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再遇雷雨 (再小虐管家,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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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夜澜今天在自家某集团的总部听会,漫长的会议从早开到晚着实令人疲惫。会议结束后正巧碰上前来视察的哥哥。 蒋夜辰还是老样子,宽松的白衬衫搭配牛仔裤帆布鞋,就好像从来不能好好穿衣服一样,衬衫上的几颗扣子全都散开着,几串金属项链随意叠搭着,藏在发间的耳钉也随着动作不时闪烁几下,晃得人眼晕。 这哪里像掌控几百个家族生杀大权的家主,这分明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而且还是不太正经的那种。 蒋夜澜没想到哥哥来公司竟然也穿成这样,一时又是无语又是想笑。 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小妹了,重度妹控的家主大人马上殷勤地邀请蒋夜澜回主宅跟他一起吃晚饭。 熟悉的家里,熟悉的菜肴,很难相信她现在已经搬离了曾经那么依赖的家,蒋夜澜突然想感慨一下时间过得好快。 陆管家站在哥哥身后布菜,像小时候一样不停絮叨着让他们多吃一些,对身体好。 就是自己身后服侍的小奴动作有点不太利落,不禁让蒋夜澜想起了邢之。 嗯,是的,这里还少个邢之。 蒋夜澜又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吃饭的日子,陆伯伯手里忙着还不忘唠叨,邢之学着老师的样子站在一旁安静地布菜,哥哥则会眉飞色舞地给年幼的她讲着自己今天遇见的新鲜事。温馨的回忆也让熟悉的菜肴变得格外美味。 一餐用毕后蒋夜澜又和哥哥谈起了公司的事,二人聊到深夜才分别。 家主的外侍长左暮川亲自开车送小姐回家。 蒋夜澜累极了,一路上闭目养神,直到左暮川停好车下来为她打开车门,蒋夜澜这才注意到这青年脸上那欲言还休的窘迫,沉默冷峻的面容配上这副纠结的表情,多少有点滑稽。 “小达在我这挺乖的,是个好孩子。”蒋夜澜说。 左暮川赶忙跪地谢恩,连带着身后一众随从也纷纷跪下:“多谢小姐体谅,家弟性子顽劣,奴才一直担心他给小姐添麻烦。” 说是怕添麻烦,其实还是当哥哥的放心不下自己弟弟吧!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哥过于严厉,小达被他打怕了,一直蹲在蒋宅,就连每月的休沐日也很少回家。 蒋夜澜有些困倦,没说什么,微微点头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一进主楼,许意左晓达还有陆久清都乖巧的候在门口,跪在地上伺候她换鞋更衣。 邢大人今天还在反复发烧,被几个小辈劝着在医院又休息了一天。小家伙们挺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地保证一定能伺候好小姐,叫他尽可放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毕竟邢前辈不在身边不能给他们提示指点,三个小孩的心里都没底,生怕哪里不合小姐心意,惹小姐不悦。 好在蒋夜澜此刻困极了,什么毛病也没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接睡觉了。 夜里,雨又下起来了。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窗外轰隆一声巨响把蒋夜澜从梦中惊醒。 心脏都被这声惊雷被吓得悸动个不停,蒋夜澜拍着胸脯顺了两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又睡不太着了。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被雷声吓醒了? 蒋夜澜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在父亲去世那一年里,几乎每个雷雨夜她都无法入眠。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当时车祸的惨状,雷鸣连绵震耳,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天空,还有满手湿热的血。 不过还好,她已经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了,还记得那时母亲不在身边,小时候每次做噩梦,邢之就会拿着布娃娃笨拙地哄她。 邢之。蒋夜澜又想起了这个虽然呆板但又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侍奴。 她今晚在旧宅正巧看见了一个早年跟随过邢之的下奴,她想起昨天早上两个小孩说的那些和邢之有关的奇怪话,于是叫住人询问了一下。 那侍奴说,邢之很早之前半夜就会跪在她门口,下人们都只当是小邢管家又惹了小姐不快,所以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确实,蒋夜澜小时候是真的很讨厌邢之,让他在夜里跪在门外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能就真的是她让的,蒋夜澜自己也不记得了。 但是那侍奴还说,邢之罚跪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雨夜,但好像又不是每一个雨夜都去,他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是巧合吗? 可是那天她明明没有罚过他啊? 或许应该明天去问问。 蒋夜澜正想着,外面又打了一声闷雷,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乱响。 现在也是雨夜,那会不会…… 蒋夜澜起身下床往门口走过去,但又有点迟疑,转身拿起了一旁桌上的手机。 小时候她起夜时都是用手机传唤他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邢之的内线。 几乎是瞬间的,电话就被接起了。 电话那边是邢之平静的声音,一如往日,没有丝毫被吵醒的朦胧。他的语气听起来异常清醒,又那么的温顺:“小姐,奴在。” 听见门外的声音,蒋夜澜沉默了,眉头渐蹙。 她缓缓推开门。 邢之就跪在她面前。 -------分割线------- 邢大人被小姐下令关在后院的医院里养病,不到一周不许出来。 小姐没收了邢大人的传呼机和工作电话,不许任何人过去和他谈工作的事,就连许意他们几个小辈过去探望,也不能待得时间太长。 一时间整个新宅里人人自危,甚至有传言说邢大人要被小姐革职废奴了。 左晓达他们几个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去问前辈,前辈什么也不肯说;去问小姐,小姐只说是养病。 这宅子里没了邢大人,他们几个要怎么活啊?!几个小孩急得快哭了。 而另一边,蒋夜澜属实也是被气得够呛。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每次雷雨夜邢之就这样一直跪在她门口守着。 她问他原因,那家伙竟然告诉她,是因为担心她害怕?! 蒋夜澜今年二十了,她这个年纪,若是放在帝都下面的小村镇里,孩子都快会说话了。 邢之到现在竟然还在担心她下雨打雷会害怕? 他是把她当主子,还是把她当孩子? 他是她的奴才,还是她爹?? 况且,自从蒋夜澜长大懂事之后,就算再生气也会尽量避着下人责罚邢之,到了新宅更是如此,这么久了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当着下人的面说过他,就是想多维护一些他大管家的面子,可这个蠢奴才,就那样傻傻地直接跪在外面,来往下奴人人都看在眼里,让不知道情况的奴才们以为是她故意责罚。 “澜澜在家是不是虐待你啊?”蒋夜澜耳边突然响起之前徐慧珠那一句随口的玩笑,又想起那天早上左晓达和许意紧张的神情,只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这可不就是虐待吗?他明知这么冷的雨夜,还穿得如此单薄的在地上跪着,她推开门的时候,他整个人还发着高烧,一张苍白的脸被烧得通红,就那样还死心眼地强撑着继续跪,连姿势都跟规矩教的分文不差! 他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吗? 蒋夜澜当时气的快要晕过去,抬脚就把邢之踹倒在地上。她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只是打电话叫医院把人拉走。 她躺回床上,外面的雨声吵得她更加心烦。 若是那几个小孩问起来,她要怎么说? 拒绝回答默认她虐待邢之? 还是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苛责他,然后坦白她到现在还像个爱哭鬼一样打雷下雨需要人陪? 蒋夜澜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再给医院打个电话。 她现在需要点镇定剂。安眠药也行。 她早晚有一天被这个蠢奴才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