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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恢复那个温文儒雅的秦岳之时,冷青宴方有些胆怯道:“岳哥哥,你方才好可怕。你看,那个人都是被你吓跑的。”秦岳摸摸他的脑袋,温和道:“青宴乖,我们陪你jiejie去吃混沌。”将将说完,便听得冷世欢有气无力的喃喃:“不吃了,我不想吃了,我们回去罢。”仔细想想,田露珍说的对。自己不再是冷家的掌上明珠了,与冷家的利益相比,自己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越想,冷世欢越觉心寒,牵着冷青宴走得飞快。秦岳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其实他觉着,他可以不奢求太多,可以不那么贪心,若能一直那么跟在她身后,也是好的。奈何,老天从来没给过他选择的机会。回了冷府后,冷青宴被奶娘领回去了,带走了他大包小包的小玩意儿。冷扶宴看了看秦岳,想着冷世欢便要进宫了,还是留秦岳单独与她待一会儿,便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冷扶宴离去后,冷世欢方有些怅然道:“秦岳,陪我去阿娘的院子待一会儿罢。阿娘生前,最喜欢我们去那儿陪她了。”主院琼花旁的秋千还在那儿,孤零零的无人光顾。冷世欢上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后又轻轻坐在秋千上:“秦岳,再陪我荡一次秋千罢。就像小时候那般,不用推得太高,阿娘看了,会担心的。”对于她说什么,秦岳都只默默做了,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他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求冷世欢:大小姐,不要进宫。是以,他能不开口,便不开口。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冷世欢又怎么可能点头进宫的事儿。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不逼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罢。正想着,冷不丁听得冷世欢问他:“秦岳,你说我这一生,还有能出来的那天吗?田氏跟我说有,说一年后我便能出来了,我便答应去了。”这话,叫秦岳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站在冷世欢身后一言不发。冷世欢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秦岳回答,又低低道:“可我总觉着,她是在骗我。可即便是骗,也比没有盼头强。好歹能有个念想,待我进去了,想着能有出来那一日,我才能有活下去的念头。”说到这儿,冷世欢好似想到了什么,扭过头仰视着秦岳,问得很是认真:“秦岳,假使我出不来了,假使我没能活着出来了,你是不是很快便记不得我了?记不得曾经有一个人,在藏书楼陪你长大了。”望着那双眼,秦岳心底泛酸。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会记不得?醉忘生外的初遇,便注定了自己会记得那么一个人的啊。看了许久,冷世欢依旧不曾转过头,固执的等着秦岳的答案。秦岳强行按下心底的酸楚,道:“我记得。”我记得,和你的一点一滴都记得。后面半句,秦岳放在了心里,不曾说出口。冷世欢得到回答后,方转过头,哀伤道:“我若去了,你便不用再遵循阿娘的遗言照看我了,就可以全心全意去照顾你想照顾的女子了。秦岳,若是可以,从照顾她的时辰里抽出一点来,替我照顾一下青宴罢。这本是我阿娘希望我做的事,如今,我却没机会做下去了。”站在她身后的秦岳,一直都很认真的听她说话,也很认真的的回应她:“好。”冷世欢眼睛望着那孤零零的琼花树良久,直至眼睛酸涩不已,方对着身后站了许久的秦岳道:“谢谢你陪我待了那么久,你回去罢。我知道,你每日都是要看书的。现在不看,晚上该是又要熬夜了罢。去罢,我也想回去歇息了。”说罢,起身也不去看身后的秦岳,拖着疲惫的步伐往摘星楼回去。她身后的秦岳就那么一直看着她走远了,方凄然一笑,寂静无声的主院中,秦岳喃喃出声:“你说你知我每日都要看书,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那般刻苦的看书。艳阳,你不知道的,你从来就不知道。”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想照顾的那个人,没有旁人,一直都是你。便是师娘不吩咐,我宁愿守着的人,依旧是你。秦岳不知,何时起,那轮娇艳的艳阳,从光芒万丈渐渐的变得昏暗起来。晚间,冷世欢去了楚芊的院子,彼时楚芊自己睡下了,见冷世欢来了很是惊讶。冷世欢提出要跟她睡,她更是惊讶。可惊讶归惊讶,也同意了冷世欢得要求,让人拿了床被子,今夜留冷世欢同她睡。睡在楚芊旁边的冷世欢睁眼望着陌生的帐顶,久久不能入眠。黑暗中,传来楚芊的轻声叹息:“若是难受,便哭出来罢。哭出来,也好受些。”泪顺着冷世欢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紧接着,便是冷世欢哽咽的声音:“阿娘,我就软弱这一次。往后,我再不叫旁人欺负我,你莫担心,我再不叫人欺负我了,阿娘...”这样的话,楚芊知道不是对自己说的。她是在想她母亲,自己那早早去了的jiejie。因为想她了,才提出要与自己睡得罢。正要闭眼睡之时,又听得冷世欢唤她:“姨母,好好抚养青宴长大成人。今后姨母若是能回扬州,务必记着替我给阿娘上香。告诉她,不孝女对不住她,不能亲自为她尽孝了。”楚芊听得浑身难受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方道:“莫想多了,快些睡吧,这些事儿,都要留着今后你自己去做才成。”冷世欢听了之后,仍旧在黑暗中睁着空洞的眼:“我也想留着我自己去做,我一次都没有如果阿娘的墓前。可是我晓得,我这一生,都没有去的机会了。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第二日醒来后,冷世欢得眼睛有这肿,楚芊留她吃早饭她也不曾吃,直接回了摘星楼,吩咐阿贞让大总管找了工人来。找了工人来之后,命那些工人在摘星楼的正院挖了个坑,又命阿贞去定了副上等棺木。棺木运来冷府之时,冷燕启很是生气:“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冷世欢,面上竟是无可奈何。冷燕启以为,冷世欢这是给自己预备后事,故而搁下了手中公务,来了摘星楼。冷世欢浑然不知他的担忧,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