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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早就和六爷要了你!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你的那些伎俩?只是懒得和一个贱婢计较而已,也不愿意让我脸上不好看。”她冰冷冷的看了过去,道:“难道你没感觉?他从上京出来,便鲜少与新音社同行?”“不,不是。”青佩不甘心,疯了般的喊道:“是你,你让他去的,你不过一个女伶,又比我高到哪里去?为什么就能霸着两个……”“啪”的一声,青环已经起手扇了青佩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扇的极重,青佩的半边脸顿时红了个通透,嘴角也沁出了血,连鼻子都流了血出来。商雪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青佩,头发蓬乱,满身脏污,道:“我是女伶,那又如何?我知要自尊自重,爱惜声名。身为女子,立世已为不易,我身为女伶,不得不抛头露面应酬俗务,求一个心中坦荡比你难上百倍千倍!但若能守住本心,又有何难?我商雪袖在这世间,只有明剧之盛名,而无卑贱事人之污名!”青佩怔怔的仰头看着商雪袖,她被打的有些头晕,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在这一片模糊中,可看见眼前的女子绰约而立,一身雪白的裙装,外面披着天青色的薄丝褂子,白色从里透到外,如同山上雪映着冰冷冷的青天,她看不清商雪袖的脸了,可即使看不到,也能猜到,商雪袖的神色必是自傲,且蔑视的。青佩也是常近身随侍的丫头,她知道的……商雪袖行事,的确无需避人,休要提大岳小岳,班里的李玉峰和柳摇金,拂尘文会也有青年才俊,她……“为什么……你自己没法喜欢人,就也不许我们喜欢人么……”商雪袖再也懒得和她辩驳,转过身去,挥了挥手,冷冷的道:“看好她,别让她乱说。”“你要干什么?”青佩心中慌乱之极,“我不走……”但却哪能扛得住两个婆子的力气,直到被生生的拖走再也不见人影,她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这并不大的船舱中。“你不是人!”“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心!”“你就一个人唱到死吧!”青环正扶着商雪袖,只觉得自己的手似乎都要被姑娘捏断了,姑娘的胳膊和身体都在颤抖着,想必真的是气极了,一半儿是手疼,一半儿却是心疼,鼻子一酸,道:“姑娘别理她胡说八道,给了她脸,她却不要。”商雪袖勉强的笑了笑,道:“我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做恶人了。”那两个婆子已经重又绑好了青佩,堵了嘴,回转了来,在那垂着手听吩咐。“你们叫顶轿子,把她弄回萧园去,禀告给六爷听,就说,青佩留不得了。青弦,给两位mama赏。”商雪袖又一次在心里悲叹着,这滋味真的难以言表,她终究也借了萧六爷的势,成了抬抬手、几句话之间决定别人命运的人,若说她并不愿意,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青弦拿了银子递了过去,转头道:“我还怕姑娘硬不下心来,生怕您一心软,又饶了她。她已经魔障了,回到萧园也必定会惹出祸来,像您说的,万一出去胡说八道,新音社在别人眼里成什么了?”商雪袖点点头,青环和青弦伺候着她上了轿子,她瘫在了轿子里。千百种的苦涩滋味涌了上来,那样轻易决定了青佩的归宿,可除此之外,让她苦到似乎嘴里真的含了黄莲一样的是,青佩到底对大岳师父是有情的,也上了心,不然也不会从来没认错过大岳师父和小岳师父,只是她用错了方法,走了歪路,最关键的是,大岳师父对她全无半点儿情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为了这份“情”就变得那么疯狂。自己呢?六爷也说她无情。她轻轻的合上了双眼。无情便无情吧——她还有自己。第章白纸青佩被两个婆子扭着,不引人注意的一顶轿子就送到了萧园,然后便如同入了河水的一小滴水珠儿,甚至连涟漪都不曾起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萧迁已经在为新音社在霍都的首演排戏码了。演出的地方,早已经替新音社定下来了,就是知雅水榭,也只能是知雅水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商雪袖明明早知道应该是这样,还是不免百感交集。时光中那个站在戏船上,仰望知雅水榭的那个她,似乎就在不远处看着她自己。萧迁准她随意走动,排戏,访友,哪怕什么都不做出去逛逛,都没有什么限制,但她并没有去松阳江畔的知雅水榭,只是到了观音阁的湖边,静静的看着戏台。青环就在她身后,青玉捅了捅她,轻声道:“怎么姑娘那日从船上回来,就这样了?”青环摇摇头,道:“或许心里还在替青佩难过吧。”青佩的事情商雪袖已经告诉了谷师父。像谷师父她们这样常年在深宅大院中的人,觉得再正常不过,甚至还觉得商雪袖处理的晚了。但她们不知道的是,除了这件事,另一件事才一直纠缠着商雪袖的心绪。此刻她脑海中放满了应该怎样把“情”演出来的情景,她不允许她演的人物,内心是那样空空如也的。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商姑娘”她才回头。“六爷请您过去一趟。”声音淡漠,那是松香。商雪袖其实已经对松香的态度无所谓了,她早已经忘记了鼓槌儿的模样,几年过去,那个在她仓仓皇皇的时候对她表达善意的小厮,面目已经模糊了。她走在松香的身后,又想起了拜谷师父为师的那一天,知道鼓槌儿被派到了外面时,谷师父说过的话。凭什么?那时候不许我有情,现在又需要我有情!商雪袖突然觉得委屈了起来,这种委屈,在看到三天的戏码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出来。“为什么?”萧六爷头都没抬,继续斟酌着已经拿出来的戏码,三天演什么戏,大概已经定下来了,但三个晚上,每晚要安排哪几出,却煞费苦心。商雪袖两只手按在桌子上,双颊通红。观音台距离莫忘居并不近,一路快行而来,也因为她此刻心里生气,鼻翼翕动着,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大声道:“为什么给我选的都是这样的戏!连都没有!”听她这句话,萧迁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商雪袖道:“你这是在质问我?”商雪袖瑟缩了一下,立刻又不服气的对上了萧迁的眼睛,道:“这出戏我和邬奇弦连演了三天,场场都是爆满!”萧迁“嗤”的一声笑了:“这出戏是邬奇弦不让我排的。你以为嵇水那三天的爆满靠谁?是靠你么?别开玩笑了!若戏有十分,邬奇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