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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若我写下有些错误怎么办?”“相信谢姑娘。”王逸之笑意盈盈,好似春日暖阳。即使谢苓没有看见他的脸庞,也知道那一定是一张温柔的脸。“我字堪比涂鸦,恐怕毁了散郎清誉。”“我见过谢荣的字,想必隐娘的字应该不差。”她哥哥的?那她还是有信心的。“谢姑娘笔墨什么的都在这儿,我给你去拿。”沉香将桌子收拾干净了,谢苓坐定,然后问道:“不是散郎要写给谁?”“父母大人。”“嗯。”出门在外,最该写的就是父母。谢苓点了点头。“族中几个弟弟。”“嗯。”家中人丁兴旺,做哥哥的也当以长兄身份去训诫弟弟劝勉学习,自然自然。“师长。不多,一位就够。”“嗯。”师长,太应该写了,没问题。谢苓又点了点头。“似乎要紧的就这几位,哦对了还有谢荣。”“嗯!?”谢荣?我那哥哥位置这么靠前的吗?“不只是写给谢荣,建康里还有几位好友,一道便是。只是谢荣比较好走动些,给他就相当于写了四五个人。”“也是应该的。”谢苓点了点头,偷偷地笑。“谢姑娘有问题吗?”王逸之见谢苓好久不回答,问道。“没有,现在就可以了。”沉香在一旁磨着墨,谢苓试了试深淡。这墨很好,上面的花纹也是谢苓没见过的,应该是从建康带过来的。纸摸上去也比谢苓平时所书写好了许多。“不知散郎要先写哪位的?”“先写父母大人的吧,只是我没写过这种,不知道书仪如何。”“此事简单,我说几个,你看如何?”“好。”谢苓寄养在钱塘,平日书信写的奇多,对此事也是熟门熟路。下笔便是一行娟丽的楷书:“父母大人膝下,敬禀者。”谢苓一边写着,一边听王逸之念,然后复述给他确认无误。王逸之先说了父母要春来保重身体。然后诉说了自己何日安全到达。一路上看了什么景,见了什么人,刘将军对他很好,自己居室如何。接下来便是说钱塘春光,这方面王逸之其实并不知晓,都是让谢苓给他写上的。“春光淡远,草色馥郁。鸟雀啾啁,蝶莺翩跹。有建康之秀丽,无长安之鲜衣。”“沉香。”安伯自屋外唤道。“出去吧。”王逸之说道。谢苓顿了一下,连忙停住了自己的笔,差点把这三个字写上去了。“嗯。公子我马上就回来。”沉香将墨立住,走了出去。王逸之顿了顿,继续说道:“思考妣仍未远,晓昆仲奔膝前。”谢苓突然想起自己几个族叔这些年也陆续有了孩子。怕是自己回家的时候,已经都会讲话了。“今天下无事,文义为业。王氏素高节,诸子皆好学。逸独任气习武,违椿萱愿。投马参军,弃笔从戎。徜玉关如游原,驰阴山似西园。”到是个壮志烟高的少年。这是谢苓万万没想到的。最初王逸之似乎在建康是以文采而为人所知晓的。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王逸之的家书化用了不少,有一段改自宗悫「时天下无事,士人并以文义为业,炳素高节,诸子群从皆好学,而悫独任气好武,故不为乡曲所称。」其他用词都是零散用典,就不标明出处了。最后那句“徜玉关如游原,驰阴山似西园”我最喜欢,大概是逸之小哥哥幻想了自己,驾马玉门关就像游原,驰骋阴山就像在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毕竟背景是伪南朝,逸之小哥哥有一颗北伐收复天下的心。其实作者菌好久没看书了,所以文采一般,韵脚什么更是不存在的。也只能拙笔辱了逸之小哥哥和谢苓小jiejie的才华(笑cry☆、吾所思者“沉香佳于群树,辛夷立于庭中。”王逸之继续说道。然而之后画风已经全然变了。大约都是在阐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理想,恐怕王逸之的父母也并不是愿意他来做一个武将幕僚的。刘将军的参军是几品呢?谢苓摇了摇头,还是继续写信吧。之后,王逸之便幻想了自己未来的几十年生涯。短短几十个字,却恍惚已经是一个花甲老人。“胡马依风,越鸟南枝。”谢苓沉默了。越写谢苓越觉得自己下笔沉重,因为自己的家书是从来不会写这些内容的。“唯愿椿萱并茂,兰桂齐芳。”王逸之又从自己的幻想中出来,表明了对现实的态度。“说也差不多了,可以收束了。”谢苓写完之后,头脑蒙蒙的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逸是哪个逸?”写完通篇,谢苓都没有问王逸之具体怎么写。因为对她而言并不是特别难,但是王逸之的名字她并不确定。前面那个逸她也略过去了。现在写到结尾,她自然是要问一问的。“来去捐时俗,超然辞世伪,得意在丘中,安事愚与智。”“啊?喔,好的。”谢苓突然听到他吟了一首诗,有些不理解,然后才想起他说的逸是隐逸的逸。提笔写下最后一行,还是标准的书仪。“专此布达,恭请金安。儿逸叩上二月十三。”“这封写好了。下面是写给令弟的吗?”谢苓将纸依次叠放好。“是。前面还请谢姑娘写了。”谢苓抽出一张纸来,王逸之又教导了自己的弟弟要多听父母的教育,凡事谦恭。需要多多出游,练习社交。又讲了一番大道理,反常的是,是违反现在社会主流的出世,而是入世。写了百十字,又在信里评论了下目前的社会状态,解析了各路豪杰。何为榜样,和要吸取的教训。最后嘱托了一定要多加学文,不要像自己一样喜欢习武,但是偶尔也需要武艺加身,只为锻炼身心。写完,谢苓将毛笔放下,揉了揉手肘。“王公子,我去喝些水。”王逸之轻嗯一声,表示应允,然后说道:“姑娘不必再一次一次的复述给我,写的都是对的。”“好。”谢苓发现炉中的火已经快灭了,于是又在一旁扇火,加了些木料。“还剩下两篇,一篇写给恩师,一篇写给你的哥哥。两封都不多字,前两封麻烦你了。”王逸之突然开口。“啊无妨,钱塘话和建康话本就差别许多,平常说话还好,真到写文章写到生涩难懂的字也不知怎么办。”“谢姑娘有心了,逸之一会儿有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