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柔感化的暴力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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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的报复心一向很重,身边朋友一直认为她是睚眦必报讲究以一儆百的疯婆娘——当然这是他们对初弦开的玩笑,初弦为人仗义执言,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在原则内对朋友从不斤斤计较,乐于助人的暖融融小太阳一枚,获得邻里亲友的一致好评。同时自然少不了人看不惯她这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样子,也瞧不起初弦这种张牙舞爪的粗鄙黄毛丫头。 校园霸凌对于生在福中的人们而言是稀罕少见的,初弦也是其中一员,但是她看得见弱者遭遇的校园霸凌,更多时候在校方的严厉打击下,霸凌往往以潜移默化的隐形手段长期排挤与压力弱者。初弦是个暴脾气,从小学开始就帮被男生掀了裙子的女生出头,以拳头打遍同年级无敌手,甚至会在高年级勒索同桌钱财时站出来带领同班的英雄好汉行侠仗义,大家都尊称她一声“老大”。小小的初弦很受用,也将仗义沿用至今。虽然如初景所说那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初弦没少被请家长,后面母亲也走了后,她收敛了,她知道初景高中忙得焦头烂额,她不能再生事端了。初景怕她憋出毛病,一得空就会带她跑个五公里什么的消耗她的精力,初弦骂他闲得蛋疼。初弦的小嘴从小学就开始不干净了,因为小孩子惯会拾人牙慧,她觉得脏话能让她看起来更泼辣不讲道理,于是她将脏话作为铠甲挂身上,分场合但很多时候不需要她装乖,所以初景渐渐脱敏了。 初弦认为初景跟老妈子一样嘴碎,唐僧念经般的整天念叨着她,这不能做那不该做的,令她一个头两个大。mama在世时常夸初景做好了榜样,让初景多看着点抓初弦现行,指出初弦这丫头躲着自己没少干坏事。当时幼稚的初弦觉得mama不懂江湖侠义,反驳像初景这样的怂蛋在学校里会被霸凌得体无完肤。初景一个暴栗制止了初弦的社会厚黑学言论,说有她这样粗暴简单的武斗自然还有点到为止的文斗,再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时候矛盾的产生只是由于立场不同,不一定就是对方错了自己对了。初中的初弦觉得高中的初景读书读魔怔了。 母亲逝世后,清贫的家境愈发雪上加霜,一众亲戚避之若浼,生怕被兄妹俩黏上拖累,反而是一些街坊邻居和朋友站出来施以援手。初中开始身边同龄人的虚荣心偏向了金钱势利,一出事就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初弦眼睁睁看着簇拥者从自己身边散去,直到了母亲离世才不得不承认拳头不能解决复杂的问题,尤其是个人能力有限的时候,她再是皮糙rou厚,她也是人类社会规则下的底层奴隶。同一层次的人都自顾不暇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隔岸观火者占大多数,起初她还埋怨世道不公,最后她认命了,她就是底层的蝼蚁,苟且偷生罢了。青春期的心思总是敏感,她将咄咄逼人的尖刺收了回去,硬物也扎进了皮rou里。 明明初景自个临近高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整天想着开解消停归于沉闷的她。她心中仍燃烧着向善为正义的火苗,这样的光辉不能倒反天罡刺伤爱她的人的眼睛。她要带着母亲的希冀走向母亲没能看一眼的幸福。 她脏话威力不减,对瞻前顾后的初景一通输出,初景放松地笑起来,轻轻揉她的脑袋:“我希望你做什么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快乐的,你不需要委曲求全,有哥哥在,不用你瞎cao心。” 初弦小嘴一瘪,扑进初景随时待命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毫无形象可言。初景只是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哼唱着mama喜欢用来哄睡的摇篮曲。 初弦渐渐平息下来,她吊着初景的脖子别扭地道了歉:“哥,对不起…我说脏话其实只是习惯了,我并不觉得说脏话就能说明我是个混账,相反,我说脏话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我在意的人。脏话能发泄我的负面情绪,我不怎么对在意我的人说脏话。” 初景哭笑不得,揉乱了她的发顶:“小弦怎么高兴怎么来,都是哥哥找骂。” 初弦罕见地没有阴阳怪气他颇为rou麻的话,她把鼻涕全蹭在他胸口上。她只剩哥哥了,哥哥也只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