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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姜元柏也帮姜幼瑶报仇了。但姜元柏一点儿也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姜幼瑶的一生已经毁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过去就是过去了。海棠过来扶起薛怀远,往外面走去。才走到刑部外头的大门,便被外面的场景惊呆了。燕京城的百姓将外头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见他们出来,纷纷叫着“薛县丞”。很短的时间里,公堂之上的经过就被人传开了。人们自然也晓得了,当年永宁公主和沈玉容二人,是如何陷害薛芳菲与人私通,害的薛芳菲小产,之后用药,甚至勒死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不仅如此,他们还害死了薛芳菲的嫡,一个和煦如阳光的少年,还企图害死薛怀远。若非阴差阳错,姜二小姐去了桐乡,薛家一门,就此从这个世上消失,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所受的冤屈。百姓们是有同理心的,他们也许不怎么聪明,容易被人愚弄,但也有许多善良的人。骨子里天生的善良让他们习惯于嫉恶如仇,同情弱者。薛家立刻变成了被同情的对象,到处都是对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谩骂。叶世杰和叶明煜在外面接薛怀远,薛怀远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发现姜梨也在。他愣了一下,道:“姜姑娘。”“薛县丞。”姜梨微微一笑。姜梨一大早就去了叶家,和叶世杰驱车赶到了刑部门口,他们进不去里面,只和外头的百姓一样,等着最后的结果。直到听到结果的前一刻,姜梨的心都是狠狠揪起来的,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这一日,她等得实在太久太久了。薛怀远发现,姜梨的眼角,似乎有一点晶莹,她像是有哭过。但薛怀远仍旧不明白,姜梨对他们薛家,几乎可以说是再造恩人了。但许多陌生人看见旁人于水火之中挣扎,伸出一只手搭救,或许是因为善良,或许是因为别的,但姜梨meimei表现出来的,却自然的像是那是她的责任。为何?她是姜家的二小姐,原本和薛家是没有任何牵连的。薛怀远道:“之前姜姑娘说过,有一日会告诉我,为何会对薛家伸出援手。现在,恶人已经得到惩罚,现在是那个时候了吗?”他的语气十分温和,像是认真的询问,姜梨一顿,心中忽而生出了一种悲凉的感觉。永宁公主和沈玉容这一回,的确是没有升级了。薛芳菲和薛昭二人死亡的真凶,终于大白于天下。寻了这么久的公道,总算是没有消失不见,可是这公道,也许是要用性命来偿还的,并不容易。她还不能告诉父亲真相,因为自己前途未卜。“现在还不是时候。”姜梨咽下肚子里的悲伤,道:“但有件事,也许薛县丞想要知道。”“何事?”薛怀远问。“关于薛昭的坟墓。”姜梨道:“薛昭出事的时候,海棠已经被逐出沈家,因而不知道薛昭葬在何处。又因为当时正值薛芳菲被人议论之时,薛昭的后事,做的十分隐秘,旁人不知道葬在何处。我已经托人打听到地方了。”她看向薛怀远,“既然真凶已经大白于天下,薛县丞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薛昭。至于要不要让薛昭回到家乡,就全看薛县丞自己的主意了。”姜梨想让薛昭魂归故里,而不是在燕京城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除了自己,连祭拜烧纸钱的人都没有,这么冷冷清清的。父亲已经知道了薛昭的死讯……也应当渐渐薛昭的。“好啊,多谢姜姑娘费心。”薛怀远道,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昭知道了此事,一定很欢喜,很欢喜。”姜梨撇过头去。很欢喜么?她却只有深深地悲伤和无奈。……关于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决断,传遍了整个燕京城。百姓们皆是拍手称快,若说有什么人却为此愤怒失色的,只有宫里的刘太妃和成王了。刘太妃早已哭红了眼,她这么大的年纪,总来都是傲气十足的命令旁人,何尝有这般狼狈的时候,扯着成王的袖子,道:“英儿,你去帮帮永宁,你救救你meimei,你meimei不能就这么死啊!”一开始得知薛怀远状告永宁公主的时候,刘太妃还没将此事放在眼里。就算永宁公主被贬为庶民了,可那薛怀远,也不过什么都不是。要碾死薛怀远,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况且那些证据,谁知道是真谁知道是假,随随便便给底下的官员吩咐几句,此事就能被压下来,唯一要考虑的事百姓的风言风语,但那些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谁知道竟然把姜元柏也扯进来了,永宁公主在府里设了私牢,这件事成王和刘太妃都不知道。而当他们知道永宁公主竟然把姜元柏的女儿姜幼瑶也囚禁在自己的私牢里,刘太妃险些晕了过去,当即就知道此事大事不好。事关当朝首辅,这桩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压下去了。果然,一切来得迅速令人措手不及,永宁公主和沈玉容很快就被抓起来,洪孝帝亲自下令三司会审,彻查此案。平日里没有触及到洪孝帝的利益,这个势力单薄的帝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而谁都知道,彼此这些年关系越发紧张。这桩案子既然送到了洪孝帝面前,洪孝帝定然不介意做一个“大义灭亲,公正清明”的明君形象。而姜元柏肯定也不会不留余力的帮忙让永宁公主再无翻身之地。刘太妃试图去求过太后,可太后听完后,只是淡淡的一句“帮不上忙”,就打发了刘太妃,任凭刘太妃将口舌都说干了,太后也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刘太妃只得转而去求洪孝帝,谁知道洪孝帝比太后更狠,刘太妃压根儿就见不到洪孝帝的面。眼见着永宁公主和沈玉容即将被问斩,刘太妃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谁能救得了她的女儿。她只能同成王哭诉。“别哭了,母妃,”成王被刘太妃哭的心烦意乱,道:“不是我不想救永宁,而是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永宁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府里设私牢,还把姜幼瑶给囚禁了起来,得罪了姜元柏,姜元柏自然会不依不饶,怎么可能放她一条生路。但凡永宁当初有一点忌惮,就不会弄成如今的地步!”刘太妃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meimei。”说罢又哭起来,“我早就说了,那沈玉容不是良配,不是好东西。你meimei就是被那个沈玉容拖累了!还有你,你早知道沈玉容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不阻止你meimei和那个人来往!你meimei落到如今地步,你也有责任!”“够了!”成王大喝一声,他如今也是心烦意乱。正在快要举事的关键时候,本就容不得一点儿差错。偏偏永宁在背后就这么拖后腿,先是和李家决裂,害的李显辞官,李仲南对自己生了异心。又和沈玉容的关系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