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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只是六奶奶昨夜吐了半宿,奴婢知会了八奶奶,八奶奶叫请大夫来,又叫奴婢来请老夫人过去。说夫人见识多,或许去了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哦?你们八奶奶也知道了?”老夫人这才站起身,搭着文杏的手道:“走,去六房。”文杏和秋蝉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众人忙都跟着出门去。路上遇着三房、五房的丫鬟出来打水,有好事多嘴的,悄摸告诉了她们。丫鬟们一听,水也不打了,齐齐回去各房知会各自的奶奶。五房汪灵芝倒还罢了,她自己膝下一个孩儿施廷远,见六房有喜不过是纳罕一回,听着敏瑜在那儿,就带上丫鬟过去瞧个究竟罢了。唯有三房冯玉镜,丫鬟们来回话的时候,她正喝着早茶,一听六房有喜,登时手上一哆嗦,好好地一个五彩十二月花卉纹杯就这样摔个粉碎。顾不得那一地的碎片,冯玉镜攥着回话的丫鬟的手,一连串的问:“你当真听得清楚了?是六奶奶有喜了?”回话的小丫鬟冬青让她吓了一跳,半晌方点着头:“嗯嗯,奴婢当真听得清楚。是老夫人房中的牡丹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六奶奶昨儿晚上就吐了半宿,八奶奶给请的大夫。现如今八奶奶就在六奶奶房中呢,老夫人也是八奶奶叫春晓来请去的。”敏瑜在郑红缨那里?那这事八九不离十是错不了的了。郑红缨有喜了,郑红缨有喜了——真是老天开眼,四年了,她四年里吃斋念佛,回回都祷告上苍,希望送子娘娘能把那个无意中撞掉的孩儿送还给郑红缨。一年一年的等,就在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郑红缨却终于有喜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个孩儿可得好好地活着,她们娘儿俩欠六房的已经太多了,受的委屈也够了。如果上苍肯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化解了郑红缨对廷皋的怨恨,她就是吃斋念佛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啊。冯玉镜又惊又喜,紧握着双手,只管在屋里踱来踱去,嘴角唇腮全是笑痕。她的大丫鬟花璃看她傻笑不住,忍不住迟迟疑疑唤醒她:“奶奶,奶奶,我们可要过去瞅瞅?”她跟着冯玉镜这么些年,三房同六房之间的恩怨看得十分清楚,自然也明白眼下郑红缨怀孕,对三房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郑红缨有喜了,郑红缨有喜了——真是老天开眼,四年了,她四年里吃斋念佛,回回都祷告上苍,希望送子娘娘能把那个无意中撞掉的孩儿送还给郑红缨。一年一年的等,就在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郑红缨却终于有喜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个孩儿可得好好地活着,她们娘儿俩欠六房的已经太多了,受的委屈也够了。如果上苍肯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化解了郑红缨对廷皋的怨恨,她就是吃斋念佛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啊。冯玉镜又惊又喜,紧握着双手,只管在屋里踱来踱去,嘴角唇腮全是笑痕。她的大丫鬟花璃看她傻笑不住,忍不住迟迟疑疑唤醒她:“奶奶,奶奶,我们可要过去瞅瞅?”她跟着冯玉镜这么些年,三房同六房之间的恩怨看得十分清楚,自然也明白眼下郑红缨怀孕,对三房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冯玉镜心神回还,当即道:“快快,我们也去六房看看。”于是,三三两两,各房都闻风出动,赶往郑红缨那里。冯玉镜去时,老夫人已经在房中坐着了。敏瑜站在一侧,神态平和,却眉眼带笑,分明有好事发生的样子。冯玉镜放松了七八分,想着丫鬟们的话果是错不了了。老大夫得了敏瑜的授意,见老夫人问起孕期,便斟酌推算道:“该是五月里有的身孕,到如今两个月有余。”老夫人掐算日子,正在靖海侯逝世前不久。这就是好事了,只要不是犯了大忌,施府添丁,不管怎么说都是喜事一桩。她欣然点头,又笑向郑红缨道:“往日里我总说你是个逞强的孩子,疼了苦了都自己受着,今儿就越发该说道说道你了。往年你虽无子嗣,然而毕竟怀过一胎,这一个都两个月了,如何这会子才有动静?”郑红缨红了脸讪笑道:“额娘不知,儿媳自那一胎没了之后,身子上月信总不大牢靠,三四年都是这样,由是平日里也没多在意。兼之阿玛去了,儿媳分神照管内外,不是儿媳邀功,平日劳累的事也是有的,所以这一胎在身上,我只当是疲乏之故,竟没有多想。”“六jiejie说得甚是。”敏瑜出声为郑红缨打了圆场:“说起来,我昨晚做的蛋糕既是帮凶也是恩公。我不知六jiejie怀着身子,是以才做蛋糕出来,但有个事大抵额娘和jiejie们是不知道的,那就是怀孕的人不能吃蛋糕一类过于甜腻的东西。六jiejie昨儿不巧吃了一块,半夜就吐得不成样,若不是这一吐,我们还不知jiejie害喜了呢。你说是不是啊,六jiejie?”郑红缨感激她时刻都为自己说话,忙就点头含笑道:“八meimei所言极是,我倒是要多谢八meimei了。”各房闻声都笑起来,不仅为六房有喜,也为郑红缨和敏瑜冰释前嫌。汪灵芝乖觉过人,前两日和敏瑜在一起的时候,还听她说六房同八房不睦,府里住着尴尬极了。怎地一夜过去,两个人就好成这样了?她有意打趣敏瑜:“八meimei,我且问你,几月里荷花结子心连心了?”敏瑜笑着回她:“早不赶,晚不赶,偏就这两日荷花结子心连心呢。”噗嗤!回过味来的众人霎时笑开,老夫人也笑个不住,遥指着汪灵芝和敏瑜二人道:“以前我竟不知老五家的也有这么一张厉害的嘴,如今倒是都领教了。”“岂敢,岂敢呢,我是在鲁班门前耍大刀了。”汪灵芝自叹不如。敏瑜一笑,且不理她,先向老夫人说道:“额娘,我才同六jiejie商议,她这一胎来得巧,也不巧,阿玛新去,府中诸事繁杂,六jiejie若是顾得了府里就顾不了自己,顾得了自己就顾不了府里。不过,总归是孩子要紧,我想不如让六jiejie安分休息几日,府里内外就由我和二jiejie三jiejie四jiejie她们一道管理。如此一来,既不用额娘cao心,也不用六jiejie辛苦。”“好好好,你们姐妹商议好就行。”老夫人现下终是放宽心,六房有后,自此就不必再同三房争执。再则,郑红缨头几年太过刚强,怀不上孩子,也是她里外忙碌,身子骨失于调养所致。她本欲减轻郑红缨的负担,然而又怕郑红缨误以为她会夺了她的大权,是以拖至今日。丫鬟小厮们送了赏银,谢过老大夫送她出门去。未多久,诸位媳妇还在郑红缨房中坐着说话,有传话的小厮早已知会了施世骠,关于郑红缨怀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