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伯媳二人情初定,草包皇帝方登场(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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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婉听不得霍崇口中这等话,一听便如同生病,浑身发热。她不喜高烧失控的感觉,急急将人推了出去。 霍崇知他今日已把小兔子逼急了,不可再逼,理了理衣袍,故作无事地走出门,却听清婉又唤他一声“大哥”。 他回头,一件花花绿绿的东西迎头砸过来。 “香囊你带走吧。” 宋清婉声音娇软,关门的动作却无情。 霍崇手如摘星,一接即中,定睛细视,双飞鸳鸯栩栩如生。他笑得压不住,不过出门前不忘点了秋荇的醒xue,以免为清婉带来麻烦。 碳火点得旺,暖气熏人,整日担心霍朗清婉夫妻感情的秋荇总算睡了个好觉。 霍崇安心离去,又暗暗警醒自己,要有兄长的样子,不能老是笑来笑去,叫小女子翻来覆去、百般拿捏。 于是,一整日他都表情扭曲,骇煞旁人。 老太太听了下人回报,还把他叫过去请郎中来看,担心他是不是面部有疾。 此事堪称霍崇弄巧成拙之最。好在清婉隔居西厢,并未听闻,这才保住他的颜面。 - 南府内,霍崇与清婉小意温柔了一阵,却不知赴宴的霍朗的处境已是水深火热、恍如油煎。好在官场诸事,他本就得心应手。 草包皇帝在此,他若不云散场,也没有官员敢离开。贺琮钊便带了一群御林军,将相府团团围住,便是一只觅食的鸟雀也飞不进来。 酒过三巡,喜得麟儿的丞相楼衡便拱手起身,向皇帝行礼:“陛下亲至,微臣不胜感激。臣斗胆还有一不情之请,容臣禀奏。” 皇帝生得英俊无比,眉目含情,唇红齿白,盈盈一笑,似与人夜间并头细语。他轻轻扬手,令丞相起身:“表兄何必与朕客气,有话直说便是。表兄之言,朕可有哪句不依?” 这话说得亲昵,语带三分桃色,乃是草包皇帝天生yin态之故。但他态度着实陈恳,皆因丞相胸中确实有些治国方略。不过么,外戚专政多年,楼家根繁叶茂,丞相也终究以家族私利为先,做了不少腌臜事。 楼衡面不改色,显然是习惯了。他是权臣、重臣,更是皇帝的宠臣,深知令皇帝高兴的重要性。毕竟皇帝的性子看似随和,实则乖张易怒、锱铢必较。任他言语轻浮些,又有什么要紧呢? 楼衡拱手再拜:“犬子还未取名,恳请陛下赐名。” “哦?由朕来赐名?” 皇帝意味深长地用筷子点了点杯中佳酿,放到口中含了一口。 这酒虽比不得宫里的佳酿,亦是上品。可是相府中的眼线分明告诉他,丞相所饮,色泽甚过天子所饮。表兄啊表兄,你的小心思,切莫是不臣之心才好。 楼衡的礼节愈发庄重,将头埋得更低:“恳请陛下恩赏微臣。” 皇帝一笑:“表兄真是的,当着重臣的面给朕布置课业。朕若取得不好,你不会怪朕吧?” 他的调笑之语听了都让人脸红,不愧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春宫太子”。 楼衡亦有些脸热:“求求陛下了。” 君臣之间,架势像撒娇,怪得很。 皇帝便应下了:“好吧,朕允了。遥想当年,朕与表兄……以及元昭三人同榻而眠,当真亲密无间。不想今朝,表兄都得一子了。” 他这厢无限追怀,战火却被引到了霍朗身上。好好的一个忠臣良将,竟被皇帝说得如同佞臣一般,不辨忠jian的言官听了岂不要参霍朗一本,令御史台治他个秽乱朝堂之罪? 一将一相,当真是……好大的八卦。 霍朗乃是个玉面狐狸,执起玉盏,起身敬我君王,身姿挺拔似竹,又有杜若香气盈盈散开,当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如今楼相殚精竭虑于朝堂,末将却只知刀兵、如一山野莽夫,倒是有愧当年与陛下同读圣贤书了。末将在此自罚三杯,陛下与楼相随意。” 语罢,饮酒倒酒,如此再三。行云流水,赏心悦目。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皇帝见他罚酒之时,眉眼间舒朗无比,倒真有几分追怀。帝师楼扇仁的意思,他如何不知?只是霍朗若真为谋国的文臣,威望怕是要高过自己,不如令他做个儒将,免了覆国之忧。 况且楼霍二家,互相制衡。帝师只知圣贤之道,不知帝王之道,故而生前先皇亦不用,只将他尊为东宫上宾。 皇帝又笑得暧昧,也饮三杯:“此子三朝宴会,便得元昭罚酒,那就叫‘楼戒’吧!” “戒”字一出,楼衡还来不及反应,满堂狗腿子便都称善。唯有楼衡心内惶惶,不知是皇帝随心之举,还是他有意敲打。 楼戒、楼戒,楼家金玉满堂,必要堆金砌银将此子养大,如何就取了个“戒”字?皇帝要他戒什么?莫不是疑心他…… 楼衡暗恨上了霍朗,好好的日子,说什么罚酒这等不吉利的话,害惨吾儿! 然而他面上也只能诚惶诚恐、行礼谢恩。 楼霍两家,因皇帝此举,又结暗仇。 言笑晏晏的君王不经意地扫了霍朗一眼,今日爱卿竟如此顺他心意,令他颇为惊讶。 毕竟他可是为霍朗赐了个蠢笨跋扈的草包妻子,又着她监视其一举一动。她的监视必定漏洞百出,难道爱卿还未发现? 元昭一向多智近妖,着实令他捉摸不透啊。 皇帝若有所思,又笑着向诸臣子敬酒:“趁此机会,今年的除夕宫宴,朕邀诸位爱卿入宫同乐。可携家眷,吾等君臣一醉方休。” 众人皆叩首谢恩,山呼万岁。 皇帝又亲昵道:“元昭啊,你可要将你那位小娇妻带来,老太妃思念不已呢!” 霍朗面不改色,再次谢恩。 “陛下盛情,末将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