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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3(事后清理/茶言茶语)

    门开了。驸马款款而入,见了妻子,俯身道:“殿下……”公主忙迎上去,扶他起来:“郎君不必多礼。”

    见他亲自端着那一盅甜汤,她道:“这些事,交由厨房去做即可。何必劳动你呢?”

    驸马容色冷清,神色却如春雪,温声道:“旁人自有不周到之处,臣总是不放心的。”

    公主心下一软,愧心大盛。她不欲被看出端倪,姑且付之一笑,又道:“便放在石桌上吧。春气和暖,我在院子里进就好。”

    驸马应是,且向那边走去。公主在他身后飞快地扫视了一圈院子,一切如常,暗暗放松,又庆幸方才没有进屋,否则,单是气味就难以瞒住了。

    然而到了桌边。驸马的脚步,却忽然一滞。他抬起头,去看那棵杏树,公主也紧张地随之看去。将军当然早就走了,纵然满树花摇,也不过是风的缘故而已。

    公主镇定地问:“怎么了?”

    驸马小心地放下甜汤,答:“无事。只是有些惊讶,今年的杏花竟开得这样早。”

    公主也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了看,道:“芳枝春暖白。”

    驸马瞧她一眼,又柔声道:“殿下这枚花钗,倒很别致。从前似乎不见您戴过?”

    公主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记得,轻咳一声,不动声色道:“嗯。新近得的。”

    驸马于是微笑,不再说话了。公主坐下来进食,甜汤固然味美,然而此刻送到嘴里,与清汤寡水无异。她心事重重,竟忘了令驸马坐下。驸马也不言语,恭谨地侍立在一旁,等她喝完。

    他看着她,轻轻思索: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是如此熟悉她,连她每一个神情代表了什么都了然于心。他有时自得于这份敏锐,有时又对此五味杂陈。

    就像现在这样。

    驸马近乎漠然地想,他不是不知道刚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他们成婚第一年的上元节,他满怀憧憬地邀她去逛灯市。互赠花灯,携手夜游,站在观景台上看一场烟花,原本就应该是夫妻眷侣之间的事。可公主却抱歉地说,她今夜有约了。

    他固然失落,却又强装大度:“殿下只管去吧,切莫耽误要事。”

    公主动了动唇,似乎有些犹疑,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深夜,她都没有回来。驸马急得不行,担心妻子有什么不测,几次都要披了斗篷亲自出府寻找,却都被府上的老奴拦住了。老奴看着他,轻轻叹气,委婉道:“殿下不会有事的。您……不如先睡下吧?”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知到了哪个时辰,终于有人来报:殿下回来了。驸马几乎飞奔着去迎。然而停在门外的马车,却挂着将军府的灯笼。

    车帘已经被奴仆掀开了。公主双颊酡红,黏黏糊糊地挂在将军身上,道:“表哥,你不要走嘛。”

    将军抚了抚她的鬓发,眼里蓄着柔情和笑意,揶揄道:“又舍不得我啦?方才不还吵着回府?”

    公主哼哼唧唧,像一条不安分的水蛇:“嗯,就想和表哥待在一起。”

    将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那不如同我家去吧。”

    公主似乎勉力纠结了一会儿,嘟哝道:“唉,算了……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她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又眷恋地抱了表哥一会儿 ,才由人扶着自己下车。驸马站在寒风里,手脸都被吹得冰凉。他怕自己冻着她,只是呼唤道:“殿下,殿下?”

    公主醺醺然地看着他,睡眼朦胧。见妻子又醉又困,驸马对侍者道:“送殿下进去休息,不要着了凉。”

    将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公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公主府中,他才终于看向了驸马,先前的亲昵与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淡淡道:“殿下睡前,给她喝一碗解酒药,否则明天醒来她又要头痛了。”

    驸马颔首一礼,不卑不亢:“劳烦阁下提醒。但我的妻子,我自然知道如何照顾。”

    将军冷冷地审视着他,如同在看战场上的死物。片刻后,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奴仆放下帘子,马车扬长而去。

    公主和别人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

    也会亲昵地叫他“郎君”吗?

    也会沉醉在欲望里,妩媚地索要他吗?

    也会许下只此一生、只此一人的山盟海誓吗?

    驸马近乎自虐地一遍遍用想象凌迟自己,心脏汩汩流着血泪,却仍在奋力鼓动。

    他可以揭穿她,可以质问她,可以哀求她。他懂得该如何乞得她的怜惜。而只要作出了承诺,无论出于什么感情,她都一定会做到。

    但是,既然她不想他知道,那么,他愿意自堵双耳,自蒙双眼,仿佛感受不到从胸口处传来的钝痛。装作一无所知。

    ……

    夤夜。公主躺在床上,中衣松散,浑身发粉。才经了一场欢爱,她浑身酸软,完全不想动,任由驸马用打湿的手巾给她擦身。——自然不会漏过腿间,藏在雪白皮rou里的小口呈现出一种yin靡的熟红,一看就是刚被使用过的,布满了男人肆虐的痕迹。许久没做,他射了很多。那里还在一张一合地往外吐白精,仿佛再也吃不下了。

    驸马用指尖撑开xue口,令混杂的yin液流出来,一一擦去。xuerou嘟嘟的,略微有些肿,不安分地挤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是排斥,还是索求。她今天确实辛苦。

    做完这些,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水已经烧好了,臣抱殿下去沐浴。”

    进了水,公主慢慢清醒过来。她今天纵欲,按理说应该很累,眼下却反而精神无比。驸马正站在她身后,拿梳子沾了水,细致地为她梳理长发。是的,这些事,他向来不假手他人。

    公主不免心虚。她打破沉默,笑吟吟地道:“明天,咱们一起去京郊赏花吧。”

    驸马道:“好。”

    公主又道:“要是还有时间,不若去护国寺看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驸马道:“嗯。”

    公主道:“前些日子我看一套笔墨很好,送去你那里?”

    驸马道:“谢殿下。”

    公主在浴桶里转了个身,水淋淋的长发从驸马手中滑落,玄墨似的散在水中。她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定定看着他:“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驸马放下梳子,温柔地回答:“臣只想像现在这般,陪在殿下身边。”

    “就这样?”

    “殿下心善,”驸马的眼睫垂落如蝶,“臣……自知微贱,能有今天,全赖殿下垂怜。臣已心满意足,再不敢奢求什么了。”

    “……”

    公主不安道:“郎君,你不高兴?怎么与我如此生分?”

    驸马摇摇头,沉默不语。公主的心立即悬起来,难道他?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时,驸马却慢慢半跪下来,仰视着她。

    “我,想要被你可怜,却又不想你对我,只是可怜。”他的嗓音轻如杏花,又像即将消弭的雪,“我……是不是很贪心?”

    公主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她才拽着他的衣袖,要他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呀?”

    驸马不语,顺着她的意思动作。

    公主觉得心里好像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又酸,又疼,又有种诡异的悸动。她叹了口气,捏捏他的掌心:“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本该随心所欲、予取予求,这怎么是贪心呢?”

    驸马反握住她的手,乖乖应了一声,显得小心翼翼的,不知信了没有。

    公主不禁暗暗自警,下回还是不要这样了,又稍稍埋怨引诱她的表哥。她伸手拂过丈夫的脸颊,看着那张洁净的面容沾上水珠,不禁怜爱更甚,便“啾”地亲了一下他的唇。公主又微笑道:“况且我对你,当然不止是可怜。”

    她伸出赤条条的双臂,道:“抱我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