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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衍折返,突然有了些兴致:“表姐,你要不是假装筷子夹错了,在另一碗里也吃了一口,还比较可信。小弟今日去提亲,表姐可要同行?”第三百三十九章厌客居李晏的别庄倒是出乎萧玉台的预料。本以为是绫罗香粉、姹紫嫣红、处处生情,没想到却是一座疏落到冷清的简单院子。之前寻找薛衍时,萧玉台被白玘带进来过,但直接就到了李晏的香闺,软香扑面,倒没想到这院子,会是这样的景致。“都说十郡主放逸嬉戏,没想到字却写得不错,瘦长有力,颇具骨气。游戏寰尘的人,偏偏要叫厌客居。”萧玉台越发觉得心中不快,淡淡道,“你若现在就走,常王爷也不敢如何,最多去告一状……可你要是向十郡主提亲,那今后谁家的女儿还敢嫁给你。这可是一世污名。”“一世污名?谷青岚是我的未婚妻,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只要十郡主还在,谁又敢嫁我?”薛衍看着牌匾上的字,双眼微眯。“没人敢嫁,也好。”李晏竟然没有出面,虽说提亲什么的,一般女子也绝不会出来,可十郡主李晏是什么人呢?她肖想薛衍已久,得知他终于来提亲,却反倒矜持了起来。成内监接过那红色锦盒的时候,嘴角抽了抽:“薛小侯,这盒子里,就是您家的传家宝?怎么老奴觉得轻轻的,倒不像有什么东西?”薛衍笑道:“郡主看了,自然就知道。薛家当年也是望族,这东西也有不少人见过的。确实是薛家的传家宝。”成内监轻飘飘的拍了两下脸:“瞧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薛小侯既然来,岂能不拿出诚意来呢?”片刻,成内监又出来了,果然神色大变,一改之前的敷衍塞责,最后还是陶麓带了两列亲兵,亲自送回去的。萧玉台嫌弃轿子晃悠,又心思重重,那陶麓竟然殷勤备至的找来了一头小毛驴,晃晃悠悠的送回去。她坐在上面,左右不得劲,突然拽了一把前面牵着驴子的薛衍。“你送的那个,不会是碧木钗吧?”当年薛老将军征西,抄捡来的一块手指粗细的木头,也不算珍贵的沉香木,但这块被打磨以后,夜间能发出淡淡的荧光,通体微绿。要说薛家的传家宝,就是碧木钗了。成内监说那盒子轻飘飘的,又听不出什么动静,必定是碧木钗无疑。萧玉台一把拽下薛衍的脑袋,气急败坏,见陶麓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那真是碧木钗?”薛衍点头。“那可真是薛家的传家宝!”薛衍笑道:“表姐说笑,别的东西能瞒的过十郡主吗?还是说,表姐想要?也不早说,我便拿根假的充数了,也好把真的孝敬给你。”萧玉台简直气疯,语无伦次:“你让我来……不不,你一大早,漫不经心的德行,不是心血来潮,你是早就预备了,让我和你一起来。我是你唯一的亲人,长姐如母,我料理你的婚事,是应当分的。还有那传家宝,是当年外公送给外祖母的,代代相传的传家之物,你……你……”薛衍神色不动,一手牵着毛驴的绳索,好似拿着一把折扇闲庭漫步的贵公子:“我既然娶她,总得要有些表示,让常王爷和十郡主相信我的诚意吧?”陶麓探头探脑的,萧玉台也不好再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别胡闹。”“表姐放心,有你在,我不敢胡来。”薛衍转身打发陶麓等人,那陶麓果然态度大变,坚持要送到别院,还是薛衍再三推辞,陶麓才带着人走了。薛衍当着个称职的小马夫,四平八稳的牵着萧玉台,到了堤坝之上,两岸杨柳,其色也黄,一片萧瑟之中,白玘一身青衣,长袍沿脚随秋风滚滚。他臂弯里还夹着一件杏黄披风,一看便知是谁的。身后一辆马车,张修锦坐在车辕上,里面七斤正大声的和他吵嘴儿……萧玉台晃悠着小毛驴的缰绳,一片零落之中到了他面前:“怎么出来了?”“接你。”白玘展开披风,把小人儿裹成一团。“今早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顷刻就起了秋风,天也低沉下来,可见……是天意让我来接你。”七斤探出头来:“油嘴滑舌。你看,这是谁?”说着,又拽出一个脑袋,这人气色甚好,面色红润,可眼神有些微呆滞,被七斤这般揪着头,一脸无所适从的茫然。正是昏睡了许久的周渠。“已经醒了?”萧玉台大喜,挽起袖子就要把脉。听得张修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勉强压下跃跃欲试的心喜,“师傅,您老人家看过了?周渠怎么样了?”“基本没啥问题……就是,躺的太久,浑身无力,带他出来滚动滚动……”张修锦道。“薛小侯这是……去哪?”萧玉台转身一看,薛衍已走的没影儿了。“他说有故人来,去见一见。婚事已经算定下了,接下来合上八字,选上良辰吉日就行了。”张修锦捋了捋两撇胡子,说道:“故人?只怕这良辰吉日,不是那么好选的。”萧玉台有些烦躁,便听噗通一声,周渠被七斤直接一脚给踹下了马车,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头上、衣服上腾起一片黄叶,沾惹一声。萧玉台被白玘护着,早退开一边。张修锦没来得及退,被吓了一条,腮帮子上最近养起来的rou都甩了三五下,又和七斤吵起来了。“你这个丫头片子,又是怎么回事!都砸到我脚上了!”周渠欲哭无泪:是啊,张大国师,我的脸砸着您的脚了,您老人家真是给委屈坏了。七斤拍了拍手,抱着肚子踩着马凳下车:尽管不跳了,那马凳还是隔空一下下来的。“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害羞啊?怕生啊?怎么都不肯下来,我好说歹说的劝他,就是不肯出来……”张修锦气急败坏:“那你就一脚踹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他能活过来,用了多少人参养着的?合着那人参不是你出的是吧?”七斤拿团扇隔开迷眼的落叶,胡乱舞了几下:“那也不是你出的啊……”张修锦道:“那是我徒儿的夫君,我的女婿,出的!哎,算了算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和你计较。周渠,周大人,可还行?有无受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