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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身体康健的情况下,除了想娘,还能是为着什么如此大哭?太后又是叹了一声,忙上前哄小人儿,“彦儿乖,皇祖母已经派人去找你母妃了,很快就能把她找回来的,先不要哭了可好?”小人儿歪头看看皇祖母,又趴回钱氏的肩头哭去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韩嬷嬷想了想,问钱氏,“皇长子跟前就你一个人伺候吗?先前的卢奶娘呢?”钱氏同韩嬷嬷道,“卢奶娘那日摔伤了胳膊,现如今正在值房里养伤,恐怕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这话叫韩嬷嬷也是叹了口气,“这些辽人实在可恶,将宫中闹得上下不宁,听闻安王妃也被吓得动了胎气,这几日正卧床养胎呢。”彦儿的哭声叫太后焦心的不成,无奈之下,只好扬手吩咐,“今儿天好,带皇长子回棠梨宫走走,看看是不是回去了能好一些。”钱氏其实也正这么想的,赶忙应是,抱着彦儿回了棠梨宫。小家伙走了,殿中没了哭声,总算安静了下来,然而气氛却还是不对,太后叹道,“老七媳妇只是受了些惊吓,就动了胎气,这惠贵妃……”剩余的话不吉利,太后没说出来,韩嬷嬷却也是明白的,心里也是免不了的担忧,只能在旁劝道,“贵妃娘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的……”话音才落,忽见外头传来动静,有人亮声通传道,“陛下驾到……”太后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的看向韩嬷嬷,“什么?陛下驾到?”韩嬷嬷也正惊讶呢,正想回话,忽见殿门上悬的棉帘被掀起,一个高大身影迈进殿中来,不正是当今的皇帝宇文泓?韩嬷嬷赶紧上前行礼,“恭迎陛下回宫。”眼睁睁的看见了儿子出现在面前,太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下从榻上立起,惊讶问道,“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事后不过六日,他居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宇文泓点了点头,见母后一脸憔悴,忙道,“儿子来晚了,叫母后受惊了。”太后叹了口气,“陛下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是辛苦,先不说这个了,赶快坐下歇歇,喝杯茶吧。”说着要叫人上茶,却被心急如焚的宇文泓抬手拒了,道,“不忙,彦儿怎么样了?阿淳可有消息?”这几日一直在没白没黑的赶路,累极了才停下稍歇,路上收不到信件,他给急坏了。太后愁眉凝起,“彦儿磕到了额头,还好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她母妃一直还没消息。”虽然不愿听见,但其实早有预感,若是阿淳回来了,太后怎会是这般神色?宇文泓暗自握紧了拳头,为了不惊吓到母后,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然而他的神色已经将内心显露无疑,太后见他满面风霜,眉间掩饰不了的憔悴,不由得异常心疼,安慰道,“自打出了事后,羽林卫和禁军一直在搜山,哀家知道你心急,但此时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紧,先回去歇上一觉吧。”宇文泓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朕还好,母后无需挂心。”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在马上睡觉也是有的,现在这点劳累算什么?阿淳安危未卜,他又岂能睡得着?阿淳,阿淳……想到临别时她的样子,他愈加心急起来,心内愤恨,不由得一字一顿道,“等朕捉住他们,一定碎尸万段,绝不留情。”太后点头道,“这等小人决不可留,只是……”语声顿了顿,又试探问道,“既是辽人做的,那他们意图想必已经不用说了,陛下可要如他们的愿?”宇文泓眸光一凝,沉声道,“如愿?凭什么叫他们如愿,若是叫他们如了愿,往后只会变本加厉,当朕是好拿捏之人。”太后叹道,“也是啊!数十万将士抛洒热血,方换来今日之胜局,若是就此被牵制,实在可惜……”然而想了想,又心痛道,“若只是个女人,倒也没什么,但可怜哀家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皇孙啊,眼看着年后开春就能出生了……”宇文泓听到这里,猛地抬头打断,“母后误会了,朕绝不会放弃阿淳母子。”话说到此,他又强调,“阿淳不只是个女人,她对朕极其重要,她与孩子,一个都不能少。”太后一惊,忙问,“陛下有对策了?”宇文泓道,“朕还在想。”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又安慰太后道,“他们既然想以阿淳来要挟朕,只要朕不回应,短时间内,阿淳该是安全的,这段时间,再加派人手搜寻。”太后点了点头,连声应好,终归是妇道人家,在大事上头,没有儿子这般有主意。现在儿子既然回来了,凡事听他的便好。话说了一阵,宇文泓还挂心彦儿,忙问道,“彦儿呢?朕回宫到现在也还没见到他。”太后忙答说,“小家伙兴许是想娘了,这几日哭得厉害,趁今日天好,哀家叫人带回棠梨宫看看去了。”宇文泓点了点头,即刻起身道,“朕过去看看,母后好生歇着。”太后也知他挂念儿子,点头允了,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陛下一定注意自己的身子,赶紧去歇息一下才是。”他嗯了一声,却仍未展颜,只是说,“母后安心。”便起身而去。第一百二十五章出了福宁宫,一路往棠梨宫走,彦儿终于止住了哭声。等进到棠梨宫的院子里,小家伙表现的高兴又急切,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仿佛娘亲正在殿中等他一样。然而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娘亲出来,倒是引来了别人。倚波从殿后的值房里冲了出来,等看清是彦儿,立刻上前唤道,“小殿下,您回来了?”太后把彦儿带去福宁宫,只允许近身的乳母几两三个宫女同行,倚波平素跟在静瑶身边,不是照顾彦儿的,加之此次又受了伤,因此只能同卢氏一样,留下来养伤看家。彦儿是倚波看着长大的,虽身份高贵,但在内心里,那就如同她自己的孩子一样。一连好几天不见,此时再见到小人儿,又叫她一瞬间想起还在外安危未卜的阿淳,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小人儿不知愁滋味,乍一见到熟悉的人,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小白牙。眼看小家伙一脸天真,倚波更加忍不住想哭。宫人们都是相熟的,钱氏见她手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也还有未散的淤青,忙关问道,“姑娘伤势可好些了?”那天她从马车上率先跳下来,连翻了几个跟头不说,还险些叫马蹄踩断骨头,幸亏侍卫们眼疾手快,才护着她没被辽人的刀剑所伤,但难以避免的叫脸上擦破了几处皮,肩膀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