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婚事
6.婚事
身上的襦裙湿漉漉的,黏腻不已,衡月一回喜鹊殿便去了盥洗房,她伸手正准备脱下身上的衣物,忽然愣住了。 铜镜中的少女乌发红唇,一身鹅黄色襦裙沾了水,却是一览无余,一截雪色白颈向下,沟壑起伏依稀可见。 幸好有谢祈安这厮抱她走了条偏僻的小道,以他做事滴水不露的个性,大概率不会有外人瞧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翠丫给衡月烧好了热水,水里煮了艾叶,摸了摸她苍白湿润的脸颊,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看她满身狼狈的泥水,“公主,您快些换了湿衣裳,泡个澡,可千万莫要受寒了。” 衡月点了点头,抬脚没入水中。 身子被热水紧紧包围住,全身的皮肤都放松了下来,闻着水中的药味,她有些困乏的阖上眼。 东风自窗户缝隙吹了进来,悠悠吹起松绿的软烟罗帐子。 衡月浸泡在水里似是睡着了,满头青丝松松挽着。 翠丫瞧着少女柔美的脸颊,动作很轻的为她肩头淋驱寒的艾叶水,手中的碗忽然晃了下,差点掉进水里。 她愣愣看着衡月锁骨上密密麻麻的淡紫色斑痕,公主这是,过敏了? 再次醒来时,衡月已经躺回喜鹊殿的塌上了。 她揉了揉眼,一眼撞见立在她塌边的谢祈安。 少年一身红衣,高束的长发在她眼前随意的晃,腰间还斜斜的挂着一把折扇。 他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见她起来,谢祈安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醒了?” “哥哥!” 衡月抬起头,眼底透着的暖色火烛,被笑意带的柔和至极。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开口,嗓音软软糯糯。 少年翘着腿,轻轻晃动,“方才便来了,哥哥很想你。” 衡月把手伸向他:“好困。” 谢祈安抱着她,身子摩擦,响出窸窸窣窣声音,少年虎牙贴在她唇上轻轻的咬,“起来陪我,不准睡了。” 衡月一把推开他,一双豆蔻玉足踩在他灼热的阳具上,用力碾了碾,“别过来,你前几日弄的我好痛。” “不想做吗?” 少年低头带着薄茧的指腹覆上去,握着她的脚,放在唇边吻了吻,“那为什么要踩我下体,我好不容易软下来,又要被你弄硬了。” “我才没有!” 衡月垂下眼睫小声嗫嚅,她想收回脚,脚踝上的金锁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声响,被少年牢牢按住,往自己身下带。 力量压制,只要他想,衡月便动不了,她呆了下,瞪大眼看着谢祈安将她的脚心并拢起来,摁在roubang那上下磨。 “宝宝身子好软,脚也好软。” 少年爽的闷哼出声,嗓音低低的,“今晚就这么cao你,不进去,好不好。” 衡月瞥过脸,耳朵泛红,“不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少年动作忽然停住,敛住笑意,蹙眉望向窗外,唇角平直,衡月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暮色浓重,玉兰摇曳,只闻风声沙沙。 衡月用脚蹭了蹭他的roubang,“哥哥…怎…” “嘘。” 少年眼眸一眯,压低嗓音对她说:“外面,有人来了。” 衡月登时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衣柜里塞,“委屈你一下。” …… 小院里一片嘈杂。 衡月关上柜门,确定关牢后,拍了拍手心,抬头便见舒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脸庞肃穆,满目阴郁。 ——皇太后。 她怎么来了? 见舒宁面色不虞,衡月暗道不好,掐出一个笑意,微微福身,向她行礼。 “皇奶奶。” 舒宁头戴凤冠,身穿繁复的宫装,打量着殿中摆设,面色越来越差。 衡月垂着眼,低眉顺眼道:“皇奶奶找月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舒宁静默半晌,视线落在她脸上,“听说你昨日公然在殿堂下动手打了祈哥儿,是所谓何事?” 衡月干咳一声,“是我不好,因一些小事情和皇兄发生了矛盾。” “太不守规矩了!祈哥儿毕竟是当今太子,你打了他的脸,就等于打了你父王的脸面。” “月儿自知有错,任凭皇奶奶处置。” “罢了。” 舒宁长长叹了口气,“手心手背都是rou。皇奶奶怎可真舍得罚你,但过场还是要走,你便抄写十遍宫规,下不为例罢。” 衡月眨眨眼,“谢过皇奶奶,月儿真的知错了。” 舒宁满意的点头,话锋又是一转,“你自小被骄纵着长大,往常你不上进,也便罢了,但过了年,你就二十了,也该嫁人了。” 衡月抬了抬眼,瘪着嘴道:“皇奶奶偏心!皇兄二十一了还未娶妻,为何,为何我才十九就要嫁人……” 舒宁眉头一皱:“丞相家的女儿十四岁就订婚了,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女儿家的容颜就那么几年,怎能和男子相提并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宣仪,虽然你不拔尖,向来在琴棋书画上不争名声,但好在容貌不错,丞相家有个小儿子,打你的主意也不是一两天了,皇奶奶琢磨着,你不如干脆嫁过去吧。” 衡月眼睫轻轻颤动,眸光瞥向紧闭的衣柜。 屋内昏暗至极,几盏烛灯摇曳,灯影扭曲破碎,许是夜晚降温,衡月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冷冷盯着她,背脊起了一身薄汗。 是错觉么。 衡月眨了眨眼,缓缓说道:“皇奶奶,我想等皇兄先娶了嫂嫂,我再嫁人。” 舒宁揉了揉眉心,“可是祈哥儿说要等你嫁了才成亲。” 衡月微微一愣,谢祈安的终生大事何时以她为先了。 舒宁走过去,拉着衡月的手,“不若让祈哥儿给你说媒亲事如何?月儿早些嫁了人,祈哥儿也能早些成家立业。” “皇奶奶!”衡月摸着耳朵,娇嗔道:“您省得的,月儿和皇兄关系并不好,万一,万一他给月儿找来什么老汉莽夫,这可如何是好!” 舒宁微微一笑,面上的皱纹仿若展开了,“月儿放心,皇奶奶也会替你把关的,你年纪不小了,这婚事提上日程越早越好。” 衡月乖乖巧巧道:“月儿晓得了,多谢皇奶奶教诲。” “如此甚好,时辰不早,皇奶奶便不多打搅了,你早些休憩。” “是,月儿恭送皇奶奶。” 衡月挽着袖口福了福身,看着舒宁的背影,她紧走几步,迅速反手关上门。 在她关上门的那刻,一只手摁着她的脖颈,颀长的身影猛地压了过来,将她结结实实抵在了墙壁上。 “你方才怎能提前出来,被皇奶奶发现了怎么办?” 衡月杏眼圆瞪,下意识看向屋外,谢祈安两指捏住她两颊,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 少年长得高高瘦瘦,有一缕碎发凌乱的翘在眉梢,并未遮挡住他妖冶的双眼,他目光沉沉的偏过头,唇瓣抿得甚紧。 “阿月似乎很怕别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好伤心。” “谢祈安,当初是你先疏远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 谢祈安摇头,他没有。 衡月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 “你现在发病了就想不起来了是吗?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