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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指点点呢。”阿弦长叹了声:“被人盯着当怪物似的瞧,实在讨厌的很。”她忽然又说:“奇怪的是,他们只对着我死命的打量,那天我瞧见阿叔,眼睁睁看他走过,却没有人敢直直地盯着他看,更没有人敢拦住他颠三倒四地胡说,实在不公平的很。”虞娘子笑出声来:“何止那些人,我瞧见天官,至今也仍得屏息敛气,哪敢大胆地胡乱张望?”这日,阿弦要递一份公文给尚书省,出门的时候,恰遇上了周兴。对这位昔日曾“共事”过一段时候的大人,阿弦总有种“敬而远之”的本能,虽然周兴看似为人不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见了阿弦,并不过分亲近,也并不显得冷淡傲慢。可虽然他的举止行径不算讨厌,但那股本能地“厌憎”感仍是挥之不去。周兴道:“女官辛苦,天热,女官怎么不叫底下人代步?”阿弦便敷衍:“因是要紧公文,且要当面解释,所以才来了。都事从哪里来?”“我方才也有公干往吏部走了一趟,”周兴说罢,忽地似想起一件事道:“我看吏部有个叫高建的,据说是陈郎官……哦不对,现在该改称为右卫将军了,是你们的同乡?”在半个月前,圣旨下,陈基被提拔为金吾卫右卫将军,这也是让臣民为之意外的另一件事,毕竟武懿宗才遭贬斥,本以为身为武氏女婿的陈基,前途也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竟然会再度高升。阿弦见他提到高建,只得道:“是啊。不知怎么了?”“没什么,”周兴干瘦的脸上冒出笑意:“只不过我听犬子说之前在豳州跟女官认识,还多承蒙过女官的教诲,没想到咱们这几个人竟是这样有缘。”的确有缘,不过大概是什么孽缘。阿弦也只得干笑了声。周兴道:“既然都是同乡,改日我做东,大家聚一聚,不知女官肯不肯赏脸?”阿弦本要一口拒绝,然而想到“周利贞”,反答应了。周兴笑道:“好的很,等我再约一约右卫将军,只是他如今越发贵不可言了,想必也难请的很。”自户部回到怀贞坊,才进门就叫嚷身上热,虞娘子最知她的意,先前早叫人准备了洗澡水,当即赶了她去。阿弦洗漱完毕,却见家里来了个意外的客人,竟正是太平。之前两人在宫内相认后,对太平而言,就像是生活中多了个可以信赖跟倾诉的对象一样,她年纪正小,是个爱玩闹的时候,恨不得阿弦天天都在宫里陪她,奈何阿弦身份无法公之天下不说,且还是朝臣,有正经的差事要做,偶尔休沐,也不至于天天就泡在宫里头陪她。且武后又暗中劝诫太平,不许她总是一味地同阿弦亲近,免得被有心人趁机大做文章。这次,却是因为大婚之日渐近,太平实在无法按捺,缠磨了武后数日,才终于得了她的允许,带了武氏兄弟出宫,来到怀贞坊探望。阿弦见太平身着男装,不施脂粉,看着就像是个清秀的小公子,只是她冒着天热而来,脸红红地带着汗意。阿弦关切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回头对虞娘子道:“jiejie,你调的凉茶给公主殿下端一碗来喝。”虞娘子笑道:“才已经给殿下盛了一碗,不敢再多给,怕吃多了凉的肚子疼。”太平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娇弱呢。”身后武攸暨道:“殿下还是不要再喝了,万一腹痛,回去后皇后娘娘知道,下次就不肯放你出来了。”这话对太平最为有效,她便哼道:“你要是不回去说,母后怎么会知道?”武攸暨道:“娘娘明见万里,就算我们不说,她也未必不知道。”太平冲他吐了吐舌:“马屁精。”武攸暨脸色一黑,转过头走出门去。武攸宁笑道:“阿暨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太平道:“他心是好的,就是太小心眼了。”太平因好不容易出来,便又撺掇阿弦道:“这会儿正是外头最热闹的时候,咱们出去逛街玩,可好?”阿弦许久没有出去玩耍,见太平兴动,自己也有些心动,只是毕竟太平身份特殊,阿弦便道:“还是不要了,天黑,恐怕不安全。”太平道:“怕什么?我有侍卫,你又会武功,再说,也没有人认得我呀。”她跳起来,得意洋洋地撩起袍摆,原地转了一圈。若武攸暨在跟前,也一定会出言劝止,但是武攸宁见她兴致勃勃地,不忍出言扫兴,就只看阿弦的意思。阿弦还是想拦住她,便推辞道:“我才洗了澡,出去又是一身汗,不如改日吧。”谁知太平因跟她有些熟络,早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便跳到她跟前儿,一把抱住手臂,扭来扭去地央求:“我都快要闷死了,好jiejie,陪我出去吧。”这一声“好jiejie”,听在虞娘子跟武攸宁的耳中,只当是公主撒娇口没遮拦而已,可是对阿弦跟太平而言,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阿弦对上太平央求的眼神,果然无法再忍心拒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堂堂公主,这像是什么话?快松手。”太平知道她答应,高兴地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啦。”虞娘子在旁看到这里,在阿弦出门前,便悄声提醒:“一定要看好了公主,千万别生什么意外。”阿弦答道:“jiejie放心就是了。就算我自己命不顾,也要看好她。”虞娘子一愣,太平已迫不及待拽着阿弦去了。虞娘子走前一步,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两人出了怀贞坊,一路往平康坊而来,身后武攸宁跟武攸暨两人隔着三四步远跟着,武攸暨埋怨道:“这是怎么了,出宫就罢了,还纵容她出来乱逛,若有个万一怎么办?”武攸宁道:“嘘,不要这么高声,给公主……咳,给她听见了又要不高兴了。”“哥哥只怕惹她不高兴,可不知道如果真出了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的。”“乌鸦嘴!公……这是多长时间才出来一次,哪里就这么巧遇上事?再者说,女官也答应了的。”武攸暨听他抬出了阿弦,这才嗐叹了声:“唉,都是你们惯的她。”两兄弟亦喜亦忧,前头太平却高兴的几乎手舞足蹈。一来太平的确太长时间不曾出来乱逛,二来,这却也是头一次跟阿弦一起玩耍。太平像是被圈在围栏里太久了的小马驹,蹦蹦跳跳,忍不住地要到处撒欢。阿弦见她如此开心,却也忍不住暗中开怀。太平一路走,一路买了许多物件,有吃的糖糕,点心,有玩的皮偶,面人,还有两顶帽子,几件衣裳,用一个大竹篾筐子盛起来,给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