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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合上的双眼,“那,我呢……”“陵舟。”千光弯腰,双手捧起陵舟的右手,宛如捧起这世间最神圣而珍贵的宝物。他半眯着眼,一种崇拜、迷恋和狂喜的奇异神色从他眼中涌出:“您是我们最尊贵的神啊!我们全部是您忠实的仆人,您最虔诚的崇拜者啊……”陵舟抽出手,淡淡道:“你让我恶心。”陵舟从怀中取出一张纯白的手绢,轻轻为死去的女子擦去脸上的血。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转身走入昏暗的走廊。“呵,恶心吗……”千光温柔地笑,犹自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可是陵舟,我爱您啊……”“千光,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主君!”陵舟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单薄的寝衣自他肩头滑落,衣下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令人似乎连看上一眼也觉得是一种难以饶恕的亵渎。然而此刻,那片美丽而圣洁的皮肤上,却游走着一只手。那是一只非常温柔的手,它轻轻颤着,小心翼翼地仿佛在抚摸一件世间最美丽却最易碎的瓷器;那同时又是一双极度疯狂的手,它在纯白的皮肤上肆无忌惮地游走,它迫切而又充满耐心地一点点探入寝衣的内部……“千光!”陵舟的眼睛瞪得几乎滴出血来,但那只手的主人却半点儿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神情依旧虔诚得如最忠实的信徒,他唇角的微笑依旧温柔得足以令世间一切寒冰融化。只有他那双总是微微半阖着,宛如被迷雾笼罩的眼睛,此刻汹涌着狂热的迷恋,以及难解的欲望!“陵舟,请您不要这样看着我。”他伸出另一只手,无比轻柔地覆上陵舟的双眼。他俯下脸在他苍白的唇角印下深情的一吻,“您不知道我有多么爱您,否则您一定不忍心用这样残忍的目光看着我……”他俯下身,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你敢……你敢!”他轻笑:“我已经准备好为您奉献一切,包括我卑贱的性命。所以,请您恩赐我您进入您神圣的躯体,让我对您的爱在这神圣的仪式中永生吧!”十“这个组织叫做逐流。几百年来它一直隐在北郡地下,不光我们,放眼整个国家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但它的创始者你们却一定听过,他叫做喻海流。”秦白玉微微低着头看向桌面,那是一本数日前从宫中由专人秘密押送而来的密录,由于记载了某些与世人熟知的历史相差甚远的真实,他一直被高高地锁在御书房内只有皇帝一人所知的最隐秘之处。“是他!”关童惊呼出声,“这个人,恐怕没人不知道吧!毕竟七百年前,他建立的北流鄢国一时之盛至今也无一朝可与之比肩。只可惜昙花一现后,这位惊才绝艳的君王便与他那一夜间从内部倾颓的王朝一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他竟然是逐流的创始者!真是太令人惊叹了!我就说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君王,怎会忽然消失无踪,原来是隐入地下伺机而动了。可惜,看起来他再也没能等到东山再起的机会……”“是的,在我发现那个组织对河流非一般的崇拜,我便想到了他——他一生之中都十分喜欢这个‘流’字,因他本人便是‘顺流而生’。如今我仅剩的一些疑惑也都已从这本秘录中得到了证实。”“‘顺流而生’,这是什么意思?”大黑趴在秦白玉的鼻子上,一边问一边敲了敲他的鼻头。“嗯,‘顺流而生’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通俗来讲,就是‘江流儿’。”秦白玉解释着,把大黑从鼻头上扒拉下来放在桌子上。大黑捋着触角,又顺着奚西的手指呼哧呼哧地往上爬。“喻海流隐入地下后创建了逐流。为了保证逐流内部的衷心,他仿效宗教模式奉自己为教主,也就是教徒们口中的‘主君’。他利用各种宗教手段对教众进行全方位的彻底洗脑,直至将‘主君’神化。教众们的心中没有君王,没有父母,他们唯一顶礼膜拜誓死遵从的就只有‘主君’。”秦白玉娓娓道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奚西犹带着怅惘和迷茫的脸上,他接着道:“在其后几百年中,随着他们宗教化的日益深入,竟然也真也有一些天资聪颖者渐渐看悟出种种超越常态的术法和仪式,隐然渐有凌驾于人世之风。陵舟便是这一时期由某种神秘的仪式选中的‘主君’。”“难怪千光会用那样离奇的召唤仪式,原来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啊!”关童打趣着看向奚西。“不,我想千光便是那其中最聪颖的一位。”秦白玉道。“也是。”关童咂咂嘴,“发动成千上万的人,不死不休地折腾了几百年,就为了一个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人。这么无聊,天底下可是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我们还是立刻启程,趁早把它送上飘渺上交给师父超度,让他早登极乐以绝后患。”秦白玉说着利落抓起桌上的黑布包裹利落起身。包裹随着他起身的抖动微微散开,缝隙间露出一角雪白的瓷瓶。奚西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包裹一眼,终于轻叹一口气回房收拾东西。“哎,我说。”关童拍拍秦白玉的肩,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你怎么不对他用走马灯幻境?”“第一,走马灯幻境需借助与二人前世有强烈羁绊之物。比如流泠的银鱼儿发带和大黑的妖体。”秦白玉顿了一下,望向门外奚西消失的方向,“第二,我不觉得有必要让他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那你当初干什么给我看,你就不怕我伤心难过无法自拔吗?”“如果面对千光的是你,我肯定毫不犹豫。至于你若伤心难过无法自拔——”秦白玉咧嘴对关童露出得意一笑,“那我将不胜欣喜。”“秦白玉!”“嗯,我在。”“我艹你XX!”☆、楼上月下梦中人一大雨滂沱。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骨瘦如柴的小身体。他瘦小的双手静静垂在身体两侧,泥土混着血液滴下,落地后顺着流入他面前的大坑里。那是他刚刚挖好的大坑。坑里躺着两个女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中年妇人。妇人面色痛苦地紧闭着眼,她额头上有一个黑红的大窟窿,在雨水的冲刷下时不时流出些淡红的颜色。胖胖的小女孩仰面躺在妇人怀里,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如她那被迫极力张着的嘴,里面露出半条苍白的舌头。她的脖子上紫红的一痕清晰地昭示了她的死亡。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始把土往坑力推。雨一直下,坑里积满了水,他的掩埋工作进行得似乎很不顺利。可是他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也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就那样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