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大唐第一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6

    之间,猎手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数百骑人马奔腾呼啸,呈现围拱环绕之势,冲入密林之中。

烟尘四起,鸡飞狗跳,正低头吃草的羊群猝然受惊,四处逃窜,灵鹿听到嘈杂的人声、马蹄,迅疾钻入更茂密的丛林深处,身姿优美。

勇武健壮的郎君们前去打猎,弯弓搭箭,挥洒汗水。

穿红着绿、簪花敷粉的美貌小娘子们骑着马,在仆从们前呼后拥的殷勤服侍下,围着禁苑猎场悠闲地晃荡。

偶尔有几只慌不择路的兔子钻出包围圈,冲到道路中间。

小娘子们兴致勃勃,纵马围着野兔逡巡,比赛谁先猎得野兔。

李治多年不曾见过此等热闹景象,走下宝盖马车时,望一眼烟尘滚滚的山林,感慨道:“昔年禁苑狩猎,朕也曾猎得一头山豹。”

那豹子是宫中四坊豢养的家豹,性情柔顺,由护卫们驱赶到他面前,供他取乐。

他知道其中缘由,一箭射中山豹时,还是忍不住高兴。

几位兄长身体强壮,弓马娴熟,长兄不利于行,也能拉弓射箭,唯有他体弱多病,自小养在深宫。

第一次随父狩猎时,他只打到几只野兔、鹌鹑。

他瞥一眼魏王李泰身后的扈从马上堆成小山包的猎物,颓丧不已。

阿耶没有失望,亲自把他猎得的猎物分送给亲近大臣。

他心里既高兴又愧疚,高兴阿耶没有因为他的瘦弱看轻他,愧疚没能猎得更多猎物为阿耶增光。

后来他猎得山豹,那时兄长们已经被阿耶赶去封地,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群臣恭贺夸赞,说他勇武不输阿耶壮年时。

阿耶笑了笑,命人当场宰杀山豹,烹制佳肴,供席间众臣共享。

那只山豹到底有多大多威猛,他早忘了,唯独记得阿耶盘腿而坐,捋须微笑的慈爱模样。

内侍在他耳边含笑道:“大家,几位郎君来了。”

李贤、李显、李旦俱穿着一袭翻领窄袖缺胯袍,英姿勃发,策马行到李治面前。

李治收回思绪,含笑看着三个儿子,“让为父看看你们的本事。”

李贤面露喜色,胸有成竹。

李显左顾右盼,偷偷打了个哈欠。

李旦则漫不经心,手握缰绳,低头沉思。

至于太子李弘,病势沉重,不能上马,今天没有随行。

李治暗叹一声,看着各怀心思的三个儿子引马离去。

一旁临时搭建的高台前,李令月正嘱咐驸马薛绍,“前几年有老虎,去年有野豹,谁知今年会突然窜出什么来,你别贪功跑得太远了。”

薛绍笑着道:“我记住了,你前几天不是说想要鹿角做饰物吗?我为你猎几只来。”

李令月心里微甜,咬唇低笑,“哪里就缺这个了……”

她忽然压低声音,“待会儿离我那几位王兄远一点,尤其是八兄,不要靠近他,他朝哪个方向走,你就掉头去另一个方向。”

薛绍愣了一下,环顾一圈,李旦早已经领着扈从一头扎进山林中了,“公主……”

“听我的。”李令月严肃道。

薛绍点点头。

李令月回到李治身边。这里是山坡下一处地势平缓的草原,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涧,山花烂漫,风景秀丽,宫人在水边搭设起围幛,铺设绒毯,陈设长桌、几案、软榻,很快建起一座供女眷们游乐修葺的小型宫室。

李治不能出去行猎,留在帐中休息。

一座座大帐按着严格的次序排列开来,留出中间开阔的草地,架起篝火,烹调野味。

龟兹乐人吹奏起箜篌、琵琶、笙、笛、箫、筚篥,悠扬的乐声中间或夹杂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鼓、羯鼓、鸡娄鼓的嗡鸣,乐曲轻柔婉转,在山野间回荡徘徊。

舞伎们身着赤橙红绿青蓝紫的彩色裙裾,手执琉璃莲花,和着乐声,翩翩起舞。

场中分设席案、胡床,年老的大臣们坐在胡床上,一边饮酒,一边欣赏乐舞,好不自在。

宫婢、内侍们穿插其中,一眼望去,处处是彩衣彩袖,一派和乐景象。

酒香、脂粉香、烤rou时胡奴撒的胡椒刺鼻气味夹杂在一块儿,说不出是好闻还是不好闻。

英王妃赵观音掀开帐幔一角,看一眼广场上开怀畅饮的重臣们,“奇怪,永安真师今天怎么没来?”

宫里人都说裴英娘当初学骑马,是为了能早日在禁苑任意驰骋。如今大好机会在眼前,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方才出发时,武皇后特意当着群臣、女眷们的面问起她。

李旦说她病了,只能缺席。

武皇后似乎很关心她,闻言立刻让羊仙姿带着礼物去永安观探望她。

众人没有深究,自从太平公主的婚宴过后,永安真师一病不起,再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过,无法参加狩猎,也是正常的。

赵观音却觉得不对劲,圣人、相王、太平公主和永安真师感情深厚,她病了,这三个人怎么一点不见担心忧愁?

她的母亲,常乐大长公主卧在帐中榻上,抬起眼帘,讽笑道:“未出阁的小娘子,碰到那种事,还敢出门见人吗?”

赵观音一阵心悸,眼皮跳了两下。

帐外,一名衣衫凌乱、满身浴血的甲士跌跌撞撞冲进歌舞升平的广场,倒在锦绣绒毯上。

舞伎们发出刺耳的尖叫,狼狈奔逃。

席间众臣骤然变色,哐哐数声,金杯银碗跌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乐器参考

第章一百一十四

“阿娘!”

赵观音疾步奔至软榻前,挥退帐中侍女,焦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为难永安真师的!”

常乐大长公主手里拈着一枚紫葡萄,冷哼一声,漫不经心道:“我可没为难她,她得罪的人太多了,连我们这些知情的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相王能查得出来?查出来也和我不相干,我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

帐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赵观音心急如焚,“阿娘糊涂!相王根本不需要证据!您忘了公主府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些家奴吗?”

等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