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也不敢见爷爷?
真少爷也不敢见爷爷?
沈回的眼从上车便一直没离开过陆渺尘,她微微别过脸看着车窗外,透过车窗其实可以看见他正注视着自己。 两人坐的是老太太出行的车子,原本不该让老太太坐前排,可她执意要让小夫妻坐一起。大概也是看出了两人闹了别扭,只是那嘴笨的孙子一言不发。 陆渺尘实在撑不住,困意一波波袭来,最终还是轻易地陷入睡梦里。 老太太之所以非要让两人在家留宿皆因老爷子的院子偏僻,单靠导航定位都有些难找。一路上摇晃颠簸,陆渺尘也不知怎么的蜷缩成一团,沈回想应该是衣服穿得单薄了些,越往山里去气温则越低。 他轻柔地把人揽过,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靠着更舒服些。可一动女孩则被惊醒,见自己在他腿上靠着立马坐直了身子。 但倦意很快又袭来,身体的平衡感完全丢失,靠着沈回的肩膀又陷入睡梦。 沈回知道,这是早上的时候吓到了,醒来就看见自己某个部位,于是她才不敢睡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将人儿的姿势稍稍调整,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娃娃一样。 陆渺尘微微睁眼,看到的是他的颈窝居然蹭了蹭,两手也乖乖地耷拉在他肩上。应该是困极了,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继续睡。 老太太在后视镜里偷看,忍不住笑意。 “小猪,还不起来,用口水给我洗衣服吗?” 沈回声音很小,在陆渺尘耳边就像是魔咒一样,她艰难地抬起眼皮。 车子早就平稳地停在院子外,车里除了她就只有沈回。 “手抱着你都麻了…这么能睡,今晚应该是不用睡了。” 陆渺尘揉揉眼睛还是没舍得离开他温暖的双臂:“我睡了很久?” “睡了一路,车都停了半小时了。” 陆渺尘一惊:“为什么不叫我起来?第一次来爷爷这儿我就贪睡不进屋,这…” “就这么怕白家的人不喜欢你啊?还真是讨好型人格。别慌,奶奶说了房间没收拾好,让陈姨帮忙收一收,好了再来叫我把你这个小猪抱进房间。” “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陆渺尘想,这样的大家族,刚入门的媳妇就不懂规矩让长辈们等着实在是不好的。 “手麻,腿麻走不动。” 沈回故意不动。 陆渺尘大概也知道,他才是胆小的一个。父亲很明显不太看得上他这个儿子,大概他也很怕爷爷也会那么对他。 陆渺尘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又开了沈回那边的车门拉上他的手:“走嘛…我陪你。” 沈回有些意外,她说陪他,有一种错觉。陆渺尘已经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了,而是会一直陪着自己的存在…这才是他非要那么快结婚的原因吧。 想要有一个家,想要给她一个家。 “终于来了,爷爷都等不及想见你了。” 白时亦过来一把搂住沈回,这样一来陆渺尘只好松开了手。白时亦不动声色就将两人分开。 “哦哟,这就是我的小孙子?还有孙媳妇…都过来给爷爷看看。” 白意一身纯白,虽然已经年华老去可也能从他的脸上窥见多年前的风貌。难怪白家一家子都长得足够出色,便是家族基因的关系。 两人先是给爷爷敬茶,然后老爷子将厚重的红包交到两人手里。 陆渺尘总以为爷爷和父亲一样严肃,可如此看来倒是和奶奶一个路子的。眼里对孙辈的疼爱骗不了人,而让陆渺尘意外的是奶奶的脸上居然还有一丝爱意。 两人虽离婚了可居然相敬如宾。 沈回将自己的红包也放到陆渺尘的手里,老爷子却眉开眼笑:“这么疼媳妇儿?不错,听说阿回你是做建筑的?那可是爷爷的老本行,没想到你和时焕一样都是走这条老路的…” 老爷子的话中尽是惋惜。 “爷爷,我听说您有很多出色的作品,我能否见识见识?” 沈回早就听闻过白意乃是国内筑界的泰斗,但近年除了母校能邀请他出山开讲座外基本不露面。今日有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来,爷爷这有以前做的建筑模型和图纸,咱们交流交流。还有这院子别墅也是我当年设计的,带你参观参观,你说爷爷这设计落伍了没有…?我听说你在建筑设计院实习?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两爷孙就一同参观院子,沈回一向是慢热的人却没想到能和爷爷那么快熟稔。这大概就是同一个专业的共鸣。 白意的院子很有趣,依山而建,与其说是一个院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别墅群,几栋别墅内部皆相通,而外部看上却是分离的,院子有大量的园林景观,可想而知建造的时候是花了很多心思。 白老爷子共有两子一女,白曜旌是大儿子。预想到孩子们各自成家,于是建了这诺大的山间庭院以作度假之用。只是没成想,如今自己倒是在这儿隐居着。 “这山里有一温泉泉眼,我引温泉入屋。以后你们多来这儿住住爷爷就高兴了。” 白意拉着搀扶自己的沈回道。 “爷爷这儿好得很,若是当做温泉度假酒店可是一晚高价的程度。” 沈回算是开了眼界,自住的别墅要维系这一整个院子怕是一年花费不少,且还有每年修葺维护的费用想必也是天价。而白家财力不容小觑。 “时焕也说过,这儿确实很好。我还想着等我百年后将这儿给他打理。不管是开放成民宿或者是自己住都好。只是他居然比我这老头子先走一步。” 沈回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爷爷还记挂他?” “你不要生气,毕竟爷爷对着他二十余年,不能说没有感情。可你,爷爷也是疼爱的,你有我年轻时的样子…时焕性格太软弱,担不起事,可你不同。自你回家后的做派我可是略有耳闻的。” “爷爷觉得时焕真是自杀?”沈回不知为何,不敢问家里任何一个人,却敢问这位第一次见的爷爷… 白意撑着拐杖的手捏紧了几分:“你觉得有蹊跷?” “我不敢确定,但以我认识的他应该不会。” “你认识他有多深?一个人能隐藏得多深你又知道多少?很多事情,是‘子非鱼’焉能知晓。时焕是个好孩子啊…总是不喜欢被人看见他伤心失落的样子。一个人要伪装起来真的可以瞒过所有人…真正要走的人脚步都很轻。” 沈回心里却仍然不想相信。 “对了,听你爸说,你不肯改回姓白。爷爷倒是觉得无所谓,沈回确实比白回好听。” 老爷子拍了拍沈回的背:“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好好沉淀自己才对。” 说罢便走入尘雾往远处的院子去。 陆渺尘在厨房帮陈姨准备晚饭,其实不是想装作贤惠,只是在长辈们面前待着有点不习惯,更让她不舒服的是白时亦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哎呀!尘尘,你切到手了,都没有感觉吗?” 陈姨大喊起来,陆渺尘只是在切水果而已,居然也能不小心弄伤自己,完全是因为刚才走神。 “尘尘,没事吧?” 白时亦正好经过,抓起陆渺尘的手便满眼着急地用纸巾按住止血。就连陈姨也觉察出不对劲。白时亦的眼光过于炙热,这不该是两人之间该有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