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跟我走吧
44.跟我走吧
好舒服,就好像自己睡在软乎的云朵之中了。 飘飘然... 可是,云朵何来的实体,不过是水滴冰晶的聚合物,她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越陷越深。 最后,从高空坠落。 “哈——” 白若猛地惊醒,还处在心脏直跳的缓冲中,额前早已沁满岑岑冷汗,她下意识看向身旁。 床的另一侧是空荡的,唯一做伴的竟然是穿堂而过的风。 哦对...谢钎城最近太忙,最近都没有回来。 她最近总是梦到各种奇异的梦境。 但结局都是以一种离奇的方式死亡。 白若甚至难以描述这种感觉,虽然每回都吓醒,可是平复完一切情绪后,最后归为的竟是解脱的心。 她该死吗,或许,她真的该死了? 父亲母亲都去世了,公司仅是在她的强撑下维持的存活假象,甚至大半的事务都由谢钎城代理了。 空气里依然弥散着兰花的芬芳,可想要砸烂的念头竟也肆意生长,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不愿面对的胆小鬼。 那天谢钎城握紧了她的手,灼热的目光诉说着他的愿景,那是一种理想的国度。 他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去到一个无人纷扰的清净之地,或是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小镇,或是躲去他国生存,总之,只有他们二人就足以。 白若再一次逃了,逃的很仓促,又可笑。 她只是没料到是真的...谢钎城许诺的没有忧虑的家,竟然是他构思好的未来。 明明真正想逃的人是她,而他终于替她规划好了所有,她又狼狈逃窜。 到底还有什么可留念的?或者说,她至始至终是一个胆小鬼。 不敢再度面对的感情,无法直面未来的勇气,一切可笑的懦弱悉数出现在她的身上,如此...令人作呕。 很快, 谢钎城不在家的第二天。 谢钎烨也不在了。 白若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在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生活后,又要被逼迫着习惯另一种生活,太难。 她依然记得谢钎烨被拒绝后的眼,那略显瞪大的瞳孔,更是让人难以忽略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从前她就不敢去看他失落后的表情,只是睫毛垂下半分,都能催生着人最深处的歉意。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四年前分手时,她刻意选在了一个雨天。咖啡店门口两张大开的黑伞,略微倾斜就足以遮盖掉半边的视野,因此,她连提出分手都是望着那伞边缘滑落的雨,即使这样,还是觉得那一滴又一滴的水是谢钎烨的眼泪。 白若终于明白那一个接一个噩梦的原因了,或许是心里的小人在纠缠着打架,几轮都分不出胜负,要想真正定夺结果,最终白诗得她自己来想的清楚。 谢钎烨骑着摩托在城市外圈跑了好几公里,在大风几下凌乱地拍打中,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自以为是替她好,查明了资料送到她手边,打点好了所有就为了等她一句答应,就可以一起离开这个痛苦的泥潭。 可白若有真的想这些吗?她又真的需要吗?或许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清醒地挣扎,又清醒地如一潭死水。 他对自己的心又产生了怀疑。 其实他只是想要她幸福,可到头来似乎依然给不了她最需要的关爱,就算真的拉着她跑了,她又会快乐吗?她又会甘愿余生只和他相伴吗? 谢钎烨又点起一根烟,在吐出的烟圈中,他红了眼眶,就连脚底下那霓虹的城市都看的不真切,只有光点在模糊中拉长成一条线。 他只是想要她幸福。 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他无法做到对她的眼泪冷眼旁观,他还是想带她走,他还是想见到恋爱时她最纯真的笑容,而不是现在只会扯开嘴角的木偶。 于是谢钎烨又回去了,在深夜里爬上她熟睡的床,环紧了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下巴蹭着颈窝,没两回,白若就睁开惺忪的眼,一个人形大狗正趴在身上蹭。 “嗯...阿烨...你回来了...” 白若正处在惊魂未定的后劲中,她忽然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不是她死亡的结局,而是换成了谢钎烨作为主角。 她从一开始与梦中的他恋爱,顺其自然地结婚,最后再眼睁睁见他被一辆疾行的卡车撞飞,血rou模糊。 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还好在现实里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眉眼弯下来,反手就抱上他的脖颈哽着细语。 “阿烨....” 他的大掌正在试图用抚摸的方式宽慰怀中发颤的爱人,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只知道他必须帮她擦干眼泪。 “不要哭,我在,别害怕。” 白若的心脏像是在瞬间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深处有一股迸发的情感,她尝试用抓紧他后背的衣衫来传达。 “我好想你...我不能离开你...你不要离开我...” 哭腔中的话语都是断断续续的,即使这样,他还是拼凑出了句意。 谢钎烨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可他眼下无比地确认,她需要休息。 “若若..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会...” “跟我走吧..好吗?我无法忍受你再落下一滴眼泪...” 走吧,逃吧。 逃去一个没有纷扰的远方,抛开身上的所有负担。 丢弃了枷锁...一定就不会再做这样可怕的梦了。 “...好...我跟你走...” 小手放进大手的掌心,最终指缝交叉,十指相扣。 两个人匆匆收拾了行李,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座宅院就这样失了任何的烟火气,只剩死寂。 这样就是踏上幸福的路吗?或许吧。 至少现在的他们,不必再扮演私生子和破产小姐的戏码了。 --- 哥哥要暴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