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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其实最害怕的就是过年,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内心深处的那种孤独让他越发的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抓起酒坛咕噜噜的喝了好大一口,看了一眼陈耀武,他其实很想对着自己这个三弟彻彻底底的说个痛快,可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忍住了,换了一句话道:“三弟,有酒无曲,我怕喝不醉…”陈耀武其实从小就很懂事,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放开和自己这个大哥胡闹,知道自己无论闯下多大祸事,眼前这个大哥宁愿不要命也会保护自己。可是,他更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哥,心事重重,脆弱得一塌糊涂。他吊儿郎当的神色消失不见,面容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听曲,要最好的歌姬…”“呵呵…还是三弟你懂我…”陈平笑得很难看,又灌了两口酒:“腊月二十九了,你说小妹会不会吵着要我拉着她去家里的院子里放鞭炮?说句你不爱听的,其实我对小妹的感情比对你和二弟还亲,小妹出生的时候,除了娘,我是第一个抱的…那时候小妹才这么长一点,不过小手很有力,胖嘟嘟的,看着她在我怀里睡得香甜的样子…那种感觉,仿佛她就是一颗种子,一种希望,一种寄托…算了,给你说你也体会不了…”陈耀武切了一声:“就好像我和我二哥都不是你看着出生的一样,偏心得这么明显,也不怕我回头告诉二哥…谁让你是大哥呢…”“那不一样…”陈平挥了挥手,继续灌酒:“你们出生那会儿我自己都还很小,哪里能记得这么清楚…”陈耀武不以为然:“小妹想没想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家里的那头猪是肯定想你了,反正自从你走之后,虎妞便没日没夜的在村子里狂奔,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后来我和小虎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它这是在锻炼体力呢,硬是从蜀州城追到了宴州,一点不比我的哮天慢…”“那畜生到是有心了,也不枉我这些年疼它一场…”陈平觉得自己太过感性了,连听见一头猪都会心里莫名的有些悸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年龄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抱着一把琵琶走了进来:“两位爷,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这姑娘长得十分秀美,不过冰冷的俏脸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很明显,但凡还想在青楼这趟浑水里出淤泥而不染,这种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是一种必备的技能。不过此事有好有坏,弄得好了,大家不会和这么一个小丫头过不去,要是稍稍拿捏得不好,得罪了客人,被有权有势的客人****是一回事,回头还少不了被青楼的老/鸨教训一番。开什么玩笑,青楼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可不是花钱将你买来让你来摆谱的。“随便来一段吧,助助酒性而已,不要太吵,柔和一点的…”陈平只是淡淡的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扫了一眼,便自顾自的喝酒。琵琶轻弹,小玄切切如私语,女子声如莺转,应和着轻如流水的曲调:“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词和曲都很高雅,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青楼女子就只会唱***这等下流的曲子。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谁是云?谁是鸟?这个世界是云?我只不过是一只鸟,永远飞不出他的掌控吗?豁然,陈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连这种歌词都会无意识的去推敲…有曲有菜,酒性自然更浓了,咕噜噜的又灌了一口,陈平有些不满意:“三弟,这酒也太淡了,要是咱们家地窖里的酒,估计也就两碗便能达到效果…怎么想大醉一场也这么难…”陈耀武莫名的来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醉的是心,关键是你想不想醉,不是酒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说到这里,陈耀武的声音顿了一下,他接着又问:“找了吗?可有消息?”找了吗?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二人心里都知道问的什么!三弟肯定是以为自己突然想大醉一场,是因为杨妍娥的事情。陈平哑然:“她走得很干脆,走得很彻底,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杜老说他是知道的,不过今天想喝酒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若是问她,还不如多问一下此次北上的事情?我看你和小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有什么好问的,老规矩呗,你说怎么做,我和小虎便帮你拼命就是了,你知道的,咱们家,就你的脑子还算得上聪明…”豁然,又听旁边的女子唱道:“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与月弄影?好一个与月弄影!原来爱情的境界还有这么高的,到是自己庸俗了。陈平回头看一眼远离饭桌的女子,感谢的点了一下头:“赏…”陈耀武道:“赏多少?”“一千两吧…毕竟能听到一首好的曲子不容易…”不等陈耀武说话,房间的又一次被人推开了,一个百姓装扮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走了进了,只是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立刻来到陈平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事情成了…”“哈哈…得能得周大哥,真是天助我也…”陈平激动得一下站了起来,也许这个消息真是醉了心,他撑起来这一下竟然感觉脑子一阵晃悠,nongnong的困倦恍如大山崩塌般倾泻而来。忽而,房间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房间里再一次走进来一个脚步无声的男子,和上一个进来的人一样,这男子径直凑到陈平耳边:“大人,你让咱们盯着的人,从这边过来了…”这时,又听旁边的女子唱道:“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好一个人间有悲欢…我喜欢这句歌词…”陈平醉态明显:“再赏…”陈耀武问:“赏多少?”陈平笑道:“一千两…”说罢,陈平摇摇晃晃的便要向门外走去。陈耀武从怀里摸了一大叠胡乱的数了一下便丢在桌子上,追身问道:“大哥,干啥去?”陈平癫狂,煞气四溢:“杀人去,三弟,酒壮怂人胆,大哥是个怂人,所以每次杀人都要先用酒将自己灌醉…”“原来如此…”陈耀武好像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上一次你砍掉那个乔如咎头颅的时候,就不停的灌酒,原来是这么没出息,壮胆用的…”“哈哈…三弟,你这样以后会没朋友的…”“哈哈…”兄弟二人大笑着肩搭着肩膀大门向门外走去。不料,陈平和陈耀武还没走出房间,身后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客官,可否打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