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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以为,江为太子谋,还是为小人谋,哪个更好?”阮荣玄心下震颤,“江家早就散了,也并不是每个江姓人都慧极……”阮荣玄想反驳,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皇位更迭,莫不伴随着各族兴衰荣辱,不得不慎重以待。假如江家人真的就出了一个诡智之人,又不为太子所用……“他是谁?”“表哥信我?”季妘笑。“妘娘!”阮荣玄摇头,无奈,“真被你忽悠了,这江姓之人都还没见着个影儿呢!况且这事哪里就有可为之处了?”“表哥,你总会明白的。”季妘俏皮一笑,冲淡了此间凝重。……当今太子名讳萧越泽,是端敏陈皇后的嫡子,亦是长子,为人敦和仁厚。太子爷最大的爱好就是吟诗作对,写出一首诗词来,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念出来,宫人们每每拍手称赞。今日太子爷兴致来了,念了首打油诗,念完,问身边的大太监童佶如何。“奴才的太子爷啊!您的文采无双,奴才这等糙人哪里配得上聆听一二,恨不能割了耳朵,以免玷污了爷您的佳作。”童佶一副犯了大罪过的样子。“狗奴才。”萧越泽骂,却是笑着,“油嘴滑舌,该打。”“该打、该打。”童佶假意扇了自己两巴掌,“这,太子爷,四皇子在外边求见,您看?”“说你是狗奴才,还真就是,四弟来了,无需通禀,还不让人进来。”皇四子萧琛瑞的母妃乃是玖珍宫向淑妃,当年未登妃位之时,只是陈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子,是皇后娘娘给的脸面,才有了向氏母子如今的尊荣,是以这向氏母子二人一向唯陈皇后母子马首是瞻。萧琛瑞行事一板一眼,万事以太子为先,这也惹得其他皇子暗地里嘲笑,说向淑妃原本就是皇后娘娘的奴才,这生的儿子又一副东宫奴才的样儿,果然,奴才就是奴才。萧琛瑞进了东宫,瞧见太子的案桌上有许多新的字画,也只有在太子爷面前才会放松了心情,笑着,“皇兄大才,旁的人哪里有皇兄这样文思泉涌的,可羞煞天下文人士子了,皇弟着实佩服。可贵的是皇兄大才竟如此自谦,也只有胸怀若谷的大家才会如此不屑与天下人做比了。”“皇弟谬赞。”虽如此说,但萧越泽脸上分明有些自得,有心也想让天下的庸人见识见识,但经萧琛瑞这么一捧,也不好说出来,“皇弟此行为了?”“明日父皇便是要抽检诸位兄弟的策论了。”萧琛瑞道,“再来,皇兄不是想知道季九小姐如何了么!”萧越泽这才想起来,他一向不耐烦写策论这个,便悄悄让了萧琛瑞帮忙,想必是写好了,且还带来了季九小姐的消息,“倒是累着皇弟了,妘娘如何了?”季妘是太子爷授业恩师也就是已故帝师季成周的嫡亲孙女,上回母妃召见季大夫人时就说是病了,这都月余了,也不知好了没有。从来都是这样,太子爷不想理会的烦心事,萧琛瑞这个做皇弟的总是能一一为其办好,且半点不居功。萧越泽有时倒是在想,为何他就做了这太子,假使四皇弟是太子,那么他也就不必烦扰这许多俗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做个闲散的王爷,既可以得享富贵,又不用像做太子这样劳苦,多好。不过,也只有想想罢了,母妃知道了定是要气的。第9章向淑妃定安城郊有一片梅林,寒冬凌冽花开之时,极美。季妘一身红衣,外面罩着白色的狐毛披风,红白两色交映,衬得少女眉目如画,神采亦是飞扬。因着方才和友人作乐,饮了几杯淡酒,人亦醺然。漫天飘飞的细碎雪花纷纷扬扬,季妘忍不住放下手中伞,用双手想去托住。雪,冰凉。少女欢喜的在雪中奔跑,偶尔撞落了枝头梅花。待到累了,季妘停下脚步,呼出的气息像白雾,梅花就像雨水一样簌簌落下,而落下的雪片刻已经沾湿了衣襟,头顶梅与雪蓦地停住。季妘转头,欢声道,“哥哥,你竟能寻到我。”为少女撑伞的男子一身白衣,好似美玉一样温润光华,嘴角含笑,整个人仿佛就要融进了白雪之中。“在下唐突,小姐莫怪。”他道。季妘握着尚留余温的伞柄,看着男子走远的身影,留在原地怔怔不语。那一年季妘十四有余。……季妘比起平常官家小姐出入皇宫的次数要多得多,再次被宣召入宫去,比起以前的好奇拘束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凤翔宫,庆国西六宫之首宫,乃当今端敏陈皇后的宫殿,朱漆大门之上高悬着金丝楠木所制的牌匾,黑底金字的“凤翔宫”三字写的端是龙飞凤舞。经由小宫女通报,等在偏厅的季阮氏与季妘这才由一个老嬷嬷领进了凤翔宫殿内,短短的路上均是目不斜视,并不因好奇而四处察看。凤翔宫殿内中央摆着个三足两耳紫金瑞兽熏炉,浓郁芬芳的香气盈满了整个大殿之内。陈皇后端坐上首,正红的裙衫衬得肤白若雪,高高梳起的发髻如云堆砌,最显眼的是发髻之上的一支飞凤展翅金簪,双眉修长飞扬,鼻梁高挺,抹着红色胭脂的薄唇,唇角微微下撇,显出三分沉肃威严来。待得季阮氏母女行过大礼后,陈皇后叫了起,又赐了座儿,脸上这才含着些许笑意,“夫人今日气色瞧着倒是好些了。”“前些时候妘娘病着,臣妇心忧,倒不妨娘娘体察入微,也是累娘娘挂怀了。”季阮氏微微侧身朝着陈皇后那方,声音姿态皆是恭谨。“妘娘这孩子本宫极是喜爱,现在是大好了?”陈皇后两手的无名指与小指皆是带着长长的护甲,小小的护甲之上纹刻着福瑞吉祥的花纹,此时抬了手对季妘招了招,旁边的老嬷嬷见机搬了个锦杌过来。“已是大好了。”不然也不敢身上带着病来宫里面见陈皇后了。季妘小心翼翼的坐了锦杌半边,陈皇后摸了摸她的发顶,笑意盈盈,“本不至于这么急着就召了夫人过来,只是本宫心里总是想着妘娘这孩子,倒是让夫人劳累了。”这只是客气话,当今皇后有口谕,哪里就敢不来。季阮氏笑着,“这是妘娘的福分,也是臣妇的福分。”“瞧这模样似是清减了不少,本宫记得本宫库里恰有一株上了些年份的灵芝,夫人出宫之时,便拿了回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