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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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秋天就是要赏月才对。 诸葛渊忽发奇想,拿了小红炉和不知哪来的一壶黄酒就要跟李火旺一起赏月。 “诸葛兄,现在是冬天。”李火旺说。 “不打紧,冬月虽不如秋月皎洁圆满,却更为清幽高远。”诸葛渊已经架好了泥炉,在温着酒,又对李火旺笑说,“也正好在冬日里取个暖。李兄啊,过来烤烤火喝口茶吧。” 李火旺走过去:“事先说好,我看月亮只会想到吃月饼。” 诸葛渊笑道:“那也很好啊,赏月又不是非要吟诗作对。李兄想吃月饼,小生想喝酒,赏月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他拿起茶具先给李火旺泡了茶,虽说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诸葛渊总在这方面有种奇怪的坚持。 李火旺很多时候都搞不懂诸葛渊的爱好,这次也是。 但他们各说各的也总能说下去,这次也一样。 酒已经温好了,散着黄酒特有的醇香,闻着挺甜,酒味倒是不重。 诸葛渊拿着酒盏抿着酒,喝得不快,还在那里说着大齐历史,各种典故信手拈来。 李火旺盯着侃侃而谈的诸葛渊,在那里牛嚼牡丹似的喝着茶,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时不时应和敷衍一两声。 他对冬月没什么兴趣,月亮总是让人勾起愁绪,他不喜欢那种感情。 诸葛渊讲的大齐历史更是让人听了没什么兴致,只是那嗓音足够清润,絮絮叨叨的,让人觉得安宁,心难得也沉静下来。 李火旺看着诸葛渊那张白净清俊的面皮,想,诸葛渊真的很像他以往看过的小说里那种正统的书生……不,稍微还是有点不同的。不过诸葛渊如果在小说里出场,一定会是个人气角色吧。 如果李火旺一早遇见诸葛渊的话,恐怕会以为这个世界不过是聊斋志异那般有着鬼神的世界。 一早就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疯狂本质,对李火旺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诸葛兄以前是什么样的?”他忽然开口问道。 诸葛渊微微一愣,思索一瞬,苦恼道:“小生的过往还挺普通的,不过李兄问了,那我就和李兄说说吧,只是没什么波澜,不是什么好故事。” 诸葛渊开始和李火旺谈起自己,四处游学之事,结交知己之事,路见不平之事。 李火旺想,诸葛渊真的不像这个疯狂的世界里的人。 “啊,酒已经喝完了。”黄酒的后劲翻涌上头,诸葛渊的脸上浅浅浮上一层薄红,那双向来看着多情的清亮眼睛也蒙上了醉意,他用扇子敲了敲额角,笑说,“那么今夜的赏月也该结束了。” 诸葛渊翻手拿出一面琵琶,横放身前,执拨挑弦唱到:“……休说往事皆非,而今云是,且把清尊酌。醉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 李火旺并不知道诸葛渊在唱什么,甚至欣赏不来这种古调,也不喜欢这种又高又冷的冬月,对于诸葛渊的爱好与诗意他很多时候都不明白。 但月光落在诸葛渊身上时,映出那一张被酒意迷蒙的清俊疏朗的晕红面容。 今天确实很适合赏月。 李火旺在心中想道。 02. 诸葛渊是个格外会享受生活的人,之前来杏岛时未来得及细看,如今再一看,竹林清幽,院中草木繁盛,李火旺认不得的花零零散散地开着,像是主人随意撒的花种,满是自然野趣。 想来每个季节都会开出不同的花束,每日都能见到盎然的风景。 “诸葛兄还会养花?”李火旺撑着脑袋靠在竹窗边看诸葛渊给花浇水,“但平时没怎么见你弄过。” 李火旺想了想以前小区里见过的养花人,每日精心侍弄,浇水施肥治虫都很有规律,但诸葛渊好像就是想起来的时候浇一浇花,也没怎么见过他给花施肥。 “杏岛多雨,没必要总是去浇灌,而且这些花都适合杏岛的气候,自然而然就会生长起来。只是这段时间是旱季,才给它们浇一浇水。”诸葛渊浇完最后一丛花,把水瓢放回院中的陶缸,对李火旺说,“本就是天生天养之物,小生取的是一个道法自然之意。” 李火旺对诸葛渊即将要从花说到道的絮叨面无表情:“回来睡觉。” “李兄,这个道法自然是指……”诸葛渊的兴致起来了就想说几句,好歹也是个说书人,喜欢谈天说地是他的常态。 何况此刻还在家中,身旁还是爱人。 李火旺却堵了他的嘴,吸吮纠缠着那根柔软灵巧的舌头。 他说:“睡觉。” 诸葛渊叹口气,有些忧愁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这么不好学呢……那睡吧。” 忽而余光瞥见窗外一丛凤仙吐露出的些许红色,低头对整个人都埋进他怀中的李火旺说:“明天对过来的小姑娘不要那么凶。” “?”李火旺昏昏欲睡,听到这话抬起一双满是倦怠睡意的眼睛看向诸葛渊。 诸葛渊垂眸看他,眼神温柔狡黠:“以往都是小生陪岛上的小姑娘们玩闹,这次李兄就替了小生吧,李兄如此貌美,定然会让各家的小姐们都满意的。” “什么……?”李火旺困成一团浆糊,只听得见诸葛渊低而缓的声音,其中的内容却分辨不清,在诸葛渊身边他总是很容易就能睡着。 诸葛渊但笑不语,只轻抚着他的背,替他梳理好那头乱糟糟的长发。 第二天李火旺被一堆小姑娘包围起来,手指亮晶晶地染着红。 小姑娘们还在捣着凤仙花汁,比对着李火旺手指上不同程度的红色探讨谁家的配方最好看。 李火旺脑子放空,整个人呆坐在那里看着天边的浮云。 诸葛渊坐在屋内磨好了墨汁,满眼含笑地绘下了李火旺被各家小小姐们包围起来的茫然模样。 晚上李火旺看着他填完最后一笔,等他给画题字盖印,扯着诸葛渊上了榻。 染着红的漂亮指甲深入到同样糜红柔软的地方玩弄出清透粘稠的水液。 03. 诸葛渊承了夫子的安排,在外游学。 他学得总是很快,也因此在闲暇之余,除了四书五经还看那些道经佛法和杂书话本。 有一日他在书房中看道经,被老师发现。 老师拿了他的书,说,这些时日不温习,反倒在看这些,可看出了什么来? 诸葛渊说,心中有所觉,却难说。 老师问:太上作何解? 诸葛渊:太上……以道在宥天下。 老师再问:太上如何以道在宥天下。 诸葛渊:太上忘情,故而未嘗治之。 老师:太上忘情,忘情何解。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 诸葛渊摇头:忘情非是无情,心有情,而不为情所困。至人忘情,只因…… 他想了想,对老师笑说:只因情之所钟,正在吾辈。 老师:善。 04. 就算是心素,也是要吃饭的。 何况现在他还要养家,还要给忙于工作的女儿分担些工作,还要听着传闻四处去寻找能给诸葛渊疗养身体的物件,总而言之,很忙。 这次去了青丘和那群喇嘛们扯了好一通,要不是司天监的人拦着,他就要让那群喇嘛知道他的衣服到底怎么红的。 隔了几旬总算能踏着月色回家。 他本不想惊动已经入眠的诸葛渊,竹楼的窗棂里却在他靠近时已然透出暖黄灯色。 他听到诸葛渊仿若刚刚睡醒般沙哑的嗓音:“是谁?” 那嗓音又轻又柔,含着困倦的笑意。 李火旺心想又来了,诸葛渊总是喜欢搞些他不懂的情趣。 比如这种每次迎他回家的提问与笑闹。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能给他一个足够风雅的回答。 但李火旺每次只会说:“我回来了。” 便欲推门而进。 然而门已从内侧打开,李火旺向前倾去,被月亮拥入怀中,诸葛渊披散着长发,面上还泛着海棠初醒的粉意。 李火旺感受到诸葛渊足够温暖包容的怀抱,听见他故作惊讶的足够甜蜜的话语:“哎呀,是远行客归家来啦。” “……”李火旺嗅着诸葛渊衣襟间的熟悉的气味,紧绷着的心神也不由放松,不得不承认,这种让他搞不懂的归家仪式总是能让他很快就放松下来。 让他能够感知到,这里就是家了。 “好想你。”李火旺抱住诸葛渊的腰,埋首在他肩颈处,微微合上眼睛。 不知道什么背景的IF线,总之是经常被老婆抱在怀里的火,和喜欢逗火然后被草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