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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杨笑道:“三剂而愈……桐儿这孩子,人不大口气却是不小……这也得亏治好了,不然就她那性子还不觉得下不来台难受死?”李昭宁知道他嘴上说郭圣通盲目自大,心下却正为外甥女的聪颖高兴着,便特意挠挠他这痒痒rou:“桐儿又不傻,那是心里正有底气才敢那么说。不过就是我和小姑,一开始也不信桐儿能治好。哪知道一剂药下去,我真就不发烧咳嗽了。”虽只是治好了小小风寒,但因着是亲身体验了,话说到后来李昭宁语气便愈发真诚坚定。刘杨自是听了出来,愈发高兴起来。待得洗漱更衣后,躺在榻上刘得想起来仍觉得有意思。郭圣通学医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却没想她能学出个头绪来,还以为不过一时心血来潮罢了。他便同李昭宁玩笑道:“八岁的孩子要给你开方子,你也是真敢吃。”李昭宁已卸了妆,一头乌黑柔顺青丝披在身后,在灯下看起来眉目都温柔了几分。“那有什么不敢的?我虽不懂医,但桐儿的药方子里芍药、甘草、大枣什么地我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吃不好,也吃不坏。”刘杨便笑着搂住她道:“好啊,原来我的王后还没傻掉。”李昭宁心中笑道,我要是真不敢吃,恐怕你才真要有些不快吧。说起郭圣通,李昭宁便又把她凭一句相面之语断出她生育艰难的事告诉了刘杨。她忍不住叹道:“这相面之术,委实神奇的很。当初那神算子,准也准的很。就是不肯多言,说什么一日只能起一卦,全叫得儿问了些小孩心性的问题。后来得儿想学,那神算子也不肯教。你还怕为难了那神算子,叫说是我不让学。”刘杨蹙眉道:“帝王之学,是我们这样人家的儿郎可以学的吗?叫天子知道了,还以为心藏异心呢。”李昭宁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看孩子那委屈样觉得可怜的很,我们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想学点什么东西都不能顺着他,又不是坏事。”说到这,她试探地和刘杨说道:“若是得儿还想学,便叫他也像桐儿那般私底下自学罢。”刘杨不同意:“窥探天机,不是那应运之人,终究有损福寿。便是桐儿,回头我也得和小妹说说。岐黄之术,虽低微,但学来能知医理也是件好事。至于这相面之术,还是少学为妙。”因着奇门遁甲同相面之术均可参透天机,是以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学来的,须得应运之人。所谓应运之人,是说得天眷顾特意拨了天赋时运来学的,只有这样的人学了才不损命数福气。如留侯张良在下邳时遇黄石公而学奇门遁甲,这便是时运。如鸣雌亭候许负便是百日能言,哭辨吉凶,生而知、,这便是天赋。李昭宁听他这般说,也觉得颇有道理。同能参透祸福生死来说,到底还是孩子的福寿康健重要。她便闭口不提。刘杨却又叮嘱她道:“便是桐儿治好了你的事情,也不要对人言。免得给孩子招祸,若是叫有心人说到长安城中去了叫天子知道了。可不会以为是桐儿误打误撞,再给说成了许负第二便糟了。”他叹了口气,“这天下乱糟糟地,还是把孩子们都留在身边放心。”李昭宁点头应是,见夫君似是自从藁城回来后方有此感慨不免又心惊了一下,“是不是哪又起了匪患?还是天使给了你气受?”刘杨见她那满脸担忧之色,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匪患何时又消散了?还不是那样,我力不能逮,也只能保真定国一方平安了。也没人给我气受,天子素来面上最是谦恭俭让,哪会选了那张狂的天使来?我只是想着天下局势,心中始终不安。”☆、第二十九章佩剑同样的深夜中,郭圣通亦早早地上了榻拥被而眠,只是却一直没睡着。她还在想回来时,母亲告诉她的那些关于父亲的事。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被父母亲手带大的,曾夜夜都安心地睡在父亲的臂弯中,她心中便觉得柔软幸福之极。父亲,原来是这般爱她和弟弟。郭圣通定定地望着云鸟纹的帐子顶,只觉得那如梦似幻的花纹在昏黄温馨的光影中猛地看来就似流动起来了一般。母亲曾说,漆里舍是父亲亲自为她布置下的。她眸中的湿气越来越重,视线也模糊了起来。她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拉上锦被蒙住头。室内夜里燃着的是清新怡人的安神香,但锦被上染着的还是甜香馥郁的阇提花香,扑鼻而来叫郭圣通闻着格外舒心。她翻了个身,闭上双眼。不知怎地,眼前竟又浮现出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身影。她心下一滞,无端端地想起他干嘛?昨夜本就没怎么睡好,还是早些睡着,不然明日起来眼下又发黑。郭圣通虽还小,却也已经知道爱美了。她摒弃了杂念浮绪,兼之一早起来本就困倦不已又辛苦了一日,倒真很快入睡了。这一夜她没有入那个奇怪的梦境中去,睡得很安稳。就像是和那梦境之间有一个默契的协定一样,它须得隔几日才会再次到来。一夜好眠后,郭圣通的精神好的很,心情也甚是不错。文讲席和梁乳医都不知道真定王宫中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提及。她们依然是尽职尽责地位郭圣通讲解着经史子集和岐黄之道,一天很快就这般过去了。郭圣通在锦棠院中同母亲和弟弟用过了晚膳,又由母亲亲自教着做了会针线,暮色便徐徐降临了。母亲便叫收了针线筐,“夜里不能做女红,你还得念书,再把眼睛用坏了。”又对正在书案上描摹窗外姚黄的郭况道:“你也丢了笔,明日再画。”郭况喜欢丹青,听了母亲的话就嘟囔道:“哪黑了?天还这么亮。”郭圣通对做女红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听了母亲的话便摘了顶针,同母亲提议道:“玩叶子戏吧。”郭况听说要玩叶子戏也顾不得再画了,一边嚷着“我也要玩”,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和田玉水洗中搁了笔,又叮嘱身侧的侍女不许叫人碰这画,这才站起身来。母亲身边的绿萱也加入起来后,便凑齐了四个人。母亲心细耐心,步步为营,叶子戏自然就玩得不赖。半个时辰下来,母亲身前就堆了不少银裸子。她笑着打趣道:“再不用心点,就得光着脚出门呢。”郭况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