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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青铜鼎器砸在白玉砖上,“哐当”一下撞出一个大坑,碎裂的白玉砖屑四溅,苏阮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震颤感,乃至整个殿厅的颤动。后力竭尽的陈郡王仰头倒下,壮实的身子如座小山般的摔在白玉砖上,再起不来。“陈郡王?”厉蕴贺拢着大袖上前,挂在一品白玉腰带上的环形玉佩轻晃,走动时与玉珏相触,发出清脆声响。“陈郡王可还未许臣金银钱财和权势官职呢,这怎么就走了?”说罢话,厉蕴贺伸脚踢了踢那陈郡王的胳膊。陈郡王瞪着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胸口衣襟处缓慢浸漫出来粘稠血渍。“抚顺大将军。”陆朝宗斜睨了一眼那厉蕴贺,“归位。”“是。”厉蕴贺双袖伸展,毕恭毕敬的朝着陆朝宗行过礼后,转身回到了宴案后,姿态潇洒风流,哪里有刚才初见时动作间的半分秀美柔意。有提着药箱的太医上前替陈郡王诊治,但陈郡王暴毙而亡,根本就让人措手不及。“回摄政王,陈郡王已暴毙而亡,回天无力。”年迈的太医跪在地上,声音苍老道。陆朝宗微微颔首,面色不变。殿厅内其余三大世家之人紧闭唇瓣,无一人上前言语,皆互相传着眼色。今日陆朝宗这招用的极妙,不仅弄死了这威胁最大的陈郡王,还将三大世家的人给完全震慑住了。“陈郡王突然暴毙,本王深感哀痛,请宜春郡主和宜华世子前来。”陆朝宗从矮榻上起身,身上蟒袍轻动,一手托着手掌之中的花中花,一手负于身后,气势凛然。“是。”刑修炜应声,差宫婢去请宜春郡主与宜华世子。苏阮坐在围屏后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鸿门宴,只感觉陆朝宗心思诡谲凶残,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收敛。突然,那站在矮榻前的颀长身影转头,抬脚往围屏后走来。苏阮手忙脚乱的起身,不小心打翻了紫榆翘头案面上的那碟樱桃rou,抬手时拖曳的宽袖又将沾着rou汁的铜鎏金白玉箸打落在了地上。那铜鎏金白玉箸砸在白玉砖上,声音清晰异常,跌跌撞撞的遥遥滚落在一只皂靴前。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那滚在自己脚边的铜鎏金白玉箸,细长眉眼轻挑,神色不明。苏阮赶紧上前屈膝行礼,然后跪在地上将那只玉箸给捡拾了起来。玉箸油腻腻的沾着rou汤,苏阮上手就触了一掌。“坐。”陆朝宗侧身绕过苏阮,撩起后裾坐到那紫榆翘头案后。苏阮睁着一双眼,紧攥住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筷尖滑腻腻的带着微红油渍,点在白玉指尖上尤为明显。陆朝宗的视线缓慢上移,落到苏阮那张纤媚面容上。“阿阮姑娘可觉,一日不见,恍如隔秋。”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温柔意味,飘乎乎的传进苏阮耳中,怪异而瘆人,特别是那咬在最后的八个字,柔腻的就像是紫榆翘头案面上沾着的那些酸甜樱桃rou。苏阮抿着唇瓣不答,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白玉箸。这陆朝宗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发了疯病?还是因为解决了那陈郡王十分欢喜,便特意过来拿自个儿打趣?苏阮自觉自个儿与陆朝宗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好到能用这“一日不见,恍如隔秋”来见面寒暄。单手搭在案面上,陆朝宗轻笑一声,然后将视线落到紫榆翘头案面上。案面上滚着几颗色泽红润的樱桃rou,陆朝宗也不嫌弃那沾着rou汁翻倒的樱桃rou,只上手一颗一颗的将其重新放回到小碟之中道:“上好的樱桃rou,可惜了。”听着陆朝宗这没头没尾的话,苏阮静站在那处没做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站着干什么?坐吧。”抬眸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的苏阮,陆朝宗勾唇浅笑道:“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本王茹素。”说罢话,陆朝宗突然伸手舔了舔那粘在自己指尖处的樱桃rou汁,那双微敛眼眸轻动,潋滟流光。陆朝宗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稠腻的樱桃rou汁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案面上。看着这态度怪异,动作瘆人的陆朝宗,苏阮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踌躇着上前,拢着裙裾伏跪在陆朝宗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只铜鎏金白玉箸放到案面上。陆朝宗朝着苏阮伸手,语气微哑道:“绣帕。”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赶紧把手里的绣帕递给了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陆朝宗靠在紫榆翘头案旁,微一侧眸便能瞧见苏阮那轻颤的眼睫,形如蝶翼,媚若拂柳。“人,生而在世,皆有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他们会愿意来给你一件东西,心甘情愿用来的换取他们的渴望,所以,人应当清楚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才能不被他人利用。”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陆朝宗将那块脏污绣帕放入宽袖暗袋之中,然后又从宽袖之中拿出另外一块干净绣帕道:“伸手。”苏阮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脑子里头乱哄哄的都是陆朝宗说的话。这人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有刚才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纯是拿自个儿打趣吗?纤素的手掌被陆朝宗握在掌心,一点一点的擦拭掉指尖处的油渍,那滑腻的油水粘在苏阮的粉嫩指瓣上,更添几分晶莹媚色。看着苏阮的手指,陆朝宗突然捏住了那食指处的指甲瓣轻揉道:“阿阮姑娘生的真是好,便是这一小瓣指甲,都好看的让人魂牵梦萦。”说话时,陆朝宗故意压低了声音,围屏外的人听不真切,只隐隐看到那围坐在案边的两人,姿态亲密异常。苏阮下意识的抽手,素白的手指蜷缩在腹前,贴着缎带处的龙香绣囊。“阿阮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本王的意思。”缓慢收手的陆朝宗轻柔勾唇,那看向苏阮的视线晦暗不明,隐藏深意。就像只不耐潜伏,陡然出击的饿兽。“臣,臣女驽钝。”苏阮扯着唇角,勉强吐出这几个字。坐在她面前的陆朝宗明明还是以前的那个陆朝宗,可是这个陆朝宗却比以前的更让人惊惧害怕。作者有话要说:厉蕴贺贺好坏呀……蔫坏蔫坏的……厉蕴贺贺:废话,也不看看老子上头顶着哪个人!陈郡王:刚刚出场一章,伤心o(╥﹏╥)o苏二二:害怕怕小宗宗:来来来,开门呀,我是你老公☆、独发“不,阿阮姑娘知晓,本王要的是什么。”揭开了皮的陆朝宗目的明确,剑指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