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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阿弦听到这里,才偷偷地抿嘴一笑。崔晔望着她烂漫的笑容,——原本烟年对他而言,自也是天仙般的人物,结发夫妻,相敬相爱,然而直到现在,他居然有些不记得烟年是什么相貌了。当然,美一定是极美的,但只知道是很美的天仙似的,却连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只有这张可恨又可爱的脸,一颦一笑都牵着他的心魂。正阿弦道:“其实之前,我见先生那样,心里也极难过,但是却想不到更好的帮他的法子,还是阿叔最好了。”崔晔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么?”阿弦道:“我早就知道啦。”崔晔笑看着她:“难得你这样乖,本来看你如此,想带你去瞧瞧你的卢先生……不过听说他们在年前已经随着孙老神仙换了隐居的地方,因此只怕不能让你得偿所愿了。”阿弦道:“只要知道先生跟jiejie是好端端地,见不见又有什么要紧?”崔晔百感交集,重将她抱入怀中:“阿弦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听我的话。擅自主张。”“哪里?”阿弦不依。崔晔道:“比如弃官离去,比如先前润州救人。我其实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他轻轻地叹了声,“罢了,幸好我还可以帮阿弦挡灾。”阿弦抱住他的脖颈,主动在唇上亲了口:“会跟阿叔好好的,就像是……卢先生跟jiejie一样,不,比他们还好要!”崔晔见她在面前吐气如兰的模样,瞬间想到那夜的迷乱,然而车近洛州,委实无法再胡闹,只能再勉为其难地苦苦压制,连绮念多想都不得。***马车在洛州停了两刻钟,稍事休息,便又启程往京城赶去。早在将到润州之时,崔晔已经派人送信回长安,大明宫里只怕早就得知他将人找到之事。马车穿过洛州,雍州,眼见将到长安城下。阿弦有种“近乡情怯”之感,从车窗口偷偷往外张望那巍峨壮丽的城池。遥遥地,却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辆马车跟七八个人。最前方站着的,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男子身着缎服,下颌三绺长髯,透着雅贵之气,只是眉宇间写着慢慢地焦灼忧虑。而妇人相貌秀美,气度高雅,也同样满面焦急,又似有些无奈,两人时而对视一眼,时而昂首往官道上张望。当看见阿弦跟崔晔所乘马车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震。阿弦当然不认得这两人是谁,起初还以为是路人。但是对崔晔而言,在此遇见这两个人,却是意外之极。阿弦回头看时,正崔晔吩咐停车。他急急下车。崔晔快步迎上几步,向那两人行礼道:“岳丈,岳母。”阿弦心头大震!这才明白这二人是谁,岂不正是卢烟年的父母?只不过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却是如何?难道……这会儿阿弦心头揪紧,瞬间竟想到借死而遁的卢烟年——总不会,是这里出了什么差错?阿弦心中忖度的功夫,那边崔晔同卢氏夫妇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半晌,崔晔回头看向阿弦,眼中流露些惊诧之色,忽然道:“阿弦。”阿弦又是不安又是好奇,只好答应了声,也慢慢地下地,走到那一对儿男女跟前儿。崔晔迟疑了会儿,脸色略见古怪:“阿弦,你、你先随卢伯父跟伯母……去卢府。”阿弦惊道:“干什么?”崔晔道:“总之你先随他们走就是了。”卢邕不语,其夫人勉强笑道:“先随我们上车吧,回去再同你细说。”阿弦摸不着头脑,本是要追问缘故的,崔晔却向她一点头:“去吧。”夫人又笑对阿弦道:“我陪……女官上车。”她略微犹豫,终于握住阿弦的手。阿弦一震,她原本就不习惯被人碰触,何况是陌生人,当即忙抽手。夫人一愣,却仍不以为忤,温声道:“这里风大,留神吹的头疼,走吧……女官。”阿弦更加狐疑。夫人劝让阿弦上车之时,卢邕走到崔晔身旁,定睛看了他片刻,终于重重地叹了声,拂袖转身去了。等那边儿阿弦终于迟疑上车,卢府的马车离开后,崔晔负手凝视车辆远去,微蹙的眉头之间,却仍是有些沉重的阴霾。片刻,崔晔也随之上车,吩咐道:“进城,大明宫。”第292章义女大明宫中,武后听人报崔晔进见,笑对身边人道:“崔卿大概是知道了,这应是才进城,不及休整便来‘兴师问罪’了。”牛公公道:“您又说笑了,不如说……是天官关心情切。”武后一笑搁笔,喃喃道:“这个人越来越让我意外,原本以为他是最不会出‘错’的,没想到却成了最不容易计算的。”牛公公道:“老奴也觉着稀罕呢,天官这样的人居然能为女官……这样的奋不顾身。”武后眼波闪烁,似想到什么,无声一叹,脸上笑容略敛了几分。不多时崔晔进殿见礼,武后道:“之前接到爱卿飞报,说已经找到十八子了,陛下跟我都甚是欣慰,爱卿有些憔悴之色,可是才进城么?”崔晔道:“是。”武后道:“也不急于这一时,怎么不先歇息休整再来进见?”此刻牛公公悄然退下,不知做什么去了。崔晔抬头道:“臣先前跟阿弦一同回来,在城外……遇见了卢少监。”武后果然满面寻常,点头沉吟道:“是吗,他们大概也算到爱卿是在今日回长安,故而早过去等候了,也算是极有心的了。”崔晔道:“娘娘,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少监说,是奉了娘娘旨意要带阿弦回卢府?”武后挑眉:“怎么,他是如此说的?”崔晔道:“当时在城外官道上,并非说话之地,仓促中卢大人只是简略交代了两句,臣心中疑惑,所以才特进宫来见,不知娘娘可否为我解惑。”武后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们将收阿弦为义女罢了。”崔晔其实早就从卢邕口中得知此情,正是要武后亲口说出,当即道:“娘娘为何要如此?”“怎么,你觉着这样不妥?”武后不答反问。崔晔对上这女子的眼神,——这是势在必得无法阻挡的眼神,胆气稍差的人甚至抵不住她这淡淡一瞥。而一旦是武后下定决心的事,这天底下,就算是高宗恐怕也无法阻止。“我大概能明白娘娘这样做的原因,但是,”迎着武后审视的目光,崔晔却仍一如平常:“娘娘可曾想过,阿弦会不会接受?”武后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