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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村子像是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从陆宴初口中,她已知晓当年原委,她与祖父祖母相依为命的那座小屋已经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尽管可惜,却于事无补,好在祖父祖母对她的疼爱一直留存在她脑子里,永远都不会褪色。穿过攒满回忆的木栈桥,沿乡间小径走到孙大娘家门口,豆苗儿抬眼看了看,心底有数,孙大娘夫妇已经不住这里了。小小的房子许久没人打理,屋檐下积满了蜘蛛网。豆苗儿左右翻找,拿出柴房里的扫帚把灰尘和蜘蛛网清扫干净。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稍微恢复本来样貌。叹了声气,豆苗儿去村长家里打探情况。见到她,村长自是惊得合不拢嘴,问她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陆宴初呢?豆苗儿三言两语囫囵过去,然后从他嘴里得知,孙大娘夫妇都还健在,只是搬去女儿附近的屋子住去了,两人身子骨早没以前硬朗,去年冬天孙大娘生了场病,大家伙都以为熬不过年,结果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孙大娘又能下地自己走路,气色也好了许多。念完了村子里这些年发生的大事,末了问她准备住在哪,在这儿呆多久。豆苗儿想了想,问泖河对面竹林里的小木屋能不能让她暂住。村长点头,望着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这小木屋从前是首辅住过的,两人在泖河村结缘,如今重温故地,再合适不过了!把竹林小木屋收拾干净,豆苗儿就在这住了下来。她头两回去看孙大娘,孙大娘都得抱着她嚎啕大哭,哭得她生怕孙大娘身子受不住,好说歹说,才止住了眼泪。天气炎热,豆苗儿时常会带上瓜果去孙大娘家前的老桑下纳凉,两人掏掏窝心话。“豆苗儿,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孙大娘摇着蒲扇冲她笑,她已满头银丝,沧桑的脸颊布满沟壑,可这些都是生活的智慧,包括她那双浑浊的眼眸。“不算什么心事。”顿了顿,豆苗儿望向前面的菜园,那里面种的青翠韭菜长得肥肥嫩嫩的,她扯扯唇,有些无奈,“我明白倒是明白,就是想不开。”“人这一生,想不开的事情确实很多,可最终都这么过去了。你现在就好好在村里养着,等什么时候想开了再走。咱们这虽不富贵,可山好水好,养人。”豆苗儿点点头,心底突然很暖。其实这些天,她非常想念福宝和陆宴初,可想起他们时,心又有些绞绞的痛。离开京城已有半月,福宝还好吗?陆宴初呢?人活着时而会觉得很累吧!可她从没想过去死,她的心也没有被麻木。如孙大娘所说,终究都会过去,这一关,会过去的!黄昏的晚霞铺了满天,在孙大娘家吃了晚饭,豆苗儿沿着小路回家。竹林依旧成片成片的,可惜不是春日,刚钻出土的笋鲜嫩可口,福宝的最爱。不过,福宝现在也不在这里。苦笑一声,豆苗儿穿过竹林,远远的,一绺白烟袅袅升起,从疏密的竹叶罅隙飞向天际,渐渐稀薄。豆苗儿面色剧变,猛地提裙狂奔。林中只有她暂住的一间木屋,她走时家里分明没有生火,怎么会烧起来呢?匆匆跑到木屋前,隔着栅栏门,豆苗儿突然被眼前的画面惊住。小小的青衫人儿正蹲在院子里捡卵石,他捡的很是专注,仿佛要挑拣最喜欢的好好保存到掌心。用力揉了揉眼睛,豆苗儿生怕自己看错了,又或是幻觉。是不是她太想念福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娘,娘亲……”清脆的嗓音充满喜悦,青衫小人儿满脸花儿般的笑意,他忽地丢开满手石子,从栅栏门冲出来,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腰,既哽咽又雀跃的哭诉,“娘亲,您怎么要偷偷一个人回老家?您应该带上孩儿呀,孩儿也想回您口中的泖河村看看,这些日子,福宝可想您了,您看,孩儿都思念成疾饿瘦了!”小小的身子软绵绵一团,豆苗儿才知不是做梦。她蹲下身捧着福宝的脸左瞧右瞧,也不晓得是不是太久不见,她真觉得瘦了。心疼地摸摸他脸,豆苗儿找不到任何借口解释,抬头望着小木屋,豆苗儿眼酸说:“爹带你一起来的?”“是呀,福宝饿了,爹在煮粥呢!”怔怔起身,豆苗儿步入院子,深吸一口气,她走进了厨房。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狭隘的厨房,右手不时搅动着木铲,他太高,略有些施展不开手脚的感觉。小窗洒进几缕旖旎的光,落在他肩上发上。豆苗儿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肯毫不迟疑的相信他?明明她心底想着这件事谁都不该埋怨责怪,可为何还要故意躲开他?什么宋家姑娘,她不想再去介意,就这样吧!冲上前用力抱住他,豆苗儿靠在他肩上,拼命忍住不哭:“对不起,我选择离开,是因为我太懦弱我太胆小。可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一定可以做到不在乎的,我很快就可以了,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第90章“爹,娘,福宝也要抱抱,抱抱……”豆苗儿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瞬间溃散得一败涂地,如闻惊雷地松开环抱陆宴初的双手,她脸颊爆红,望向如颗球般弹过来的福宝。福宝不明所以,两只短胳膊扑上去,一手抱一个,搂了满怀,笑嘻嘻仰脸看爹娘:“福宝也要抱抱!”“去洗手。”夏日炎炎,几人衣着单薄,颜色浅,福宝玩了石子,手上满是灰尘,此时两人衣裳上都被他印了小小巴掌印。吩咐完福宝,陆宴初转身盛了碗青菜咸rou粥,端到外面桌上。在这个过程中,一眼都不曾看立在旁边的豆苗儿。默默站了会儿,豆苗儿拿起洗净的瓷碗用水重新冲刷,再盛了碗粥。出去时,福宝已经乖乖巧巧坐在板凳上吃粥。粥还烫得不行,他鼓着小嘴一口气一口气地吹出来,等凉了再喂进嘴巴。陆宴初坐在他身侧,似专注地望着他用膳。将粥和勺儿搁在陆宴初面前,她在另一边坐下,作势端过福宝的小碗,想吹凉了喂他。“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手。”陆宴初的声音突然冷冷传来。豆苗儿伸出去的手臂僵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啊娘。”福宝噘起嘴,明显不敢违抗陆宴初的命令,妥协地望着她说,“福宝可以自己吃,娘,您为什么不喝粥啊?粥可香可香了,特别好吃。”“娘已经吃过了。”“在哪儿吃的?”豆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