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秦氏有好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8

    盖。

“拿出来。”

侍卫依言照做,发现盖子上也绑着条红丝带,悬着个荷包。

就是每年越王府寿宴,王妃都要从民间收集的那种精心缝制的荷包。

越王做了个手势,侍卫咽了口唾沫,拉开袋口的丝绳,两个圆圆的东西骨碌碌滚了下来。

饶是见过血的镖师们也惊呆了。

血糊糊的,黑珠子似的……眼睛。

谢娄的眼珠子,正躺在一箱奢靡的香料罐子上,冷冷地盯着他们。

越王抖着手抢过荷包,开口处掉出一张染着熏香和血气的字条,雪白的纸上暗刻祥云纹路,是专门给人送礼时写名帖的纸。

“谢大人既然没有和你们一起来,你们是怎么收到指令的?”他一字一句地恨恨道。

“信,昨晚大人给我们传了信,是,是他的笔迹,亲笔写的。”

箱子里的熏香盖过了陈腐的尸气,手臂经过特殊处理,已经开始干瘪了,至少在一天以上。

越王将字条甩到他们脸上:“饭桶!你们看清楚是不是这个字!”

侍卫们接过,脸上又青又白,瞠目结舌。

字条上的字十分潦草,只写了短短一行,确然与他们昨天收到的密信如出一辙,然而内容却透着十足的恶意:

——祝王叔寿比南山。云沂敬上。

第139章阿姊

远在渝州的太医院一干人等不知道南安发生了什么,初五刚过,几辆车就把罗敷和徐步阳接出了赵王府。

方继和家眷没有跟他们去绥陵,一部分医生留在渝州,还有一部分跟左院判同行。罗敷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自家侍女,她掉下山崖醒来后被送往渝州,本应和吴莘方继在一块的明绣却没有出现在王府里。询问之下原是余御医向吴莘讨了她去望泽的惠民药局打杂,明绣本来一万个不愿意,后来听说罗敷身体没有大碍,就留在药局里帮贫困的妇人抓药,结果丝毫抽不出时间回赵王府。

“药局的生意比京城还好,这里商人开的药铺医馆价格很贵,大家不想花那个钱,就都来药局讨便宜了。”

明绣蹙着眉头,“女郎不舒服么,难道是伤还没好?”她十分紧张地瞅着罗敷,“都是我不好,竟让女郎那天一个人去嘉应府馆,白白被贼人绑了。”

罗敷安慰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明绣正是好奇的年纪,靠着车窗偷偷问她:“女郎,那位救了你的公子是什么人呀?”

罗敷顿了下,“救命恩人。”

“没有别的?”

“嗯。”

马车由河鼓卫准备,车厢角落的香炉燃着千步香,是她熟悉的气味。她的胸口很闷,在小榻上伏下身侧躺,头上的簪子蹭到车壁,沙沙地摩擦。

“女郎先前戴的漂亮簪子哪儿去了?”

罗敷闭上眼,“对不住,但是求你别说话。”

明绣就讪讪地闭了嘴。

南方行省地域宽广,渝州在祁宁东南,离绥陵有五六天路程。他们走得不快,住了六晚客栈,晃晃悠悠进了绥陵城门。

绥陵处在崇山峻岭之中,是军事要地,城外驻守着数千黎州卫。入城查得很严,医师们受到门卫的盘问,最后来了个校尉模样的士兵,领着几辆装着医师的马车到知州衙门去了,而罗敷他们则在小桥跟前掉了个头,奔向一处僻静的园子。

园子里据说住着方公子,下人们一副谨慎的神情,倒让医师们觉得奇怪,好像他们很怕从京城来的队伍。

徐步阳打听了一圈,溜进罗敷房里报告:“黎州的盐价比原来涨了几分,因天子赐了方氏贩盐权,所以七成的盐井盐场都握在方氏手上。城中百姓多有怨言,风传越藩勾结商人,想从中捞得利润。”

罗敷淡淡道:“方氏不惜名声也要帮天子拉越藩下水,表兄弟比亲生的还亲。”

徐步阳见她还在气头上,呵呵道:“也可以这么想,方琼在嘉应把你弄丢了,今上在罚他呢。”

罗敷一想到要给方琼办差就浑身鸡皮疙瘩,在赵王府还好,现在就是面对面了,尴尬得要命。说到底她为什么还要乖乖地顺从王放的请求?他伤她这么深,她却还勤勤恳恳的……她把这一切归于自己很有医德。

见鬼去的医德。

方琼要是死了,王放敢怪到她头上来她就敢捅他一刀,窝着火替他卖命,当她是他家里养的仆人?她做完了这档事就辞职,再也不想在太医院待了,她有银票有手艺,不差一年三十六两俸禄。

这天下午大家整理好行李,在浴房里泡了个澡,坐在庭院里剥时令瓜果。傍晚的天是海洋般的深蓝,西边的云彩一波波拍在烧红的岸边,瑰丽缤纷。东边有一勾极细的白色月亮,与夕阳隔着天穹遥遥相对,引得一群黑色的归鸟盘旋在金芒银辉间。

罗敷在树荫底下拿小勺子挖甜瓜吃,清凉的甜味儿从舌尖蹿到胃里,不由舒展了眉眼,专心致志欣赏起美丽的晚霞来。

徐步阳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心情乘凉,应该不是没救。平心而论,王放除了青台山那件事外对她实在不错,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负责,诚实的男人又没钱没地位,长得可以并且人品好的,都已经有妻室了。他师妹不会与人争,放弃了就是放弃了,和丢掉一个喜欢的杯子没两样,可她不晓得这个杯子有千千万万人要抢。

他好像确实有点胳膊肘往外拐。

“师兄怎么没结婚?”

徐步阳呛到了,“怎么问这个……咱不适合成亲呗。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哪有女郎愿意跟你天涯海角地跑,拿着时多时少的银子维持家用。”

罗敷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也喜欢到处跑,可是要我成天待在玉霄山,我也不觉得枯燥无聊。”

“从小到大你干什么都有人给你打理好,自己一点不用cao心,当然觉得能随遇而安了。像你师兄,风里来雨里去的,好日子和苦日子都过的惯,离开明都二十多年,心态顶好。”他补了句,“要是你和我一样,看你能不能说自己适应。”

罗敷垂眼道:“昨天晚上梦见婆婆,她病的很重,我就想起‘父母在,不远游’,我好像把所有不孝顺的事情都做了。”

徐步阳跟不上思路,抓狂道:“你到底哪里不孝顺了!”

“如果没有和他谈结婚的事,婆婆应很放心吧。”

徐步阳要疯了:“女郎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下子这么伤春悲秋师兄我承受不起啊!”

“突然想见她一面,怎么办。”

“凉拌。”

她手中的勺子插在甜瓜里,捣来捣去,徐步阳意识到自己说重了。

“师兄,我只有婆婆一个亲人了。”

罗敷低声道:“在青台山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够一直留在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