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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您身子还虚着,咱先回……”老嬷嬷哽咽扶着失明的德阳郡主沿河畔走来,话语一顿,突然看到了瘫坐在草地上的老爷。“老爷。”老嬷嬷眼前一亮,着急求助道,“老爷您快来劝劝夫人,夫人非要去找大公子。”德阳郡主双目缠绕着绷带,她双手摸索着往前,听到老嬷嬷话后,蓦地驻足,神情从冷漠逐渐变得绝望愤怒,甚至歇斯底里,“陆文晟,你不是说只要我听话喝下□□,常儿就有活路,可现在连我们的友儿都被他陷害侮辱,你是不是疯了才留着这个小贱种?你是不是想帮着他把我们母子三人折磨致死才罢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今日走到这步,你走到这步……”疼痛难忍地捂住双眼,德阳郡主面目扭曲,尖锐嘶喊道,“啊,我的眼睛,眼睛……”“夫人,您千万别哭,太医说不能这样。”老嬷嬷陪着掉泪,忠心耿耿地哄着劝着,“不会有事的,两位公子都不会有事的。”嗤笑一声。陆文晟勉强撑地爬起来,漠然道:“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我瞎了眼才让你养着他们,反倒养出了两个祸害,一个比一个找死,今日可都是你们作出来的,却还怪我?”冷眼从她们身边经过,陆文晟一脸死气沉沉,“哭?别哭了,你慢慢等着和两儿子抱在一起哭吧!”“你说什么?陆文晟你不得好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真是瞎了眼,你给我回来……”身后声音撕心裂肺,陆文晟麻木地往前,没有回头。与此同时,马车一路平稳驾驶,停在首辅府邸门前。陆宴初轻轻抱起豆苗儿,回绿韶院。福宝尚不知情,被哄着与沈学成在翰承院上课。把人仔细放到床榻,陆宴初拧眉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双眼渐渐泛红,多么希望她纤长的睫毛动一下,就动一下下。握紧她双手,陆宴初不敢再多想。唤了婢子进来,陆宴初解开她衣裳,亲自给她换药。雪白的肩头伤口狰狞可怖,不难看出,陆友林那一剑直指他心脏,是想彻底要了他命。抹了下眼睛,陆宴初努力抑制住颤抖的手,给她慢慢上药……府邸静悄悄的,大家连走路呼吸都不敢大声,怕这个当头惹得首辅不悦。中午,福宝下了学堂,听说爹娘回了,自然兴冲冲地要见他们。李韬来香等人轮流哄劝,实在没辙。小孩子一旦闹腾起来,绝对不容小觑,而且福宝又向来敏感,怕是早察觉出了什么,所以闹得更加厉害。寸步不挪地守在长榻边,陆宴初听到外面福宝吵闹的声音,让人将他带进来。“爹。”一把挥开李韬攥着他不让进的手,福宝敏捷地跨入门槛,直直朝他扑来,旋即盯着床榻好奇道,“咦,娘是睡着了吗?您和娘昨晚为何撇下福宝?是出去赏灯了吗?”“你先小点声,让娘歇息。”挤出一丝笑容,陆宴初把委屈巴巴的他抱在膝盖上,眼神示意旁人都下去。室内恢复安静,陆宴初耐心解释:“爹和娘没有去看灯,看灯我们怎么舍得不带福宝?”“那您和娘……”福宝噘嘴,蓦地歪头,定定盯着豆苗儿,小脸拧成一团,忽然担忧道,“爹,娘是不是生病了?娘的脸色好难看。”又重新盯着他近距离观察,伸手摸他眼睛,清澈的眸子里盛着心疼,“爹您哭了吗?为什么哭?您的脸色也好疲惫,您和娘都怎么了,福宝害怕。”“不怕,爹没事。”强打起精神,陆宴初搂紧孩子,“咱们小声说话,等娘醒好不好?”“好。”福宝乖顺点头,挠着脖颈眼前一亮道,“娘最喜欢听福宝背诗了,等娘醒了,福宝就给她背诗,这几日先生教了我们很多呢!福宝都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先生还夸福宝好聪明。”颔首,陆宴初搂紧怀里的孩子,视线灼灼盯着她毫无动静的模样。听到福宝的话了吗?能感受到他心底不停的呐喊吗?快点醒来,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这好日子才开始,他和福宝都不能离开她……第68章豆苗儿昏迷至今已两个日夜,陆宴初跟着守了两日两夜,期间他谨遵御医叮嘱,换药洗漱从不敢假以旁人之手,还得时不时安抚福宝,可谓心力交瘁。实在熬不住,便靠在床边眯会儿眼,但睡不安稳。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全是破碎梦境,有好有坏,好的暂且不提,噩梦却能将人吓得不轻,倒不如清醒着。他太害怕,唯有时时将她望在眼底,心里才能稍微踏实。“爹。”第三日清晨,早起的福宝端着碗白粥在来香陪同下跨入门槛,望向床榻上安安静静的娘亲,他皱紧眉头,怀疑又担忧害怕的小声问,“爹,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醒?娘真的没事吗?福宝想和娘说话。”“没事,再等等,你娘很快就醒。”永远都是同样的答案,福宝只能暂且相信爹的话,娘是照顾他们太累了,所以要好好睡上几天,换他们来照顾娘。把粥递给他,福宝小大人地接过陆宴初手里的棉布,爬到床边稳稳坐着,弯腰用沾了人参水的棉布轻轻擦拭娘唇瓣,似模似样道:“爹您先喝粥,福宝来帮您照顾娘。”陆宴初哪能放心,目光锁定在他动作上,不停提醒:“慢些,轻些。”“福宝会的,爹您快喝粥吧!”小心翼翼用棉布描绘娘的双唇,福宝扭头催促他用膳。毕竟管家叔叔和来香jiejie布置给他任务了,早中晚三餐定要让爹乖乖吃饭。哎,福宝愁眉苦脸地望着娘,暗暗道,娘您快点醒过来吧,爹最近只顾得上照顾她,都不会照顾自己,他小小年纪,连念书都记挂着爹有没有吃饭,很累的。陆宴初毫无胃口,勉强将粥喝完,品不出滋味。“这个时辰怎么还不去翰承院?”他将空碗搁在一旁。福宝幽幽叹了声气:“慕春jiejie生病了,学成哥哥告了假,今天不来上课。”陆宴初颔首,思及沈慕春乃习武之人,应该不是什么大病,便未放在心上。视线重新落在豆苗儿脸颊,陆宴初神色黯然,都第三天了,她始终没有清醒,御医只道情况还算正常,至少伤势没有恶化,但具体什么时间能醒,他也无法预判。擦完了,福宝将棉布放好,陡然一惊一乍喊道:“爹,您快来,娘醒了!”陆宴初蓦地起身,动作太急,一阵眩晕。迅速扶住床侧,他望向豆苗儿,她双眼依旧紧紧阖着,哪里醒了?“娘的睫毛方才动了一下下。”福宝怕他不信,高兴的重复道,“真的,娘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娘是不是终于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