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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叶人兽之刘皓:二十余年如一梦(四)

    (四)

    (本章有些文字引用原著,就不一一注明了。ooc是我的,一切荣耀归于虫爹。)

    刘皓本以为叶修退役,就是胜局。孙翔不过一个空壳子队长,自己的副队权柄无比大,战队里发一句话,谁敢不听?经理器重,老板认可,队友拥戴,公会势力也为己所用……人生至此,称得上美妙的交响曲了。

    想不到,角力才刚刚开始!

    陈夜辉来报,冰霜森林的记录被破了!

    虽然破纪录的是霸气雄图,但明显是代打。君莫笑……是你吗?

    刘皓知道叶修会回来,没啥理由,就是相信,但总觉得,他真的回到联盟,最快也是一年后,没有想到,第十区刚开服,这人就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是针对我啊!

    刘皓想到那天在网吧碰到叶修,他的确是在玩荣耀。那么,是看到我打出了冰霜森林的记录,所以立刻帮霸气雄图刷回去了吗?为了打击我,都不惜投敌啊!幼稚。

    “不过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吧?只是一个冰霜森林的副本记录,难道我会很在乎吗?”刘皓脸上泛出不屑的神色,却转头就让陈夜辉另外再给弄个 20 来级的账号卡,他自己要用。

    陈夜辉很给力,一套副本账号卡加刘皓私用的一张卡,连夜就送了过来。刘皓也不拖延,当即叫齐人手,下了冰霜森林……新纪录:“12分55秒42。”

    第十区震惊。嘉王朝公会一片溢美之词。

    刘皓开着小号,在公会看着这些马屁话,笑得冷寒。他哪里看得起这些人的夸赞?一个冰霜森林的副本记录也不值得他得意,他痛快,是因为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知道他破的是谁的记录,此时的他,有一种把那个神踩在脚下的感觉。

    刘皓飘飘然了一会儿,又定下心神,拿出陈夜辉给他单找的那张 20 多级的账号卡,刷卡上线。

    24级的狂剑士,名字叫……离恨剑。

    刘皓跟陈夜辉要账号卡的时候,没有限定职业,20 多级的账号么,身为职业选手,用起来都差不多。不过陈夜辉这个账号选的,也算用心了。没有公会的狂剑士,叫“离恨剑”,呵呵。

    刘皓一边查看人物装备和加点,一边想:陈夜辉这个人,喜欢揣摩人心,又做得过于露骨,不是长久合作的对象。又想,当时在训练营,陈夜辉的成绩其实不错,但叶修就是咬定了不要他!也难说,叶修是有先见之明的。

    论涵养功夫,刘皓自认还过得去。哪怕面对各种莫名cao作的包子,他也能良好地管理情緒,不露声色地控制场面,要贏就贏,想输就输。可一对上叶修,就不淡定,连君莫笑加了他好友,都能兴奋半天,转头又被叶修气得想吃显示器!

    刘皓昨天一晚上没睡,耐着性子跟包子入侵那个白痴打竞技场,又跟在君莫笑和寒烟柔身边,傻蛋一样的练级练到第二天中午,实在撑不住了下线想歇会儿,眼都没合就被老板叫走,整忙了一下午。吃过晚饭,才稍稍休息了下,心中却还惦着跟叶修打副本,定了个子时初的闹钟,挣扎着在零点前刷卡进了游戏。结果一上线,君莫笑说队伍人满了。

    啊啊啊啊啊,刘皓抓狂,气得想吃了叶修,生吃!

    刘皓并没有意识到,他对叶修的心思,已经不是争权或者嫉妒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那么叶修退役,刘皓就已经成功了。一个退役人士玩玩网游,对当打的职业选手能有什么威胁?但刘皓就是放不过叶修,他给离恨剑找的理由是,卧底去看看叶修到底想干什么,但真正的心思,恐怕连他自己不知道。

    就连那夜的梦,也让刘皓对叶修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或许,仅仅只是,一种无处安放的情绪,恰好落到叶修身上。

    终于,混进君莫笑的副本队,得知叶修为埋骨之地还研究了新打法,刘皓心中又是一阵狂喜——他知道叶修知道对手是他。

    所以,你还是忌惮我的,对吧?知道嘉世的记录是我打出来的,不靠新打法,你也没有把握破我的记录吧……

    刘皓越想越远,幸好叶修忙于给包子和寒烟柔讲解副本cao作,以刘皓的水平,也不用十足用心——他本来就要隐藏实力来着。有点失误,才是正常cao作。

    四趟副本刷完,刘皓早就在心里将新打法咀嚼了个遍,包子和寒烟柔还是处在囫囵吞枣的状态。之后,刘皓退了离恨剑,换号,跑去埋骨之地,温习所学。经过骷髅墓地的时候,看到君莫笑带着寒烟柔和包子,正进副本。刘皓一想也明白了,骷髅墓地小怪的性质,跟埋骨之地一个风格,叶修这是带他们加训呢。

    一时恍惚,想到第五赛季叶修拉着自己加训的场景。

    有一次,叶修帮食堂的一个小妹过职业任务,上线发现小妹的元素法师停在一个悬崖边,崖顶瀑布飞泄,底下一凹水潭。

    原来小妹是个骨灰级休闲玩家,平时在游戏里,喜欢到处闲逛,几乎每个山头水边,沙漠森林,都有她游览的足迹。这片悬崖,既没任务,又非boss出没地,连有经验的怪都没几个。所以叶修以荣耀教科书之博,却也是从没有来过。

    后来,叶修发现,此地瀑布水流激荡的节奏,跟魔剑士的波动剑很合拍,就带着刘皓过来加训。

    叶修没有用一叶之秋——这个名字要敢出现在荣耀大陆,分分钟引起交通事故——他只是随手抓了个号,刘皓都忘了那是个啥号,因为不重要——在他看来,无论这人用什么号,都是斗神。

    刘皓记得当时是秋天,荣耀里的场景刚好也是秋天,悬崖石缝间居然有一株红枫,枫叶悠悠扬扬地飘,和着魔剑士波动剑激起的水波,一浪一浪地漾着,向那人攻去。

    水花飞溅,叶修向后小跳,好像还怕被溅湿一样,瞬间反应过来是个失误的cao作——但已经来不及了,波动阵铺天盖地般涌上……暗无天日,胜。

    “水力借得不错!”叶修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刘皓也很得意。那阵子王杰希还在刷好感中,比赛训练之余,叶修跟队员混在一起的时候极多,正副队之间的沟通交流也非常频繁。嘉世宿舍当时还是两人间,不过叶修自吴雪峰走后就带着邱非,没有再加室友。邱非在训练营有床位,也并不是每天都在叶修这边睡,所以刘皓得以常常去敲队长寝室的门——其实叶修并不锁门,只是刘皓特别讲究,哪怕门大开着,他也会敲一敲,等叶修回应了再进屋。

    叶修说过,让刘皓直接进来就好,毕竟他有时候带着耳机,并不能听见刘皓彬彬有礼的敲门声,但刘皓好像特别喜欢这样的“仪式感”,叶修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刘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找叶修,无非就是无话找话地问些技战术上的问题,或者说些战队成员的动向。叶修对荣耀认真,对战队也负责,这样的话题,可以很有得聊。哪怕叶修知道刘皓只是找个话题,都不会反对继续聊下去。有时候,聊到性起,刷卡进荣耀,来两局,再分析下录像,几个小时就很快过去。

    那段时间真是是很美好。

    用着离恨剑跟在君莫笑身边刷副本的刘皓,无意间仿佛回到了第五赛季,刚刚成为职业选手的自己,被叶修带着,各种耳提面命。累,并快乐着。

    用着一个马甲号,打着卧底的旗号,刘皓,居然好像找回了初心。

    那几天,他把战队事务撇在一边,美其名曰让孙翔熟悉业务,其实自己玩小号玩得废寝忘食,连接下来对战蓝雨的地图是啥都不知道——队内肯定是说过的,但是,真的没有印象了!满脑子都是埋骨之地!都是君莫笑,都是……叶修。

    对蓝雨的比赛输得恶心,再不在副本记录上扳回一局,就真的输到家了!

    16分56秒78。成绩出来的时候,刘皓也是大大舒了口气。一下子高出君莫笑队伍的记录 20 多秒,以埋骨之地这个小副本,就算叶修能再找到个职业选手,那成绩也只能是上下,想反超,哼!

    刘皓甚是兴奋,比赛那点失利早被抛开——以他现在的队中的地位,俱乐部自然会将公关做好做到位。自己最多开会时自我批评几句就够了。

    正得意呢,看到君莫笑上线了!

    刘皓按耐不住想要看叶修被打脸的样子,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发消息道:“大神呐,记录被破了你看到了吗?”

    他期待着叶修的惊诧,比如“嘉王朝怎么会我的新打法”之类,最好还迫不及待地组自己,说“努力把记录再刷回来”云云……

    不料,叶修只是说:“因为你没有尽全力。”

    叶修的反应在刘皓所有可能的预计之外,刘皓也蒙了,傻傻地在电击似的麻痹感中,勉强地辩解:“我尽力了啊……”

    然后,他面对了此生最大的一次精神冲击:“呵呵,用个狂剑士,隐藏一下实力我就看不出来了吗?刘皓,你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了?”

    虽然只是文字,但刘皓脑海中已经同步了叶修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和样子,冷冽的音色,略带嘲讽的笑,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但让听的人特别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魔鬼一样的存在……

    凌晨的钟声敲响,刘皓依然木头一般地坐在电脑前,没有动,没有说话,君莫笑发来的那条消息甚至都还停在那里。此时,刘皓满心想的都是,君莫笑还能怎么样破记录?

    只要记录不破,哪怕失去了自爆身份那一刻的快意恩仇,但还是算赢了这局!

    12 点过半,系统公告没有任何消息,刘皓觉得自己的信心又起来了,不免在心中又打点了好几套羞辱叶修的话术——你看破我了又怎么样?有本事,破记录啊。

    然后,记录破了,16分24秒67,高出来刘皓的成绩 32 秒之多。

    这不现实!

    刘皓很敏锐,马上想到了,君莫笑队伍中的流木,十之八九就是黄少天。可是,埋骨之地而已,再牛,发挥也有个极限,这个极限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人人都可以达到。难道说还有什么暗藏的打法?不应该啊!自己完全没有看出!还有什么可以加强的地方?

    刘皓完全宕机了。

    他置身于一种茫然失措中,仿佛赤身裸体被抛在陌生的街头,周围人来人往,但没有一个人对他施以援手,不,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又感觉到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指尖到大脑皮层,又顺着脊椎一节节往下爬——然后他发现自己可耻地勃起了。

    久远的耻辱,清晰地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