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与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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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四岁、阿飞二十岁那年,我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小楼主”,我在外人面前装了四年,在我爸面前,我简直不要太听话太省心,偶尔有些不人道的事,全用“小楼主这么说”当了借口实施出去。 阿飞还一直跟着我,我们一起过了两个生日,关系更好了一些,阿飞还是习惯脸上不露表情,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当好保镖的基本功,带着墨镜陪我出去也是这样,隐藏视线,排查危险。 我点头,后来也学他,不把喜怒形于色。 我哥出国后,我爸对广陵的掌控手段就松散了很多,新生了很多其他势力,有些明面上的,也有些暗地里的。 阿飞被很多其他势力的人都挖过,他不回应,我问他怎么想的,他撇我一眼,一点都不把我当他雇主,“你不是派人监视着我?” 我在楼里瞒着我爸渐渐放了些人,养了些自己的势力好打探情报,对阿飞的关注最多,本来以为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阿飞发现了,我紧张起来,不知道我爸发现没。 “我怕你真的离开。”我坦诚道,我不太会和他说什么谎,最多就是说一句藏九句,瞒着而已。 他笑一下,这是鲜少会有的表情,“我没离开。” 我点点头,这次说了十分:“如果你有更好的、不用卖命的去处,我也会同意你走的,绣衣楼待着没意思,我藏人的事被你发现了,我爸大概率也会发现,能走就走吧。” 阿飞少言,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待我还是很真心,几分不知道,但我待他是十分的。 他在擦匕首和配枪,我窝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他听我说完,手没停,但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他说:“我是你的人,所以知道,刘老板不是你的人,我不会让他知道。” 我笑起来,他是说到做到的人,我不必再担心什么。 今年冬日,我爸要办五十大寿,我哥从国外回来给他祝寿,我知道这次寿宴之后,他老婆也能安全去国外了。 这场寿宴办得很风光,因为儿子回来,我爸对外说寿宴是聪明的乖女儿cao办的,但是主持是心爱的大儿子,水总要端平不是,他呵呵笑着,我站在门口迎接到场的客人,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藏武器,结果看见了我的一个学长和他家里人一起来了。 特别巧,他当家也早,虽然他们家明面上是白道的人,坐在官场的高位上,但是都有意早退,很早就培养他当家,他现在是陈家的话事人,用我们黑道的说法,他其实已经是准当家人了。 我看见他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今年今年刚考上本地的名校,我是读不了这么久的书的,多少有些羡慕他,也崇拜他。 陈登带人和我打招呼,很给我面子,我看他有些刻意的举动,感觉他应当是猜得出我的真实处境。 寿宴开始的时候,我哥在台上讲漂亮话,我爸在下面笑得特别欢,我们都没察觉到,提前搜查过的场地里,埋了不少致命的东西。 炸药都有,台上的先被引爆,在陈登讲完祝语下场、我哥上场后,陈登还没落座,台上就一片粉碎了,阿飞跨出一步,把我护在身后。 陈登很镇静,但是刘老板就不一样了,他儿子被炸伤了,幸好先前因为意外,把讲话台换了一角,我哥只是从台上摔下来,看着是腿骨折了,没有丢掉性命。 大门被人砸开,一群人带着枪支冲进来,他们不是见人就杀的——只不动那些白道的、他们真的惹不起的人,道上其他帮派的都不免挨了枪子。 我们是清缴过武器的,现在现场只剩下些椅子凳子这种能打砸的冷兵器,肯定很难干过对方的热兵器。 阿飞撩起西装外套,摸出一把枪,背手递给我,又摸出一把枪,自己上了膛。 我爸紧急喊人拿来枪,现场乱得很,手下人动作再快也得三五秒,我爸着急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儿子,他老婆蹬掉高跟鞋,一声不吭地朝他儿子那儿跑,门口的人瞄准了她,被阿飞捕捉到,在他开枪前抢先杀了他。 我爸注意到阿飞手上的枪,立马叫起来:“阿飞!保护少爷!” 意料之中的事,我毫不意外,阿飞已经给了我一把枪,我不是没有机会安全活下来。 但是阿飞没动,他充耳未闻,就站在我身前,把我守在角落,每一个想近我身的人都被他打死。 子弹用完了,我把我手上的枪递还给他,他没接,反而从身上摸出他的匕首,往外冲出去。 他杀人很准,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在枪战里面都显得很有优势,但是只是显的,我就盯着全场的人,有瞄准他的我就抢先一步打中他的头,我的枪法很好,因为是阿飞教的。 注意力集中过了头,我没发现我爸手下已经拿来了武器开始反击,而在愤怒之下,我爸让他身边的一个蛾使射瞄准了阿飞,我射杀了他。 我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突然心静得出奇,喊了一声:“阿飞!回来!” 阿飞闻言回头看我一眼,顺着我枪口的方向看去,随后迅速退回,我超前跨一步,用自己的脖颈挡住阿飞的心脏。 闹剧很快就结束了,收尾不用我们,刘老板的寿宴上,最多的肯定还是绣衣楼的人,手底下的人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我知道我们要被清算了。 我是还不能死的,阿飞呢?我也不能让阿飞死。 我爸恢复理智,命人把他老婆儿子护送去医院,然后拎着枪走近我们,他也是个不随意失去理智的人,也有他的威严。 “三枪,你自己来,还是我来?”我爸问我。 我说:“我来。” “他不能看医生,不许去医院。” 我皱眉,不说话,不想答应了。 但是阿飞比我果断,抓着我的手,把我扭转过来,引着枪口对准了他的肩膀。 我抬头看他,突然有些想哭,但他眼里实在平静,我也就颤抖着扣下扳机。 一枪。 他又引到腹部,我又扣下扳机。 两枪。 最后停在大腿上,我扭着手让枪口偏一些。 三枪。 阿飞支撑不住跪在我面前,我爸递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转身带人走了。 我抱住阿飞的头,立刻掏出手机,打算赌一把,赌陈登会愿意帮我一把。 电话接通,三言两语讲完,陈登让我带着阿飞去地下车库,他会找人想办法,我挂了电话,舒了口气。 幸好我赌对了。 突然有些虚脱,我也跪倒下来,但是还强撑着给阿飞脱掉外衣,把我们身上的衣服都用匕首割成布条,以此来堵住他身上的伤口。 堂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我搀着阿飞去到地下车库,陈登带着医生已经在车上等着了,我带着阿飞上车,终于敢大口呼吸了。 “陈老板,很感谢您,我欠您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陈登没有否认我叫他陈老板这件事,看来他现如今在陈家的权力比外人的猜测都要更大,他笑笑,“那就交个朋友,以后有事互相照应。” 我点头,阿飞身上的子弹被挖出来,上了药,我摸摸他的头,担心他发烧,但此刻却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