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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霜乍起。他忙救火一样赶了过去:“天官不必如此恼火,是我领她来的。”崔晔的眼神的确是变了,清寒幽深,也不看他,也不答话,只又迈步往前。阿弦却全未察觉,在手臂上打了一下:“放开我,我还要跳舞。”袁恕己觉着额头有汗渗出。崔晔肩头一沉,忽然在阿弦腰间一揽,竟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去了!围观之众里,有人忍不住“哇”地叫了出声。袁恕己本想跟着去,但还有什么是比留在崔晔身边更安全的?何况他早就知道阿弦是女孩儿。又想到先前他对阿弦说的那句“是男是女有什么差别”,袁恕己叹了声,心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呀。”此刻因崔晔去了,阁子里慢慢地乐声复起,又有语声吵嚷:“方才那是吏部的崔天官,如何会来这种地方?”也有说道:“那清秀的小郎君是什么人,怎地跟崔天官如此亲昵?”袁恕己略觉头疼。忽然耳畔有人问道:“少卿,天官跟十八弟是什么关系?”原来是桓彦范走来身旁,袁恕己看他一眼:“怎么?”“你听这些人说的,”桓彦范示意周遭,又道:“我虽听说天官有个相识的小友,亦有不少离奇传言,只是不信,但接连两次我见着他们,这情形可都有些耐人寻味。难道……”袁恕己忽然明白了他所指:“胡说!这是没有的事。”桓彦范笑道:“我当然也很相信天官的品性,然人言可畏……”袁恕己道:“小弦子叫他阿叔,他只是格外维护而已。”“原来是自诩长辈,怪不得方才如此霸道,”桓彦范摩挲着下巴想了会儿:“既然是这样,倒也是情有可原。”且说阿弦被崔晔抱住,起初还试着挣了两下,然而身上无力。才出酒馆,便有些神志不清,等上了车,人已经呼呼大睡了过去。崔晔本想将她放下,但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想到她先前流露伤心失落之色跑开,动作却又停了下来。低头打量着面前不施粉黛的脸,她从小儿当男孩儿养活,镇日里东奔西走忙忙碌碌,脸色便不像是寻常女子般白皙,透着一种被太阳晒过的淡金色,两腮还带一点婴儿肥,下巴却有些尖尖,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儿。崔晔想到方才进了天香阁后那惊鸿一瞥所见,却无端地心跳乱了一拍。正如先前告诉阿弦的,她终不能一辈子都是男装,若是顺势换回女装自也应当,可是看见她跟西域胡姬起舞,那初学而生疏的“舞姿”,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可以理解当时袁恕己为什么看的目不转睛,甚至连他走近都没发觉了。此时此刻崔晔忽然也开始担心一个他本来从没担心过的问题,假如阿弦真的扮回了女装……会是什么模样?又是否会因此引发别的“变故”?比如……又想到方才在酒馆之中,那翩翩起舞的场景,眼前竟冒出一副蜂飞蝶绕争先恐后的纷乱场景。其实崔晔本会早一步追上来的,只所以耽搁了,却是事出有因。先前袁恕己先行去后,车驾正欲赶上,却有崔府的家人来到,禀告:“夫人交代,若是得闲,请您回去一趟。”卢夫人极少如此,崔晔只怕有事:“可是家中出了何事?”家奴道:“倒是并没有听说,只是里头如此交代,催的甚急。”崔晔自忖祖母年高,恐有意外,便命返回。然而才走半路,便有侍从来报,说是袁恕己阿弦随着桓彦范进了歌舞场。他一惊之下无法按捺,这才忙又转道而来。崔晔吩咐车驾走的平稳些,直到停在府门前,阿弦兀自熟睡不醒,崔晔抱着她,落地入府。正往内而行,便听得一阵莺声燕语随风传来,像是许多女子娇笑相谈。崔晔心中诧异,却仍目不斜视地抱了阿弦入房。才安置好了,外间便有小厮来到:“听说您回来了,夫人催过去一趟呢。”崔晔问道:“到底有何事?”小厮却说不知。因不放心阿弦,崔晔思忖片刻,就叫人将逢生放出来,安排两名虎奴在院子里看着它,一旦逢生有任何异常,即刻前去通报。崔晔摸了摸逢生的头,叮嘱道:“上回多亏了你,如今你也要替我好生照看着阿弦,不许吓着她,知道么?”说着还往内指了指。逢生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噜,在崔晔手掌心里蹭了蹭。崔晔迅速更衣,这才出院子往后而去,将到卢夫人院中,又听到里头有女子说话的声响。他略微迟疑,终于迈步进入。卢夫人坐在堂下,她的两侧各坐了几个正当妙龄的女子,看打扮,皆非富即贵,举止相貌亦各自不俗。见崔晔入内,有人含笑凝睇,有人带羞垂头,反应不一。崔晔上前向着母亲行礼,卢氏面带笑容,道:“免礼,有外客在,不必如此。”说着又道:“你来见一见这几位。”不等崔晔开口,卢氏指着左手第一位道:“这是赵监察的千金。”又指着次位道:“这是宗家的三小姐,你该记得的吧,当初她小的时候,还见过呢。”赵小姐只含笑垂首,略行了一礼,宗小姐却起身笑道:“小时候还多见过哥哥,长大了反而见的少了。彼此都生疏了。”崔晔一一见过,虽温文不失礼数,却不管对哪一家的姑娘,都是双眸微垂,并不去盯着直视,也并不显得有所亲疏。卢夫人将这些名门闺秀们一一介绍完毕,崔晔道:“母亲若无他事,我便先回去了。”卢夫人点头道:“知道你事忙,快去吧。不必在这里耽搁。”崔晔退了出来,才走下台阶,便又听到里头笑声传出。他默然看了一眼,正欲赶回院子里去,却见门口人影一晃,是卢夫人走了出来。远远地招了招手,卢夫人来至崔晔身旁:“你要回吏部,还是如何?”崔晔道:“稍后就回吏部,母亲可还有事?”卢夫人一笑:“我还有什么事,我的事,方才你大概也看明白了?”崔晔垂首不语。卢夫人轻轻地叹了声:“虽然说烟年才去不久,本不该提此事,但你毕竟如此年纪,崔家又且无后,总不该就这样耽搁下去,要抓紧才是。我本以为烟年是个至为难得的,正跟你天生一对,谁知她福薄,倒也罢了,这次母亲一定为你挑一个最好的。”崔晔默默道:“这个并不着急。”“如何能不急?”卢夫人道:“既然要挑最好的,自要慢慢考量,我问你,方才你所见的几位姑娘,可有喜欢的?”崔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