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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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打着哈欠从卡塞尔专员列车走下来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从半个月前接到清理某个边远地带的变异混血种任务,进而借着大四实习为由向叔叔婶婶“请假”去执行局报道,至今完美完成任务后平安回来,甚至还在列车上打了个盹儿的经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将这股不对劲的感觉归功于——用了不怎么久的iPhone在任务中被摔得四分五裂,导致今天一整天他都觉得周围过于安静所致。 不过今晚新的iPhone应该就会送到他手里了。尽管每个手机在他手里的存活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左右,几乎没有超过半年的,但路鸣泽总能想方设法在他失去联络工具的第一时间给他寄到最新款式的iPhone。 至于这次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到手,路明非觉得这是因为列车上全是执行局的精英干员,路鸣泽不好在各位的眼皮底下横空插个快递员进来,不然以路鸣泽的风格,难保路明非坐着坐着,忽然间列车顶部的金属外壳被打开,一份礼盒从头顶上落下来,配以某个不知名的快递员的大脸和一句语气快乐的“surprise!” 路明非想着不禁朝上看了看,确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才走向前方,走向在候客区里异常显眼的蓝色迈巴赫。在那里,一头耀眼金发的男子掀开了汽车引擎盖在张望着什么,另一个蓝发的男子没什么表情指着里面的零件一一作着解释。 金发男稍微有些纠结,汽车的维修学习并不在他身为意大利贵公子的美学里,在这一美学里,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得到快乐,他应该优雅地坐在画室里绘画,手把手带着心爱的人烤鱼,或者在世界上最高的瞭望台上搭建起浪漫的餐桌,与另一人一同饮下最香醇的美酒。 ——远不是在这看着沾满机油的零件,犹豫着在这等待的时间里要不要身体力行地用实践来证明自己的学习能力。 嘿,谁让他爱上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呢。 为了心爱的女孩,贵公子应该拥有的是鲜花与美酒;换成男孩,却是游戏机、路边摊的烤rou串、以往根本看不上的平民礼节,和糟糕透顶到需要亲历亲为地认清机体构造以便哪日亲自维修,而非直接喊来某贵族俱乐部猛男团服务的日常生活,这些完全与恺撒本人毫无关联的东西。 但交换的对象是路明非,却是甘之如饴。 恺撒面带挣扎,正犹豫地要朝节气门阀伸手,眼角却看到身边的楚子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手朝远方挥了挥。 “师兄!老大!” 于是恺撒伸出的双手从善如流地转了个方向把引擎盖关上了,“嘿,列车早就到站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和楚子航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 “车上小睡了一会,刚被摇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坐过了站。”路明非讪笑着挠挠头,另一只手上的手提箱就被楚子航顺走放进车尾箱里。 “是不是累了,先上车休息一下。”楚子航说着,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忽然他停了停,抬起头朝路明非半弯半不弯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温顺和善”的笑容。而这一笑容对看着楚子航的路明非效果拔群,脖子后面立刻挤楞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起来像你每次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路明非心里嘀咕着,想起之前自己之前不经意间和楚子航提过,他和楚子航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就是他做专员楚子航是协助者那次,他对楚子航的笑容印象很深刻;偶尔刷卡塞尔校内论坛和仕兰校友群,刷到当年风云叱咤的冷面冰山云云,他经常笑倒在楚子航身上指着帖子给楚子航看。 而后渐渐的,楚子航在面对路明非的时候经常说话说着说着忽然间面部扭曲,在收到糟糕的反馈时又不断调整,逐渐才让路明非明白他的师兄并不是因为暴血秘术影响到哪根神经,从而让师兄产生了一些不为世人认可的异常,而是想向他表现自己从心的微笑,尽管这很不习惯。 他的师兄是真的很不擅长真实的表达啊,分明为了执行任务扮演的时候几乎可以媲美影帝。路明非搓搓鼻子,“没事没事,刚刚在车上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勾住了路明非的脖子,恺撒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同志们辛苦了”,然后无视了楚子航的眼神拉着路明非坐到迈巴赫后排,对着窗外的楚子航挥挥手作出一个呼唤司机的动作,得到后者幽幽的眼神后,依旧蹭着后座,一点挪臀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僵持着对视了一会,直到路明非也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想开门出去时,楚子航才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引擎,踩着油门后倒出去,而后一个换挡让车身化作一条深蓝色的弧线冲出门口。 恺撒在后座搂着路明非朝楚子航欢呼一声:“虽然你车品不怎么样,但车技这方面你确实是这个!”他很接地气地向楚子航竖起一个大拇指,转头又勾着路明非的脖子道:“欢迎任务回来,为了给你洗风接尘,要不要来一场愉快的香槟之夜,当然是有香车无美人那种。” 已经坐过无数次,路明非和恺撒早就习惯了楚子航这种剽悍的开车方式,他被车体的位移甩得身子向一边倒去,倒到一半就停住了,但看到倒的方向是恺撒的方向,停了停又放松地倒在了恺撒的怀里:“老大你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三杯精神恍惚,五杯两眼发直,十杯一碰就倒。之前为了应付学生会的各种聚会,伊莎贝尔还特地请人教我怎么把酒压在舌头下面,或者偷偷把酒倒了。香槟……哈尔滨啤酒或许还行。” “啤酒么?也可以,曾经前学生会有个酷爱炸鸡和汉堡的干部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提议——噢我说的不是芬格尔,他还没没有参与学生会的内部建设会议的资格——考虑到学生会广纳贤才的宗旨,在那次会议的下一次聚会,我们采纳并试行了他的这一提议,还以新花样为名盛情邀请了包括校长和副校长在内的众多教授。” “有副校长这一点也不奇怪,别说是啤酒,就是他最讨厌的奶酪浓汤,你跟他说下面有白色蕾丝舞裙的女孩在朝他招手,他就能不带一丝犹豫地跳下去。只是为什么校长也去了?他虽然是个流氓,但起码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流氓。呃,曼施坦因教授该不会也去了?” 前排的楚子航应道:“他的确去了,是你还没入学的时候,在那的大概一个月前,那是他至今为止参加的唯一一次聚会。” “???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聚会吗?你确定不是啤酒焖龙骨美食品鉴会?还是那种表面花天酒地,内里明争暗斗,话语间锋芒毕露,行为间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那种?” 恺撒眨眨眼睛:“虽然有些词语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意思,但当时那场聚会确实是表面花天酒地,内里依旧花天酒地的那种。” “校长和曼施坦因会来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想,甚至一度以为学生会的活动已经被纳入校董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而在随后的一个月里,经过几次的分析和讨论我们否决了这种判断,并有了一种更为合适的推测。” “什么什么?是聚会上混进了哪个失忆的初代种,还是真的有哪位美人国色天香勾动了校长和曼施坦因教授的心?” 恺撒大笑:“不算国色天香,但那个人确实能有堪比初代种在场的吸引力。” “哪位师姐的威名剽悍如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用你们中国的话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路明非左顾右盼了一下,左边是完全不可能去参加学生会聚会的前狮心会会长,右边是有足够骄傲资本但从不屑于自夸的前学生会会长。最后他眨眨眼睛,缓缓抬手指向自己:“我?” “对。”恺撒笑道:“我们猜测的就是你。” “那位前干部除了他很坚持的啤酒和炸鸡的提议外,还建议了饺子、汤圆、糯米糍等中国特色食物。嗯?我是不是忘了说了?他也是个中国人,而且据说和你在同一个地区生活过。他的建议详细来说是呼吁每次聚会应当有不同地域的特色,他认为这样能让不同的人了解不同地方的民俗风情。作为首次试行的代表,他很努力地做了工作,号称能让所有人都体会到中国独特的风格和氛围,能让所有远到异乡的人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那时候你刚高考完,校长刚收到你的母亲乔薇尼的来信,就是你入学之前曾经看过的那封电子邮件打印件。他们急切地想要邀请你,双S级路麟城和乔薇尼的后代,我们唯一的S级,入读卡塞尔学院。” “他们很关心你,希望能给你最好的关怀和最适合的环境。” “啊……”路明非想起了那封信上的话,他用手背盖住双眼:“果然人生确实有时候要靠拼爹和拼妈啊。”他说着的话越说越含糊。 “不只是因为路麟城和乔薇尼的关系,校长他们也很关心你。”楚子航轻声说。 “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恺撒笑着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次试行其实搞砸了,大口喝酒大口吃rou的氛围是很美好,但是啤酒灌满游泳池之后产生的泡沫太多,我们放置了一个下午让它消泡,可划几下又全身都沾满了气泡。”恺撒在路明非身上比划比划。 路明非想象了一下,一堆人扑通扑通跳进啤酒泳池里从这头游到那头,最先游到的那位攀着边缘爬上岸,扭头一看后面扑哧一声笑了,一群在挣扎向前的汽泡虫。 “然后那些还在游的人一抬头也扑哧扑哧笑了,一团晃动的大气泡人。” 楚子航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插嘴接路明非的话,路明非这才发现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地吐槽了出来。 恺撒听着若有所思:“沾满气泡么,听着好像还不错,那次聚会也有这样的情景,为了活跃气氛我们规定了些游戏,赢的人可以指定每个人跳下泳池游一圈爬上来,不能清理,然后由输的人把赢的人身上的气泡都舔干净……嘶如果是明非的话这样好像还不赖,不过那好像是福利而不是惩罚了,而且这样就没法邀请更多的人。” “少点人挺好的,人多了我反而有点不太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路明非习惯性地说着,忽然一激灵明白了什么,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不这对我来说是惩罚!请务必不要有,香槟之夜其实挺好的!威士忌之夜也行,实在不行内什么茅台之夜、苹果醋之夜、橘子汽水之夜都可以,总之不·要·能·起·泡·的!” “真的吗这可真是太棒了!威士忌之夜正是我的备选节目,你能猜到真是跟我心有灵犀,不知道我另外在其中计划的几个游戏节目你有没有猜到,那几个游戏似乎在你们中国的富人圈中非常的流行,名字也非常经典,叫海那什么的独特宴会。” “老大你才在中国住了一年多就那么本土化了么?还是说我们已经丢人丢到外国去了啊!”路明非双手捂住眼睛:“我们这是快乐的日常,一般是我来组成吐槽,师兄时不时接个下茬正中红心,而老大你则是明明是个老外却仿佛是假的老外一样,现在你OOC了知道吗!” “要追求中国男孩不努力学习中国文化怎么行?”恺撒抬头挺胸:“在这方面我自信我学的很好,私下写的那本《Dragon Raja》至今还在《纽约时报》畅销书单里面,虽然现在排名越来越靠后了但总比芬格尔那本网文来得强,不过他那本是不是一直在你们中国那个以描写男人间的激情碰撞而闻名的网站的榜单上来着?” “啊这,我该不该跟你解释一下中文里的形容不一定作形容词,有时候还用作行为动词,带有哲学含义那种。” “我知道,但能充分调动女性观众的情绪也是一种实力,加图索家族不允许轻视任何性质的力量。”恺撒点点头:“而且目前永燃的瞳术师已经和神眷之樱花牵上手了,炎之龙斩者都和神眷之樱花睡一张床上了,跋扈的贵公子怎么还在和赤发の魔女战斗!” “你果然在在意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喂!”路明非喊道。 “你没有追到最新一章,赤发の魔女已经是上一章的事情了,最新一章里你和赤发の魔女已经打完了,”楚子航忽然插进了话题,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恺撒上挑的眉角,继续说:“但在赤发の魔女后面,你还要对战赤发の魔女的姐妹红发の黑道公主。” 恺撒惊呆了:“什么时候出的最新一章?我怎么没看到。” “我们刚到候客厅没多久的时候,刚好你去上厕所,我收到推送就顺便看了,芬格尔还给我发了一下后续的大纲,说等你打完红发の黑道公主后,我们还要组团去对战黑道公主的两个哥哥东京の明暗双生子,在这期间红发の黑道公主和东京の明暗双生子又会和神眷之樱花产生牵连,他们之后还会一段海滩涂防晒油、一起学游泳一起冲浪的剧情。” “芬格尔居然还有时间给你发大纲?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忙着……”恺撒说着啧了一声,“他宵夜不想要了?” “不知道,但听说诺玛和辉夜姬私底下沟通过一次,密党里最精英的黑客也没能破解她们交流的代码,不过你身为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应该有诺玛的其中一把白色钥匙,虽然权限肯定没有芬格尔高,但是你可以尝试着去问一下诺玛。”楚子航说。 恺撒沉吟片刻:“我会去问问看。不过,你知道这件事情,是刻意调查过?还刻意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在怂恿我去?” 楚子航说:“只是有些好奇。”他默认了恺撒的说法。 恺撒看着楚子航,半晌勾着嘴角笑道:“有危机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姑且算是同盟,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一心,其力断金?‘兄弟派’没办法,我们连他怎么拉我们进入非现实空间的都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学院派’在对‘黑帮派’上可以暂时结盟。” 楚子航斜了恺撒一眼:“那芬格尔呢,他算哪边派别?” “你们中文里是不是有个俚语叫二五仔?一般他会有什么下场?” “历来叛徒如果追究起来都没什么好下场。”楚子航收回在恺撒身上的视线,专心目视前方,文明驾驶:“但比起惩治,我觉得收买更加合适。” “源稚生或许还好,他身为家主的责任让他很难从重建日本分部和蛇崎八家的繁重事务中脱身;绘梨衣可是一直想来找她的Sakura,只是迫于严重的龙化程度不能离开东京,但长期服用路鸣泽提供的药物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和;源稚女被换血后现在已经正常了很多,只是目前还有点虚弱,他肯定是要来找明非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还穿着明非最喜欢的白色蕾丝花边裙。” 恺撒张了张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子航又默默补了句刀:“他身上换的还有四分之一是明非身上的血。” “绘梨衣也是。” “你说现在我们去找条龙来,拼个命暴个血把自己弄的奄奄一息还来得及吗?”恺撒陷入了沉思。 楚子航撇了他一眼:“明非为了给我们解除暴血的后遗症,已经用言灵强行镇压了我们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你确定要浪费他的努力?” “……好吧,这个提议打消。我觉得之后我们有必要就‘学院派’的长期发展做一个深入交流会议。”沉默良久,恺撒缓缓说道:“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们暂时可以做的事情是稍微小声一点。” 挨在恺撒的肩膀上,路明非闭着眼睛发出轻微的鼻息。在极度放松的环境下,身边有最令自己安心的存在,放下了一路的警惕,在不知道聊到哪个话题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恺撒看着路明非沉睡的脸,轻声说:“这次任务把他累坏了。 “嗯。”楚子航间或从后视镜看看后座的二人,“他很努力,在列车上应该也没有熟睡,还留着点清醒预防意外。” “这点上他做的跟你我之前一样好,不愧是我学生会出来的人。”恺撒说。 楚子航无视了恺撒后面那句,看着沉睡的路明非,“会更好的,世界以后总会是他的。”他的眼神平静而温柔。 “世界包括了我们,倒也不错。”恺撒轻声说:“他不想要也没什么关系,至少加图索家族会是他永远的助力。” 车辆驶过高架桥,在路口的红绿灯前面停下了,等绿灯亮起,再开一段路,迈过繁荣热闹的街巷,穿过鸟语花香的丛林,在一个离市区不远的小山坡顶部的别墅就是他们的家。 “快到了,一会再叫醒明非,让他在多睡一会儿。” “唔。”恺撒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我倒是希望你开慢一点,现在的感觉还不错。去日本那次我记得他就是这样靠在你身上睡着的,那时候还在云层上,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但是下面的城市灯火通明,有的明亮些有的暗淡些,我们都看到了,但那时候我们想到的都不一样。” “如果是现在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许会想一样的事情。” 楚子航无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一直飞驰的车速降了下来,车身变得更加平缓。 路明非睁开眼睛的时候,凉习的风正打着卷儿掠过他的头顶,独属于黄昏时刻的远处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慢慢汇聚成一片,那些光里有人到家了,有人在相爱,蕴开的灯光点点印在他的眼睛里,有如海潮。 路明非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位于自己家的天台上。 不是寄住在叔叔婶婶的那个家,也不是卡塞尔的宿舍或者学生会财大气粗租下的诺顿馆,而是他们几个人精心挑选,亲自装修,一起居住的家。 说来自那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来到天台,如今日、如以往一般向真实又梦幻的远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唤起了路明非的回忆,恍惚间,他看的入神。 “嘿。”身后有人轻声呼唤着他。 路明非恍惚地慢慢回过头,他还有些浸泡在过往的思绪里,没能一下子抽离出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彻底扭过头,把面前的一切纳入眼底之前。 数个不同色彩的棱角水晶灯被随意地放置在地上,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的光芒。在这光芒中间,纯白色华美的欧式桌椅纹有精致典雅的、包藏着光芒闪耀的碎钻的花纹。桌子上摆放着三个碟子,一个盛放着精致的意大利菜,一个装饰着切的非常漂亮的生鱼片,最后一个则乘放着一只大猪肘子,和旁边的两道菜格格不入。在这三个碟子中间还有一个白色的瓷花瓶,瓶底和瓶口也靠着几颗散发着莹白色光芒的晶块,柔柔地映衬着瓶内几支娇艳欲滴的花朵。 而恺撒和楚子航正站在一旁看着他。楚子航依旧面无表情,但路明非能看出他眼底里温柔的笑意,恺撒则朝他“嘿”了一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路明非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嗡动了一下。 他猛然转过身去。 恺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琢磨着路明非是不是不喜欢,就听到路明非在念着:“天台哪来的这种东西,难道我还没醒过来?还在做梦?还是他搞的鬼?一定是我转身的姿势不对,一二三再转一次。” 路明非再次转过身来,还是这个场景,唯一的变化是面前的两人正面面相觑,而后又相互失笑,他看着面前两人古怪的表情,心里的怀疑更重了,“Hello?路鸣泽路鸣泽路鸣泽……” 他们居住的地方并不在日本,小魔鬼没有休假,但他的呼唤依旧无人应答。正当路明非思考着是不是上次在梦境里他对路鸣泽毛茸茸的女装表现出来的惊恐过于明显,要不要再换着喊几声“小魔鬼”、“我亲爱的欧豆豆”之类的称呼时,站在他对面无奈笑着的恺撒说:“我们已经跟他商量过了,或者叫交易更合适?总之直到今晚你睡着之前,他暂时都不会再出来了。” 路明非看着他们半信半疑,忽然一管辣椒酱凭空在他眼前冒出来,管皮表面鲜红的“劲辣”两个字格外清晰,它在路明非面前晃了晃,然后光明正大地“飘”到楚子航面前给他划了两撇做了个八字胡,又到恺撒脸上沿着嘴巴的轮廓划了个圈,而恺撒和楚子航只巴巴地望着他,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一无所知。 路明非胸口耸动,憋笑憋得连呼吸都窒了一下,但他直觉现在笑出来的后果很不好,非常不好,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做了什么交易,还有这是……”他意指面前这精美的布置。 “本来我的计划是打算带你到哈利法塔,世界上最高的瞭望塔,有八百二十八米。”恺撒向路明非举杯,又朝远方举杯:“宏大、绚丽,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世界在你面前一览无余。” “但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个。”楚子航说:“也不是不会喜欢,但不会是特别喜欢。” “你以前和我说过,如果哪天你要请客的话,即使是只请得起拉面,也希望有人能喜欢只请得起拉面的你。” “反过来我认为,如果你要收礼物的话,你会更希望收到对方通过了解你后,真心赋予你的礼物,而不是单纯的奢华和享受。” 路明非张了张口,又抓了抓脑袋,低下头呐呐地说:“其实单纯的奢华和享受我也可以的。” 恺撒轻快地打了个响指,说:“当然单纯的奢华和享受我们也有准备,只是在这之前我们想先将最美好的东西呈现给你,特别是今天。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调查到,你很喜欢天台这个地方,于是我们就把地点定在了这里。嗯,当然我们也有各自给你准备礼物。” “今天……?”路明非迟疑着,他一开始只以为是他们为了欢迎他任务回来举办的小型庆祝会,直到恺撒点出时间时才恍惚意识到,今天似乎确实是什么日子。 以往的他几乎都没怎么过这个日子,也就渐渐忘记了,上一次过还是因为诺玛的提醒才想起来,刚巧还遇上双S级的任务,这才收到了楚子航和恺撒的祝贺。今年他的手机在任务里被摔得粉碎,于是他完全没想起来这个日子,这是…… 赤红的君焰从村雨的刀尖涌出,受其主人的指使,熊熊燃烧着环绕路明非和恺撒楚子航划出一条绯色的圈,点燃了一直躲在黑暗里围绕着他们、因桌台上的精美布置过于吸引眼球而被忽视了的蜡烛,瞬时无数烛火燃起,将点点烛光投射进碎钻里,再借由那璀璨的立面体反射出接近梦幻的颜色。 无数镰鼬群环绕着路明非飞舞,亲昵地在路明非耳边轻声唤着呷昵的音乐。 天台的大门被打开,一身西装革履的芬格尔跳着非常sao包的舞步走进来,非常欢乐地给路明非扣上了生日帽,把手里的一个大盒子塞到路明非的怀里:“生日快乐,需要我为你跳支舞吗?男步女步我都行。” 路明非顶着生日帽,抱着怀里的盒子,眼睛一眨一眨地,显得有些呆。他巴巴地有些不知所措,呆愣间某根该死的神经习惯性地一跳,某些话没有经过大脑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蹿出来:“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必须得跳女步让我一雪前耻!” “那不是第一部的事情了吗?你居然记仇记到现在,师弟我看错你了!”芬格尔捂着双颊像个小女生一样尖叫,“事先说明一下这真的不是你的特殊爱好吗?是的话你师兄我倒是能舍命陪君子拉下这个脸来满足你的需求,只是你想我身后这两个也做的话那还是颇有难度的啊。” “对这就是我的特殊癖好!只针对你!下次的晚宴和社交舞后请你务必到场!毕业人员也没关系我给你开后门!” 芬格尔眨眨眼睛,悲呛地说:“现任学生会会长、新一代执行局精英头一次利用自己的职权开后门,心心念念只为了曾经同床共枕的舍友为他跳女步,作为其中的舍友我……我……我可真是太感动了!好吧好吧,我一定会订做一身超有弹性的制服特别是裤子,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