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舶设计工作室。空无一人办公室,只有资料室传出收拾整理的声音。Susan从资料室出来,看见潘世云讶异不已:“室长?!你回来了?”“Susan,通知所有人一小时后集中。”他朝她露出温和又充满自信笑容。Susan不禁眼泪光,忙适应:“是。我这就打电话去!”自一年前她老板出院后就销声匿迹,现在可算回来了。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整个人状态很好,像焕发新生!潘世云走进他的房间,在洗浴间打开花洒沐浴梳洗。一年前,在他出院当天,同时也是他的33岁生日。他让Susan到医院一趟,告知她工作室休整一年,所有员工带薪休假。外界因此产生了很多关于独角马运营不善,资金周转不灵的传闻。至于潘氏国际的事务,他全权交由信任的得力男秘暂代处理。然后,他背上行囊,独自出发。这一年,他去过荒芜的撒哈拉沙漠流浪,也到过非洲大草原倾听野兽最原始的叫唤;辗转间去了亚马孙森林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冒着严寒在西伯利亚欣赏憾动人心的美幻极光。在那样多变又极端的环境下,他思考了许多,关于人生的,关于爱情的。这段旅途给他带来新生的力量。后来,在莫斯科转机时,他看到机场里一个贪吃的小女孩,便回到G城。抹去镜子上的水气,镜中映出一张略消瘦,但精神抖擞的俊脸。系好领带,他走出浴室,Susan已为他冲好一杯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桌上放了一个白色信封,他打开一年,纸上寥寥几字,全英文。“对不起。我欠你一句道歉。”落款日期是一年以前。他合上纸,放下。走到落地窗前,伫立着,放眼眺望。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能随意触碰的角落,这个角落或装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装着一个只能放在心底铭记的故人。对他而言,孙亦乔就是那样的存在。这段注定无果的初恋不论好坏,都已成过去。纵然不舍,生活仍需向前。接下来的日子,独角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归,横扫国内大大小小船舶设计项目。潘世云一改过去不接受采访的态度,来者不拒,还受邀出席各种酒会应酬。他谈笑风生,如鱼得水,别人以为他性情大变,其实他只是回归自我。一时间,工作室与他声名大噪。而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Z市,一个绿色小区D栋。范未然正和她父母哥哥吃晚饭,电视台在播报正点新闻。“今日,潘氏国际召开新闻发布会。据发言人称,为响应国家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潘氏国际即将参与到国家军工科研生产任务,建造军用舰艇,目前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开始。对此,我台在现场有幸采访到潘氏国际总经理潘世云先生……”低头吃饭的范未然忽然定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电视屏幕中正被媒体采访的正装男子立入眼帘。剑眉星目,长眉入鬓,声音浑厚,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一年不见,她感觉他好像变了,但又好像一点都没变。“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经理,挺能耐的啊。”范爸爸随口一句,范mama附和说,“而且长得也好看。”“丫头,我记得你们杂志社好像采访过他。”哥哥范卫宇侧头问。“啊?嗯。”范未然忙低头往嘴里扒饭,她刚刚看着电视屏幕走神了。“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打算让节目组给他做个人物专访。”范卫宇在本地电视台当节目制作人,想靠小妹近水楼台。“我,我吃饱了。想起有点东西要买,出门了。”范未然怕他会继续问下去,赶紧起身离桌。“诶,你倒是告诉我啊!”她一个人下楼走在小路上,春日斜阳洒满一地,脸上有着化不开的忧愁。回到Z城一年,她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只是会常常在某些时刻突然想起他。刚刚只是在电视看到他就感觉心里闷得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依旧给供职,只是职位换成了自由插画师。同事们跟她的关系一如既住的好。听说潭夏日被顾远扬求婚99次了,还是被拒绝。迟冬葵和沈裴风在V市住在一块,下个月就要当爸爸mama了。吕鸣就有些惨,圣诞节又被甩了。不过最让她感到意外和高兴的莫过于邹凯臣和白书影,两人真如她曾希望的那样成了一对幸福恋人。而她的这一年,经常一个人背着画板往深山找灵感写生。空闲时间答应邻居帮忙到幼儿园教小孩子绘画。前段时间姚静回来,她们一起去了周婷老家,探望她生下不久的二女儿。看见向洋性格越来越开朗,她真的好欣慰。每个人都朝着一个更好的未来发展,好像只有她不是。不过这一年她总能断断续续收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和礼物。有装着金色沙子的沙漏,绚丽多彩的羽毛扇子,还有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头制品和一堆美得惊叹的极光照片。她感觉奇怪,身边并没有朋友去环游世界,是不是有人寄错了?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快要下雨了。她连忙进到画廊买好东西回家。明天她要和幼儿园几位老师带孩子们到郊外写生,现在补给点画具。隔天一大早,晴空碧照。一帮身穿黄色校服的孩子们有秩序的跟在几位大人后面,排着长长的队来到海滨公园。Z城绿化是出了名的好,政府这方面没少下功夫。“大家一个跟着一个,不要争先恐后。到了以后,自觉找好地方绘画。”吴老师手拿扩音器说。孩子们不是第一次出行了,到了目的地只是安静的找草坪、石墩坐下,搁好画板就开始画画。范未然一个个的对孩子们进行辅导指点,关系很融洽。尔后,她和陈老师一起去给孩子们买些好吃的,返程时陈老师想起今天忘带止血贴。范未然就让她先回去,自己去买。她从药店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大雨。Z城春天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匆忙间,她走到旁边一家音像店外躲雨。拍拍身上的水滴,抬头看着声势浩大的雨,她像习惯性似的,朝雨中伸出一手,任雨水打湿掌心。一年了,她还是没有做到未雨绸缪……音像店隔音不太好,一曲钢琴声传出来,这是一首光听前奏就想哭的歌。朦胧的雨,街道渐渐被水气模糊开来。马路上飞疾开过几辆车之后就安静下来,只有两旁的树木被雨水涮得嗒嗒响。她忽然看见对面街站着一个人,那人打着一把手持墨黑的伞,面容被雨伞遮住看不到。他好像停在那儿好久了。此番景象让她不由想起最近看到的一首诗。后来春雨落汴京,只君一人雨中停。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