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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钟老夫人自钟柳氏进来后,便只扫了她一眼,见其姿容端庄,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还插着碧玉金簪,愈发不喜,说道:“女儿差点身死,你这当母亲的倒是一点不担忧,还有心思捯饬的这般漂亮。”对于钟柳氏,钟老夫人心里是一万个不喜,看着精明端庄有手段,实则是个拎不清的。年轻时和儿子你侬我侬,不许儿子纳妾,但生下嫡子,她也体谅夫妻俩的感情,从未提出要给儿子塞人。可怪只怪她的儿子有一颗雄心大志的心,为了在活动活动官位,收了个陛下赏的小妾,这个儿媳可就受不住了,三天两头闹一番,弄得钟府乌烟瘴气。最让她生气的是,当那小妾与柳氏一同怀孕时,这个柳氏竟然,竟然喝药早产!若非她及时赶到,只怕这个柳氏就要掐死刚刚出生的阿姈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一做母亲的竟做出如此丧失病狂之事,当年若非儿子求情,她非让他们俩和离不可!想到此处,钟老夫人眼里的厌恶更重,手中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弄出的声响,吓了钟柳氏一跳。钟柳氏“噗”地一下跪了下去,头抵在地上,“母亲,儿媳知错,母亲息怒。”钟老夫人压下心中火气,“别跪得那般快,坐下说话,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何处!”钟柳氏低声应了,跪坐在钟老夫人下首,不敢抬头去瞅钟老夫人,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母亲,阿姈出事那日,完全是因她私自跳下马车,不然那些无赖发现不了她,他们将阿姈身边婢女当做了她,她一意孤行,媳妇拦不住,所幸被谢相所救……”“够了!”钟老夫人打断钟柳氏的话,冷哼道:“我只问你,查出幕后之人了吗?”“查到了,是三娘!媳妇让她跪祠堂一月罚抄一百遍道德经。”钟老夫人猛地挥手,将案几上的茶杯扫到地上,喝道:“柳氏!一个残害嫡姊的庶女,你竟只罚她跪祠堂吗?”钟柳氏晃了晃,“母亲,阿姈毕竟没有出事……”钟老夫人想着这两日周妪在钟府打听到的事,比颂曦的来信还要让她感到惊心。她本不愿相信,可此时亲眼看见钟柳氏对阿姈的安危不屑一顾时,怒气瞬间达到顶峰。右手狠狠地拍在案几上,质问道:“柳氏,你可恨我钟家,怨钟平纳妾?不然你为何生而不养!身为一家主母,你私自退了嫡长子婚事,将嫡长子养成那般懦弱模样!又放任嫡次子为所欲为,成为纨绔子弟!更让庶女享受嫡女待遇,放任庶女残害嫡女!柳氏!你是想毁了我钟家未来!是也不是?”这一连串的质问,字字诛心,钟柳氏姣好的面容,出现扭曲,往日里大气的笑容消失不见。钟老夫人气极,看一眼钟柳氏都觉心中恶心,她若真心怨恨钟平纳妾,就算拿把剑将钟平刺个对穿,她都不会多言一句,但她不能对钟家后代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当年她怕阿姈再遭毒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领着阿姈回了吴地,若不是阿姈的婚约需要她回洛阳,她定不会让阿姈回来,看看颂曦都给她写了些什么!刚进家门就遇上庶妹挑唆,长兄是非不分,嫡弟纨绔混迹妓院之中。这些年,她竟不知,柳氏将几个孩子养歪成这般!“柳氏,你便将管家权交出来吧!老身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但还能管上钟家几年!如若不然,你便自请和离吧!”“母亲!”钟柳氏震惊地抬头,眼里噙着泪水,见钟老夫人一脸铁青,此事全无转圜余地,虽心有不甘,却不想与钟平和离,只得点头同意。钟老夫人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下去吧,回你的屋子里求仙问道去,可得跟人家道长学学,怎么才能清心寡欲!”待钟柳氏走后,钟老夫人才喘过这口怒气,吩咐周妪道:“派个小厮到钟瑕学堂,带上点心,亲自跟先生道歉,让先生该打打,不必留手。另外钟彤那里的婢女该撤撤,她既不安好心,恢复庶女份例,找人去祠堂看着她抄道德经。”周妪称诺,又问道:“那大郎那边?”钟老夫人沉吟半晌,“给范姨娘的院子安插几个人,时刻盯着她!敢算计到我的阿姈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幸亏槿晏是个好孩子,关键时刻救了阿姈,若不是槿晏告之自己此事是范姨娘的计策,范姨娘可就要成为漏网之鱼了!且先让她蹦跶两天,给阿姈练手!☆、第31章031谢府,惊蛰院。院内的大片牡丹迎着阳光开的正艳,谢宁匆匆走过,三两只蝴蝶煽动翅膀,舍不得离开这片花海,寻到了离人最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郎君,清河郡主已率人去了别院,您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谢宁第三次来催他家郎君……清河郡主借了谢府别院,组织大家去骑马,谢宁怀疑他家郎君就是因着钟澜也去,才从清晨捯饬到现在……谢珵一头黑发整齐的梳在头顶,用白玉簪固定,阳光晃过,簪上暗纹浮动,似有白云在飘。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宽袖长袍,衬的身姿挺拔,一眼看去,只觉与平常打扮无异,可若细瞅,便知这身行头处处透着精致。腰间石青色荷包的挂在衣裳上,常年佩戴的旧荷包已被换下放好。“不急。”谢珵卸下腰间荷包,交给谢锦,让其添些姚神医准备的药材,转而对谢宁言,“你看我头上的发簪歪了没有。”谢宁:“……无。”“扑哧”。目睹这一切的谢夫人,在门口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她家从不讲究衣着服饰的儿子,有朝一日竟也会打扮起来。“你啊,头上缺朵花,脸上忘扑粉,用不用母亲来帮你?”谢夫人脸上兴致勃勃,儿子越大越不好玩,真怀念粉雕玉砌的小时候,想怎么给他打扮就怎么给他弄,穿上女娃娃的小裙子,可爱的不得了。“不劳母亲费心。”谢珵果断拒绝。谢夫人有些不甘心,挥着小团扇走了进来,见谢锦为谢珵挂荷包,指着那没见过的荷包问道:“这荷包哪里来的?你不是一直只佩戴那一个旧荷包吗?”谢宁终于找到机会向人吐苦水,他家郎君最近变的很不正常,积极道:“这荷包是钟四郎送来的,说是他二姊为郎君绣的!”谢宁嘴太快,谢珵瞪了一眼谢宁,将他和谢锦赶了出去。屋子里只剩母子二人,谢夫人没了顾忌,直截了当问:“你和那钟家女郎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想同人家退婚,就别收人家女郎的东西,槿晏!你莫要害了人家女郎!”谢珵尴尬,面对母亲,也道了实话,“母亲,儿……不想退婚了。”“不退?合着你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