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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害怕,更别怕见了面没话说……”他笑看向怀里的刘疆:“你只要抱着他去接她们,用不上半柱香,你们就混熟了。”郭圣通知道她现在该笑,但真的笑不出来。她的脸就像僵住了似地,连嘴角都不听使唤了。刘秀只当她怕见夫家人,“你连朕都说甩脸子就甩脸子,还怕朕的姊妹?放心吧,那些恶婆婆刁姑姐都是戏文中才有的。正常人家,谁不盼着家庭和睦?”她终于勉力朝他笑了笑,声音有些变样地应了个是。刘秀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张,他忙另起了话题。“朕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刘永称帝了。”郭圣通心乱如麻,但仍下意识地回应他道:“刘永是谁?”刘秀:“刘永是梁孝王刘武八世孙,更始帝称帝后,他来洛阳称臣,得封梁王,以睢阳为都城。平时倒也老实,后来眼见更始不成了,估摸着又想起祖宗的遗憾,便起兵了。”景帝在七王之乱前,就心有预感。为了叫实力雄厚的同母胞弟梁孝王出死力,他在家宴上醉而提出百年后要让梁孝王继位。虽为魏其侯以陛下有子嗣所阻,但仍是叫梁孝王大喜过望。为了保住可能要传到他手里的江山,他果尽全力。但七王之乱一结束,景帝便立刘荣为太子。刘荣后虽废,却又有刘彻。说来说去,怎么可能轮得上梁孝王?“刘永以其弟刘防为辅国大将军,招沛人周建等豪杰为将帅,先后攻下济阴、山阳、沛、楚、淮阳、汝南等二十八城。又遣使西防军将领佼强为横行将军,拜割据东海郡的董宪为翼汉大将军,任割据刘地的张步为辅汉大将军,联兵割据东方。估摸着觉得实力够了,便在这月于睢阳称帝。”她牵动嘴角,顺嘴道:“嗯……也挺好……”他忍不住笑:“好什么?多个对手。”他俯身过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她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被看透了。“没什么,就是太累了,刚到这又不习惯。”他目光中漫上心疼:“这大半年辛苦你了,如今哪也不去了,你好生将养几天,缓过劲就好了。”她柔顺地点头应是。他唤进常夏交待她看好孩子,起身牵了郭圣通出去用膳。用过晚膳后,她煎熬着读了半个时辰书便洗漱睡下了。她躺了许久,终于模模糊糊地有了些睡意。她闭上眼,沉沉睡去。…………她做梦了。她梦见她在南宫朱雀门外等人。似乎,是迎接刘秀的大姐和小妹。可……她的目光望到身前挺拔的身影有些发懵:他不是说没空来?让她来接两个姑姐吗?她迟疑着上前,还不等她说话,宫门开了,刘秀大步上前迎去。她跟随着他都身影,望向宫门口缓缓停下的马车。车门被推开,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刘秀伸出手接住她,搀扶着她下来。他们姐弟的关系这么好吗?可后面怎么又下来两个女子?车上人很快便下来了,刘秀朝她说了句什么,她笑着望过来。铮地一声,郭圣通听见心底有什么轰然断开。她有些承受不住地捂着胸口,心下半是酸楚半是嫉妒地想:原来她这么美。等等……她?哪个她?这便是那个贵人吗?可她为什么是跟着刘秀的姊妹从南阳来?刘秀明明说了,他在她之前并未娶妻纳妾啊。而且,这个贵人即便私底下得了晋升的诏书,但怎么能劳动帝后一起来迎呢?真爱如此无敌?刘秀引了那姿色绝佳的女子到她身前来,笑着为她介绍“这便是郭贵人——”贵人?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刘秀。她是贵人?那女子温柔端庄地一笑,极为亲切地道:“这便是郭meimei啊,生的可真好。”她怎么一副早就知道她的样子?还唤她meimei?十足的正室见小妾的范。郭圣通惊愕地望向刘秀,希冀从他眸中找到答案。然而——他没有看她,他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女子。这目光太熟悉太熟悉。因为他曾百次千次地这样看她,可如今他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忽然觉得自己成了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桐儿……”有人急切地在耳边叫她。她睡得身子软绵绵,一动也不想动,可那声音执拗极了。她烦躁地睁开眼来,正对上刘秀深情的凝视。方才的梦境浮上心头。她深吸了口气,尽量抑制住深沉的厌恶:“怎么了?”45☆、第两百四十四章本能(一更)将近黄昏时,无声无息地下起了雪。却非殿外,摆着两盆齐人高的红梅来应景。布置的人很懂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的道理,选的两盆梅花都是疏朗虬枝,傲立在风雪中淡开了星光,照在窗上剪影如画。偶有疾风如剑,削落了三五朵殷红娇艳的梅花。它们打着转落在雪地上,冷香氤氲向上,漫进鎏金镶玉的门缝中,染在深过脚踝的长毛地毯上。殿里并没有摆大而笨重的暖炉来取暖,秦代贵族盛行用壁炉和火墙取暖,这儿自然也不例外。却非殿内的鎏金青铜壁炉足有三尺宽,纵深二尺九,高二尺六。这么大的壁炉中燃起火来,热气扑得站在跟前的人直冒汗。羽年问过青素费不费炭,她摇头,说壁炉炉膛是覆瓮形的,可以使炭火在里面充分燃烧,而炉顶有足够大的散热面积。至于烟道则是葫芦形的,能回弹余热。通常痛痛快快地烧一次壁炉,能管上半日。而殿内南北两面墙还是火墙,因此壁炉一天之中只会在入夜时分燃起,殿内却终日温暖如春。郭圣通现下只穿着单衣躺在榻上,却并不觉得冷。她的目光从一脸关切的刘秀脸上滑落,凝滞在被纯银帘勾挂起的淡紫色锦帐上。“疆儿呢?”他答道:“你估摸着累极了,方才做了噩梦,在梦里哭得不能自已。我便叫在外间摆了小榻,叫常夏守着疆儿睡,你放心吧。”哭了?她喉间堵得难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回忆梦境、分析梦境。“我……有没有……说什么……”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