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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凌子煊带入了自己的生命里,而凌子煊也用算计将任翩若和她背后的任冬秋拉入了自己的阵营里。从此,他们相互扶持,彼此利用,也是一场权利与情感的博弈。如果说初识的时候,凌子煊是低估了任翩若的智谋与心机,那么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仍然会不停地带给他意外。他的地位一天天巩固,势力一天天庞大,而任翩若手上的血腥也越来越多。她总是那样看起来柔柔弱弱,温婉沉静,可是她每每运筹帷幄之间,总是杀人于无声无形。凌子煊的政敌在一个个消失,每当她告诉他此类消息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看不出过多的惊喜,他看她的目光,也在渐渐变得愈发地疏离和冷淡。她不是看不出他的疏离和冷淡,可是她的狠,只是在为他争取他想要的一切。她总是盼着,有一日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之后,他能明白她的付出,她的陪伴。陷入了政权的斗争之中,算计与杀戮让凌子煊感到疲惫,任翩若又何尝不是。当深秋的凉意拂面而来,她每每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总会觉得无力,眉眼间尽是深深的倦意。那年柏无踪入侵魔界,引发了妖魔两界一场大战,圣君伤重之际下令,可修复结界者,则立为储君。这当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杀机会,为了让凌子煊实现自己的夙愿,任翩若竟然主动向自己所爱的男子提议,叫他去蓬莱岛,接近蓬莱的公主,云滟飞。她不是没有纠结过,可她最终还是把谋权夺位放在了第一位。何况,她私心里想着,凌子煊是那样一个薄情心狠之人,他断不会为了个区区女子,放弃那即将到手的储君之位。直到他每一次从蓬莱回到魔界后开始越来越魂不守舍,她才开始隐隐地担忧。他终于顺利地取回了一念草,大功告成的日子,他却失了踪。几日后,她在落英谷的出口之处寻到了他,他衣袖带血,身边多了几株红梅树。他并未受伤,却是失魂落魄。她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可是他已经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在他的身边蹲下,看着他一身浓郁的酒味,妖魅的脸上明明被酒气熏得透着红,却看起来那般地惨淡。他的眼睛布满憔悴的血丝,蒙着层薄薄的水气,一张平日里动人心魄的脸,此时让她看得心疼无比。他缓缓地抬起头,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脸,便斜斜地靠在了她的身上,他无力而又疲倦地将她搂入怀中,醉意呢喃地在她的耳边声声地唤着:“滟飞······”他的声音带着痛,一直痛进了她的心里······她向来沉静无波的眸子里聚起了一汪水意,如她心间酸涩的涟漪。一滴泪滑入颈间,她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并非坚强到可以承受一切,她是真的,高估了自己。第72章第七十二章隔世经年旧梦里任翩若就那样凭栏而立,遥望着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明月,静默了许久许久,她神情怔忡,像是在看一段绵长的岁月。她不说话,我便也一直沉默着,并不去打扰她。我一直以来,都恨她的心狠手辣,不耻于她的阴谋算计,也鄙夷着她的惺惺作态,表里不一。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我有一天,站在她的故事里看待一切,才发觉,她也不过是命运的捉弄下,一个无法自拔的可怜虫。她突然再一次开了口:“当年,我得知你从断肠崖回来的消息后,刻意地隐瞒了子煊。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又叫父亲故意呈上许多要事,去拖住他。他一心只想着,等你在天宫领罚之后,再去蓬莱找你,却没有想到,我会在你返回蓬莱之前,便先去了南天门······”她慢慢转过脸来看向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突然在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眼中,看见了一种澄澈的目光。她说:“我确定很嫉妒你,嫉妒到疯狂!可是,我急着除掉你,真的是为了子煊······他曾经那样骗过你,以你的灵力,我担心你有一日,会是他的大敌······”“如今,你便不担心我会对子煊不利了?”她凄然一笑:“担心?我也杀不了你了。何况,你恢复了记忆这样长时间都没有动手,我想,从前真的是我多虑了。只是,我当初不敢赌啊,若是有一个人会威胁到你爱的那个人的性命时,便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我不禁哑然,子煊被这样一个女子爱着,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这些年来,他寻你念你,当他得知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之后,他恨透了我!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爱着你的那些年里,我其实,已经默默地,爱了他更久······怪只怪,我与他之间,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明明是一场青梅竹马,却偏偏用最卑劣的算计开了头······”她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出水芙蓉般的脸上挂了淡淡的泪痕。爱而不得,其痛锥心,更何况,那个狠心要将她关入修罗塔中永世不得出的人,还偏偏是她爱的子煊!我的心中,竟然会生出一丝歉疚,因为子煊对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我!这一刻,我似乎已然可以放下她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她辣手无情,将我从蓬莱的公主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丑娇娘;她用盈袖对我步步紧逼,最后终于将我逼入了绝境;她与任冬秋亲领三万魔兵杀上蓬莱,妄图渔翁得利······我轻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从前那个敢爱敢恨的云滟飞!如今的爱恨于我,是一场拿不起,又放不下的魔障与牵绊······天边渐渐泛出了鱼肚白,一夜就这样过去了。辰时将至,尽职尽责的司刑官便三请四催地送任翩若到了修罗塔前,彩翎早已将两只眼睛哭成了桃,我也一路默默地陪到了修罗塔前。就在司刑官喊着:“辰时已至,请入塔!”时,凌子煊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衣衫有些凌乱,手上抓着那幅任翩若亲手画的画,分明是刚刚睡醒,看到画便赶了来。他到底,还是来了!他张了张嘴,又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他只是将那幅画拎到了她的面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早便喜欢我······”她平静地看着他的脸,那眸光如此的深沉,也不知道是想如当年初见时那般,将他看进心里去,还是想用这一眼,将他从心里彻底地忘记。她只说了两个字:“珍重!”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说得分外的长情。她转身向着塔内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背影悲凉而寂寞,却是娉娉婷婷,仪态万千,她还是那个任翩若,纵是失意,却从不曾失态。她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