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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幕,在赵牧一身上停顿了一下。顾盼看向徐子吟,徐子吟刺溜一下钻到了后面,显然是觉得坐在盛夏旁边尴尬,将这个机会留给了顾盼。顾盼认命地打开副驾的车门,和盛夏同时上车,系好安全带,帮着盛夏指路,“第一个送樊宇回家吧?”顾盼想了想,“唔,怎么走路都不太顺,樊宇、赵牧一、徐子吟的家差不多围成一个三角形。”顾盼朝盛夏眨了眨眼睛,“盛老师今天可是要出血本了。”赵牧一和徐子吟都没明白顾盼的话,盛夏略微惊讶地看了顾盼一眼,又一次觉得顾盼并不像一个小孩子,最起码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小孩子。奔驰g其实坐着并不舒服,屁股下方的座位很硬,顾盼不自觉地就将腰杆挺直,然后就发现……自己比盛夏高了那么一丢丢。盛夏的车速一直不快,拐到主干道上之后,马路上一下子热闹起来,夏天的夜晚有很多出来散步乘凉的人,时不时有人穿过马路。盛夏开得很专心,眉头轻轻锁着,不知道是因为开车认真,还是因为心中本就有的心事。顾盼侧头看了盛夏几眼,心中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憋闷感——这辆车不应该开在人流如织的小城市的街道上,而是应该在草原上一往无前,在盘山公路上盘上顶峰。樊宇、赵牧一、徐子吟,盛夏按照这个顺序将三人都送回了家,然后看向顾盼,“你家的地址?”顾盼却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没有将自己家的地址报出来,而是说道,“盛夏,你刚刚见到我们的时候,说是路过,想看看是小酒馆还是咖啡厅……”“你当时是在找小酒馆吧?”盛夏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盼。顾盼说道,“走吧,今晚我陪你喝酒。你放心,我酒量绝对可以,不像樊宇那样一杯倒。”不知道为什么,顾盼只觉得特别憋闷。一直忙碌着也无暇东想西想,可是在这个一下子空闲下来的夏日夜晚,略带潮湿的空气从半开的车窗中吹进来——顾盼突然就有了大喊几声的冲动。她感觉自己就像这辆奔驰g,被困在这小小的城市中,慢吞吞地开着,还要不停地踩刹车礼让行人。十五岁的身体,像是一副青春的牢笼。.盛夏最终没有和顾盼再回到“顾”,而是开车去了自己家。整整一面墙的酒柜,各式各样的酒……盛夏抱着双臂,对顾盼说道,“自己选吧。”顾盼看得眼睛都亮了,很多都是难得的好酒,“真看不出来……盛老师你还是个酒鬼。”盛夏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不是说自己会调酒?冰箱里有糖浆和冰块,调一杯吧?”顾盼调好了第一杯酒,极为漂亮的金色,冰块被弄碎了,满满的填充在酒杯中间,闪着细碎的光芒。盛夏伸手就端了过去,心中想到,顾盼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喜欢调这种华丽又炫目的酒。不过一入口,盛夏就愣住了,这杯酒的口感和漂亮的外表完全不同,和她想象中也完全不一样——咸、酸、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片刻之后,口中却泛起一丝丝甜味。“这叫什么名字?”盛夏问道。顾盼没想到盛夏端起来就喝,那杯酒原本是为自己调的,顾盼笑道,“诶你动作真快……你不喜欢这杯吧,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帮你调?”盛夏没有回答,继续盯着这杯酒,问道,“它叫什么?”顾盼摇摇头,“没有名字,刚刚在路上的灵感,随手就调了这杯,本来想自己喝的,这杯酒的味道不讨人喜欢。“如果要让我取个名字的话,我心里的名字是——金色牢笼。”盛夏愣住了,慢慢地将一杯酒喝完,搅动着杯子里剩下的碎冰,问道,“为什么要把冰弄碎?”顾盼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自己文艺到有些矫情的小心思,“弄碎了好看么,碎碎的闪着光的样子,像钻石一样。”我有一颗钻石心,困于金色牢笼中。盛夏将被子推给顾盼,“再来一杯一样的。”顾盼有些惊讶,但还是调了一杯,稍稍降低了几分苦味和涩味,顾盼喝到的时候眉头微皱,但也没有说什么。“我最近一直在想,要不要离开五中……”盛夏突然开口,让顾盼有些惊讶。不过顾盼倒是不惊讶盛夏的这个想法,盛夏在五中的处境,她多少也能想到,虽然说有实力有权力,但是下到学生老师,上到校长等领导……身边的傻逼,确实有点多。顾盼多多少少也知道,盛夏想坚持的东西,想实施的东西,想改变的东西,都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五中的大环境如此,不是以一人之力就可以改变的。顾盼问道,“其实我更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留在五中?”盛夏怎么看,都应该是会在五中当老师、当教导主任的那一类人。盛夏说道,“我欠这里的。”顾盼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她。盛夏说道,“五中历史其实不长,什么几十年都没有出过状元……其实五中建校都没有几十年……原先五中那片土地上,是一所私立小学。”“后来倒闭了。”“当年我就在那里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突然起了火灾。我们班教室在三楼,一楼和二楼都是浓烟滚滚,两个老师帮着我们学生逃生,自己都牺牲了。”“学生也没有都逃出去,我们班一共二十个人,跑出去了十五个,剩下的五个人里,就有我最好的朋友。我当时摔倒了,她折回来,拉了我一把,又推着我跑。结果后来我跑出去了,她反倒没出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后来私立小学就关门了,再后来就成了公立的五中。”“我们班的十五个人,有当消防员的、警察的、医生的,最多的是当老师的。”“我欠这个世界的,我得还回来。”第62章顾盼不知道该说什么,猛地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呛到了,眼睛觉得酸酸的。她想对盛夏说,你并没有欠这个世界,但也知道这句话一定有无数人对盛夏说过。“盛老师,你心中明明已经有答案了。”盛夏听到顾盼的话,心中猛地一震,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顾盼。顾盼的话对她而言犹如醍醐灌顶,她这才意识到,她以为自己在纠结不定、痛苦抉择,但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否则她刚刚来五中任教的那一年为什么不纠结?她刚刚当上教导主任的那一年为什么不纠结?因为那时候她踌躇满志,想要在这片土地上重建起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