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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他揽着风衷的腰时,她眉眼森冷却也无力阻止了。幽幽鬼火在两侧浮动,照亮了前路,郁途拥着她缓缓前行。走完吊桥,穿过黑暗,行走了很久,幽蓝鬼火映照出前方森森沉沉的朱木大门,像是巨兽张口。郁途搂着她迈脚进去,里面是冥府的正殿。空旷的正殿里除去几根高大的圆柱之外,就只有一张冥神处理事务的桌案。桌案后方竖着一扇高大的屏风,上面雕刻着上古蛮荒时期三界混乱的场景,这混乱最终因为天地人三界分治而归为安宁,而这也正是设立冥府的意义所在。生不该接触死,也不能接触死,但她现在却身在冥府,多么可笑。绕过那巨大的屏风,后面布着结界,郁途抬手一挥,领着她穿了过去,犹如一头扎进了森幽的潭水,里面是阴寒昏暗的山道,不知走了过久才走完,到了山腹一般的深处,眼前忽然明亮了许多。地上流淌着一条河水,穿山而过,那是忘川河,头顶上方有什么照着,河水在这光亮下泛着蓝幽幽的光。“你看那是什么?”郁途抬手指了一下上方。风衷抬眼望去,山洞顶上悬着一面平整光滑的铜镜,发出晕黄的光亮,照着她苍白的脸。光晕一荡,里面露出了人间的场景,汤谷不合关的山谷之内,栅栏院前,凡人们在焦急地呼唤着她。“这是悬镜?”郁途轻轻笑了,“没错,天界的悬镜已经没用了,我的神力已经足以在冥府中撑起一面新的悬镜,现在已经能照出汤谷情形,很快便是整个人间,最终是天界,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执掌三界了。”风衷浑身发冷,不只是因为身在冥府的缘故,更因为此刻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郁途见她一直盯着悬镜,沉沉笑了一声,一手揽着她,一手凝起二指指着悬镜,立时一股蓝幽幽的水流自他身后的忘川河中被引来,往镜中而去。风衷想拦住他已经来不及:“你想干什么?”“断了你的念想。”镜中刚刚恢复正常的天色又暗了下来,好似要下雨了一般。正在四下搜寻着风衷的凡人们从各个方向聚集回山谷中,齐齐摇头,一无所获。忽然他们的头顶真的下起了雨,他们震惊无比,高声呼喊,兴奋难言,有的甚至还跑回去拿了器皿出来装水。脖颈间补天石里的灵力倏然冲出来卷走了那阵雨,乌云散开,重新露出了日头,凡人们转着头四下张望,直到抬着手再也感受不到雨了才失望地垂下了手。“算了,也许以后还会下的。”明夷摆摆手,将弓箭背在肩头,看了看大家,忽然茫然地问了一句:“我们一直在山谷里转来转去做什么?”大家面面相觑,斩贺皱着眉望了望四周:“好像我们是出来找人的。”“对对,好像是找人……”乘雷挠着头想了想,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怪了,我们要找谁啊?”明夷伸指将眼前的人都清点了一遍,八个人不多不少:“不少人啊,回去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哦……”大家都转头往栅栏院里走,只有斩贺还在盯着周围古怪地看来看去:“找谁来着?”“走吧。”明夷唤他。斩贺抓了抓脖子,转头跟去了她背后。悬镜中的景象隐去,恢复了晕黄,照出风衷冷冷的双眼,郁途的手就紧紧扣在她腰间。“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记得有过一个相助过他们的神女,曾经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已被遗忘了。”风衷用力拂开他搂着自己的手,拄着龙桑杖支撑住身躯不倒:“那又如何,忘了就忘了,我并不需要他们谨记。”郁途抬手,掌心多了一只玉盏,里面盛着幽蓝的忘川河水,他贴至风衷身后,扣她在怀里,端着玉盏送去她唇边:“你也该将人间的事忘了,将你身为种神的责任也忘了。”风衷紧紧抿着唇,提起灵力推开了他的手,玉盏摔落碎了一地,她自己也跌坐在地。“都到这时候了,你又何苦坚持?”这点灵力对郁途而言根本如同蚍蜉撼树,他走过来,抬了抬手,风衷手里的蓝玉瓶和龙桑杖便从她手中震开滚去了角落里,像是最普通的两样物事,已经丝毫没有威胁。他将风衷打横抱起,看了一眼悬镜:“这真是期盼已久的一幕。”风衷朝悬镜瞥了一眼,里面映出了她的容貌,竟然是成年之态。郁途贴着她的侧脸,成年模样的风衷螓首蛾眉,发丝如云,体态婀娜,不笑不言却风情万种,在镜中看来正躺在他的怀中。他闭着眼低下头,贴在她颈边,呼吸冰凉,渐渐混合了情。欲的气息。“终于让我等到这一日。”风衷被放了下来,身下变成了柔软的床榻,轻纱垂幔,唯有那面悬镜还高悬在顶,薄凉的照着她无力横陈的身躯。郁途除去了白袍,身影隔着纱帐如同雪压的一枝瘦竹,拖着雪白的长发拂帐而入,覆在了她身上,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风衷依然紧盯着那面悬镜,隔着纱帐看镜中景象暧昧旖旎,她却看出了混乱。生与死如同白天与黑夜,交替轮序,各行其道,不可接触。凡人畏惧死而向往生,如同不喜黑暗向往光明,所以郁途接触她便会不适,但他偏要打乱这秩序。一旦开了头,以后会越来越混乱,最终整个三界都失去秩序,如同那面屏风上刻画的一样。“你不反抗了?”郁途的唇贴在她颈边,眼中不见了幽蓝的鬼火,此时如同一个普通的男人,欲望便是掌控力的源头。风衷不答,他的手指伸入她的衣襟,刚刚要触碰到她的肌肤,风衷的怀间陡然窜出一股灵力,毫无防备之下震开他摔落在地。风衷迅速跳下了床榻,伸手出去,角落里的蓝玉瓶和龙桑杖飞回到了她的掌中。凝聚到此时才终于又集聚起一点灵力来,龙桑杖竖在眼前,藤蔓蔓延出去,重重钻入悬镜。郁途此时对她的轻视是最好的机会,一旦他卸下防备,她便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反击。“咔咔咔”几声碎裂响声,悬镜裂开,倏然间山腹中昏暗下来。所有灵力都耗空了,风衷拄着龙桑杖半跪在地上喘息,看到郁途正朝她走来,眼中又浮出了幽幽的鬼火。“悬镜没有了,我只能重头再来了,不过能完全得到你,倒也值得。”“那可未必。”风衷忽然冲他笑了起来,盘腿坐下,左手托着蓝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