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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由春杏扶在靠枕上,看着坐在担架上的郡马,淡淡的说:“说吧,出什么事了?是你被弹劾了,还是圣上掳了你的尚书之位?”周修文睁大一双眼,三十出头的他,保养得极好,仍旧儒雅英俊的脸上,满是恐惧。“丹儿,昨夜的事,不是你做的?”明丹郡主莫名其妙,“昨夜什么事?我自从病了后,就没再出门,我怎么知道昨夜出什么事?你说吧!”周修文想起昨夜,还有点恐惧,他躺在床上,软玉温香在怀,正温存着。就听见有人喊:“起火了,起火了!”他大惊之下,正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后进来一个黑衣人,将他如小鸡一样拎出房间,锁上门,将他带到院外一株大树上,眼看着火舌吞没整个猫眼巷。特别是随后自己恢复知觉,屋里的人也像才能动弹般,纷纷往外跑,却被烈火烧成一块黑乎乎的尸骸。自己才纳的二房淑芬,还怀着他的孩子,也在窗前被活活烧死。还记得大火中她惨绝人寰的尖叫,和不停拍打窗户的声音“砰砰砰”!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周修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是报应,跟我有什么相干?”明丹郡主虽然很解气,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周修文一脸惊恐的说:“可他说,这是我,违了当初求亲时誓言的惩罚。”☆、第八十三章秋闱已至明丹郡主并不清楚,当年周修文求亲时,当着父王母妃,发过什么誓言。当下有点好奇的问:“那你当初许了什么誓言?”周修文嚅动了下嘴唇,最后小声的说:“我说以后会对你一心一意,如有二心,当断手断脚,不得好死。”明丹郡主怔住了,现在周修文断了一条腿,是当年的誓言灵验了?她忽地狂笑起来,“你当年来求亲时,我父王还在,手握重兵,你当然要许诺一心一意。后来我母妃死了,父王也去了,兄长平庸,你看我失了依仗,就开始三心两意。要不是我强硬,又与明慧、端敬她们交好,你早纳妾了!不,现在你也纳了!老天有眼,报应不爽!”“丹儿,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再不会纳妾,你叫他们,不要再来断我其它的手脚。我被那人从树上扔下去,已经断了左腿。还不知道兵部尚书的位置,保不保得住,我只有你了,丹儿。”周修文坐在担架上,苦苦哀求。明丹郡主坐在床上,俯视着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丈夫,突然间悲从心来,嚎啕大哭。她哭少女时代,肆意张扬的自己;她哭失去父母庇护后,独撑郡主府的艰辛;她哭她当年不听母妃劝告,执意要嫁眼前这个,空有一身臭皮囊的男人;她哭这些年同床异梦的心酸,她哭女儿横死无法报仇的无奈,她哭她今生所托非人,以至一生煎熬。等明丹郡主酣畅淋漓的痛哭过后,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少女时代的骄傲!父王母妃都过逝十多年,还留下人,庇护着自己,监督周修文守住誓言!那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是堂堂正正尊贵的南安王府嫡出郡主,要为仅剩的两个女儿,谋一份前程,庇护她们一生。至于周修文,就这样得过且过吧,女儿有个父亲,比较好说亲。还有他的尚书之位,自己也要帮他保住,这样女儿们,才能嫁入更好的门第。坚决不能让灵秀和灵瑶,再走自己的老路,被男人肤浅的外表所骗。嫁入高门,才能被别人尊重,才能高人一等,扬眉吐气!自此以后,表面上明丹郡主和尚书周修文,两人和好如初,恩爱如旧。只是,究竟人后两人如何,就不为人知了。君非凡收到,猫眼巷失火烧死近百人,这个消息时,很是诧异。其实那个大理寺司务的女儿,能和周修文勾搭上,是他背后出力牵的线。可现在居然整个猫儿巷都被烧了,当夜所有的人,除周修文逃脱外,无一幸免。君非凡暗想:明丹郡主手上还有这样的实力?不,不可能。如果她早有这样的能力,就不会被气得吐血,在猫儿巷丢脸,以至闭府不出了。不是她,那就是背后有人帮她,谁会去帮一个无权无势的郡主,还这样帮她斩草除根?君非凡怎么也想不明白,正好去猫儿巷调查的老欧回来了。“老欧,有什么发现吗?”“少爷,人都烧成焦炭了,没什么发现。不过,据猫眼巷旁边,狗儿巷的人说。火烧起来后,约有一刻钟,猫儿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所有人,全部睡死了一样。后来火势大了,才陆续听见救命声,可诡异的是,除周大人外,全部毙命。”君非凡想了一下说:“老欧,你觉得火刚开始时,那些人,为什么没动静?”老欧沉思的说:“我觉得肯定是,被迷药之类的东西迷住了。不然猫眼巷里,加起来近百人,不可能都没发现起火。”“我也觉得是有人下药,他是要对付猫眼巷里的某人,才会出手狠辣,一下烧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且,又只活出了个周修文,我怀疑跟明丹郡主有关。”君非凡分析道。老欧疑惑的说:“可我们在郡主府里的人,没传出消息啊?郡主府日夜都有人监视,没看见可疑的人出没。”君非凡沉默不语,隔了一会又问:“老欧,上次让你去查南安王,娶继妃那年的行踪,查到了吗?”“少爷,这不难查,我已经查清楚了。南安王娶继妃是在七月,那年他整年都在京城,并没外出。”停了一下,老欧有点沉重的说:“那年是宏武元年,前一年,就是先皇驾崩,四王之乱的那年,当年京城尸横遍野,知道详情的人,都缄默不谈,具体情况我还在查。目前只查出,南安王当年是任京畿大营右副帅,在战神麾下效力。那年的第二年,也就是宏武二年,五月就是我全家的死祭。”君非凡灵活的头脑,迅速把所有的信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始终如一副拼图,少了关键的几块,怎么样也拼不出事情的真相。“老欧,你慢慢查,我总觉得那南安王继妃可疑,但她又死了。”君非凡也只能如此安排。八月初十,是举人乡试的秋闱,一连三天,都要在贡院封闭考试。杨昭武在贡院门口,接过平风手上的考篮,挥手与马车里面的母亲和弟弟告别,信步准备走进考场。在踏进贡院的那刻,杨昭武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暗笑自己笨,这里是京城,他怎么会有种感觉,心心在目送他进考场。杨昭武收敛好心神,深呼吸一口气,昂首走了进去。而在几百里外的金陵城,贡院外面,谢怡心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些陆陆续续进考场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