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1
非常复杂的意味。他对付方伯爷毫无心理障碍,可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再智计百出,无法免除方老伯爷在这其中所受的伤害。方伯爷的现状根源在他自己的贪婪,但毕竟洗脱不了他的插手。他曾经对于方伯爷的怨恨在一回又一回的报复中渐渐削减了一些,接下来如果他要继续对付方伯爷,不会花费很大力气,可是——还有多大意义呢?他的眼界,已远不是当年等待继承祖荫的少年,他并不在乎失去平江伯这个爵位,方老伯爷从前还劝他和方伯爷和好,如今却直接在他这个孙辈面前骂了方伯爷,对方伯爷的失望溢于言表,对于他当年出的意外,方老伯爷心中对方伯爷真的毫无怀疑吗?方老伯爷其实是查过的,只是没查出什么来,才没有相信。而他,是必要朝着撕开真相的方向去,逼暮年的方老伯爷将怀疑成真,直面亲子买凶残杀长孙的事实吗?方寒霄心中思绪飞一般过,他最终,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表示。他心中已有了决定。——算了。起码方老伯爷在一日,算了。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不甘心,因为方伯爷已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与困扰。而他抬起头来,再面对方老伯爷苍老面容的时候,心中松了口气。**方伯爷反而不能觉得“算了”。方老伯爷能查他的账,他也能知道方老伯爷分配私产的消息——不对,不存在什么分配,因为根本就没他的份,方老伯爷全部都给了方寒霄!这一份偏心令方伯爷的眼睛都红了,闻讯后立刻冲去静德院与方老伯爷理论。他连门都没进得去。方老伯爷的私产已经在交接的过程中了,一些店铺的掌柜也被叫了来,认一认下任主人,院门禁闭,只听得里面各色动静不停响着。方伯爷面色狰狞,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踹院门。方老伯爷找他说过几回话,他得了爵位,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一回听进去,他没想到方老伯爷今天话没几句,却一下把事做到这么绝。他是继承了爵位与许多祖业不错,可是谁还嫌钱多呢?方老伯爷可是他的亲爹,临到了分私产,居然一文都不给他。方伯爷心中的怒气像一团烈火一样到处燃烧乱撞,完全控制不住地,就想起了方老伯爷先前问他的那句话——方寒霄出事,与他到底有没有关系?方伯爷脸色怒张,眼神冰冷地想:是他大意了,斩草除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没有想明白。说起来,当年他找的人,真是深于隐匿之道,连方老伯爷事发后赶回追查,也没有追到任何线索。唯一的遗憾,是下手不够干净利落。希望这一次,他们不要再犯这个错误了。第115章第115章方伯爷出门去了。方老伯爷的作为烧毁了他全部的理智,他甚至等不及静德院打开门来,指责一下方老伯爷的偏心,再争取一下自己的份额。没有必要了,他就是从来不在父亲的眼里,爵位当年给孙子也不给他这个儿子,要到孙子废了,才能落到他手里。平江伯的爵位是他自己赚来的,他想要别的,也只有自己动手,把绊脚石搬开。弯月高悬的时候,静德院里持续了近一整天的盘账交接终于结束。莹月也帮了些忙,她没接触过像样的账目,但她识字,起码可以帮着记一记账,流水般的数目在她手底下不断增加溢出,她只是怕不留神记错了,就很认真,至于这些账目背后所代表的巨额财富,她一时没有往心里去。落到别人比如方老伯爷眼中,就是这个孙媳妇甚是沉得住气了,见惯富贵,俯看如浮云——嗯,方老伯爷想不出什么深刻夸人的话,脑子里来回还是那一句,像他们家的人。想到这个像的,方老伯爷也忍不住要想一想那个不像的,就逸出来一声叹息了:“霄儿,我与你说实话,这些东西大半原是想留给你二叔的,不想——”方老伯爷的身份,照理用不着置什么私产,方家财富都是他打拼来的,他的财富,也都归于方家,但他多年前就已看出次子资质不行,恐怕他不能自立,方伯爷那时很能讨好他,连儿子都让学了文,方老伯爷也有些怜他,便额外替他考虑了一下。不想世事翻覆难料,长房与二房所得,最终竟是掉了个个儿。方寒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搀扶着方老伯爷进去内室。方老伯爷劳累了这么久,终于完事,他是支撑不住,要休息一下了。店铺的掌柜们各自告退,方寒霄也拉着莹月回去自己的院落。莹月也累得不轻,坐着写了大半日,腰有点酸,因此走路都慢腾腾的。照她的想法,回去最好马上洗洗睡了才好,但方寒霄还有一件事要做。遣人。将他们新婚时,洪夫人安排来的六丫头全部遣走。他在方老伯爷那里没说什么,但他的认知非常清醒,如果他没有出意外,平江伯的爵位仍是他继承,他一点不会在意方老伯爷多给不能承爵的二叔家些私房,但方伯爷不会这样想。方伯爷只会觉得他得到了爵位,那么平江伯府的一切都应属于他,如今方寒霄接受了这份私产,那么他与方伯爷之间那仅剩的平衡就被打破殆尽,不必要存任何侥幸,筑起防备便是。方老伯爷在日,他可以与方伯爷暂且休兵,但他也只能退步到这里,如方老伯爷昔日所盼望的那样重归于好,是绝不可能。从此撕罗清楚,陌路相行,就算最好的结果了。方寒霄还不能说话,丫头们又不识字,开革人的这个命令,需得莹月传达出去。莹月:“——现在就?”方寒霄肯定而鼓励地向她点点头。莹月犹豫片刻:“好吧。”许多账目是她记的,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么巨额的财富能引发人心底多大的贪婪与嫉妒,她很明白。丫头们都被召集了起来,莹月向她们说了开革的决定——也不算开革,只是让她们回去洪夫人那里而已。六丫头在新房里伺候了不长不短、一年出头的时光,原都快习惯了莹月这样与别的主子不太一样的做派,忽闻此讯,如晴空里打下霹雳,宜芳第一个跪下,底下跟着跪了一串,七嘴八舌地,都出声恳求着。里头有一些是真心不想走,未必每个丫头都巴高望上有无穷的上进心,莹月这里没多少油水,也没很多额外想头——比如能走她的门路嫁一个好人家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