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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正正,一丝不苟,背影秀雅挺拔。算来,自昆仑山一别,她已有三个月未见到过褚清越了。那日分别之际,他让她安心,自己把族中事务处理妥当,便到龙未山与容子修将结亲之事讲清。好容易捱到课毕,女夫子飘然离开课堂,被约束了半天的女弟子们如蒙大赦,齐齐松了口气,活泼一些的女弟子开始叽叽喳喳,静谧了一上午的课堂顿时喧闹起来。“听说,今日昆仑山的新宗主褚清越来我们龙未山了呢!”“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褚宗主好像是为了昆仑山与龙未山结秦晋之好之事而来的。”“昆仑山要与龙未山结亲?昆仑山的何人要与咱们结亲?”“自然是褚宗主自己啦。”“啊,褚宗主要结亲啦!丰神俊朗的褚清越竟然要结亲啦!怎么办,我的心要碎了!”“我也心碎死啦!”“嗳,可有人知,褚清越结亲的对象是何人?”“还用问么?除了咱们的大师姐,这世间还有哪位姑娘能配得上褚清越?”“听说,婚事还是上次进阶礼上,咱们宗主与已故褚宗主敲定的,对吧,大师姐?”容舜华双颊飞霞,温言制止,“还没有影儿的事,休要胡说。才刚上完课,就把夫子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了么?”“哈哈,大jiejie害羞了呢!”“大jiejie,这男婚女嫁,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是啊,是啊!听到褚宗主结亲的对象是大师姐,我心里好像好受点了。”“那当然,咱们大师姐万般皆好,世间少有男子能匹配,我看这褚宗主就正好!”容佩玖默默起身,准备走出去。“你站住!”有人一声娇喝。容佩玖没理,继续往前走。“容九!说你呢,站住!”容佩玖转身,挑眉,“容五,有何指教?”这容五乃是容家旁支,名唤菁菁,排行第五,自小便与容佩玖不对盘。容菁菁走上前来,下巴高高扬起,“褚清越是要与大jiejie成亲的人了,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少有事没事往他跟前凑!知道了么?你不要名声,大jiejie还要呢!”容佩玖嗤笑一声,扭头就走。手臂被人拉住。容佩玖回头,容菁菁一把拉住她,“你不要不服气,褚公子乃人中吕布,万里挑一的,也只有咱们大jiejie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哪里轮得到你?”容佩玖拨掉拉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淡淡道,“你方才,漏了一句。”容菁菁一愣,眼眸迷茫,“漏了?我漏什么了?”“中间不是应该漏了句你的心里话么?”“我哪有……”“褚公子万里挑一的,也只有咱们大jiejie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最不济还有我呢,哪里轮得到你?”容佩玖抱臂,“五jiejie,是也不是?”好几位女弟子掩嘴窃笑起来。容菁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口不择言,“容九!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贱货,活该你爹死得早……”容舜华脸色突变,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制止,便见容佩玖眼中戾气浮现,右手逼出灵气幻化成一把短剑,直取容菁菁喉骨!容菁菁吓得花容失色,尖声连呼“救命”。惊惶之间,突然感觉有湿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容菁菁简直要哭了。她与容佩玖从小不对盘,闹得最凶的时候也仅限于打一架,挂个彩。可她忘了,那是以前,以前的容佩玖与她一样都是初阶禅修,今日的容佩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只有一身蛮力的容九。容菁菁生命里,第一次对杀修生出了恐惧之心。“小九!”容舜华急喝出声,“休得伤人!”容佩玖的短剑离容菁菁的喉骨只有半寸之遥,平时一贯受人礼遇的容氏弟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都纷纷惊呼起来,惶乱无比。“小九,有话好好说,把剑拿开。”容舜华只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又不敢再呵斥容佩玖,小心翼翼温言相劝。容佩玖盯着容菁菁,目光狠厉,容菁菁一阵眩晕。好半天过去,容佩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短剑消失。容舜华赶紧上前,抱住吓晕过去的容菁菁,用责备地眼神看向容佩玖,“小九,遇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你还嫌杀修不够受人忌惮么?”容佩玖冷冷地反问,“如大jiejie站在我的立场还能做得到冷静么?如若今日受辱的是伯父,大jiejie还能做得到冷静么?”认真地思索了一瞬,容舜华目光坚定,“我自是能的。”“虚伪。”容佩玖抛下这句,扬长而去。云岫苑后山。容佩玖垂眸立于容远岐的衣冠冢前,静静地望着光秃秃的坟头出神,周围是刚刚才被她除去的新生野草,凌乱地铺了一地。脑中快速地闪现出一幅幅关于父亲的画面,快活的,不快活的,温情的,难堪的……容远岐尚在人世之时,生活于容佩玖而言,多数是恣意快活、风和日暄的。即便在晏衣那儿受尽冷遇、尝尽心酸,容远岐在面对容佩玖之时也总是和煦如春风的。对于容佩玖的教导,容远岐一直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因而常被处尘长老取笑是“既当爹又当娘”,容远岐却只是置之一笑。在容佩玖面前,容远岐鲜有将内心低迷的情绪外露的时候,唯有一次例外。晏衣不光是容远岐的妻子、容佩玖的不负责任的母亲,也是一名秀出班行的矢修。晏衣的箭术虽不能同她兄长晏孔阳相提并论,却也是矢修榜排得上名号的,且年纪轻轻便能晋级高阶矢修,天资非同常人,她本人对于修习也颇为上心。晋级高阶不易,从高阶提升到顶级高阶更是难上加难。很多修士,终其一生,也只能徘徊在顶级高阶的边缘止步不前,抱憾一生。彼时,晏衣离顶级矢修仅仅一步之遥,却始终迈不过去那一道坎儿。是以,那几年中有大半的时间,晏衣都是在历练场闭关修行的,久得容佩玖几乎都要模糊了母亲的模样。容佩玖还记得,那一日风轻云净,自己的心情也如同那阳光一样明媚。大半个月前,容远岐只说有事要办便下山去了。母亲闭关,父亲下山,处尘长老也不见踪影,容佩玖有些形单影只、郁郁不振。那一日,刚刚起床的容佩玖懒懒地推开窗,便看到容远岐站在院子中间,笑眼弯弯地看向自己。容佩玖咧开嘴,朝容远岐扑过去,容远岐将她稳稳地接住,举起,父女俩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小院儿,一时间,煦色并韶光,暖意盈满怀。稍后,容远岐轻轻慢慢地将她放下,动作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很快舒展开去。“父亲,怎么了?”容佩玖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