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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不过,要定这些人的罪,按照吏部的速度,不必太指望。另一封信,我是去向扬州的。”那几个提举司的大约忘了,虽然林如海已经离开了盐政这个位置,但是他在扬州这两年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点根基。就冲着林瑜愿意开口,就有大把的大盐商争先恐后地来买他一句话。甚至,都算不上什么人情。大盐商供盐,漕运押送,哪怕扬州离兴化府还远着,但是有常家先运来的一批盐撑着,足够了。再者,有了上一次押运药材的经验,这一回的漕运想必更熟练一些。所以,这一次,盐政提举司闹出幺蛾子来,林瑜的确不高兴,但是他更反感的是如今的盐政体制,而非区区几个蝼蚁。如今的他已经能够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了,兴化府缺盐,对他来讲,也就是区区几封信就能解决的事情。“这样也好。”白大儒听了林瑜的应对之法,知道一时是找不到更合适的方式了,就拍了拍他的臂膀安慰道,“在本朝,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怀瑾不必苛责自己。”他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来林瑜心中有所不渝。只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能够十全十美呢?这一回兴化府大疫,能够平安的度过,牢牢地控制住没有波及隔壁三府,已经是大善。更何况,他还找到了牛痘这样的东西。白大儒这辈子南南北北都走过了,连草原也去过一回,唯独没有进过朝堂,但是通过辛翰林,他也算是身在庙堂之远,却对庙堂之高有所了解。他敢说,立在牛痘之上,林瑜这辈子就算是立在不败之地了。只要不是什么谋反的大罪,他就能顺顺当当的一步步升上去。只是,这面相却古怪。一个注定了仕途顺利的人,为什么会有九五之相?没道理啊,难道还能升官升着升着,就做了皇帝?“兴化是个好地方。”三年前林瑜就已经忍了,没道理现在就忍不下里,他又在脑海中盐制上面狠狠划伤一个红色的醒目圈圈,然后,笑着与白大儒道,“这里民风较内陆更开放一些,白师父正好四处走走看看。”“这就好了。”收回了思绪的白大儒见他展颜,心道人之面相并非一成不变,回头还是问过生成八字再说,便笑问道,“不知兴化可有什么知名之地?”“知名之地有很多。”说着,林瑜念了几个地名,都是附近的,然后道,“回头我唤一个兵士来陪着您到处走走看看。”两人略微谈了谈,白大儒心知现在不是讲儒家经义的好时候,也洒脱,聊开心之后,就自去休息了。他知道自己是长辈,没有晚辈端茶送客的道理,也不愿意麻烦林瑜,自拉了一个眼熟小子,就叫他领他去休息的地方。被他拽住的正是苏木,刚从辛宗平那边过来呢,见自己又被白大儒给拽住了,只好认命地继续给人带路。却说白大儒顺手拉住了苏木,他不是一个讲究门第之间的,甚至他的弟子之中还有从青楼里头给赎买出来的小子。是以,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苏木说话。没想到,越说越觉得新奇,这可不是一个小厮该有的眼界。白大儒本就生得高大,不免低头看苏木这一张脸。这些年苏木张开了好些,又不在京城了,是以就没有费心化什么妆,林瑜知道了也不管,横竖这小子和幼年时差距极大,以前一张rourou的圆脸现在有了拉长的趋势,如今就算有以前的熟人站在他面前,估计也不大认识了。白大儒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易经卜算,又常年在外飘荡,相面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还很精通,否则也不会一下子看出林瑜面相上的不妥来。前头林瑜的面向一瞧着就非常人,他心里有数,却缄口不言。但是,没想到一个小厮也是个命带将星的。不过,也算是讲得通。白大儒面色古怪,不着痕迹地多看了苏木两眼。若说他在林瑜身上看到了浓厚的九五之气的话,他身边的鸡犬升天也是有道理的。苏木心有察觉,只笑着吩咐了换来的小卒好好伺候,就退下了。他离开白大儒寄居的院子之后,就直奔林瑜的房内,惊道:“大爷,那个白大儒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脸瞧!”林瑜笔下一顿,看了看苏木这一张张开了些,但绝对算不上是多英俊潇洒的脸蛋,不由得沉默。第60章白大儒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这个世界上,和他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面相如何的人已经很少了。原本还有苏州的静怡师傅,只不过,她已经去了。早先白大儒之前赶去苏州也有见她最后一面的意思,不过,终究没有见到。罢了。林瑜原本倒是有心问一句,不过看老人家看似完全忘记了这一回事的样子,也就抛开这个专心的埋首案牍之中。柳秋池那边有了白十二和管云飞的帮忙,松快了许多。不过没能偷懒多久,就被林瑜拉上了一道巡视周边乡镇的大坑。辛宗平和白师父并他的几个弟子都彼此见过了,不过,他正在发痘呢,暂时一地都去不了,只能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休息。不过林瑜有给他找出当地的县志之类的,让他没事的时候看着消遣消遣。“乡村里头人口不比府城密集,波及的面也不大,不过,到底还是萧条了。”林瑜拉着马缰绳,看荒芜一片的田地,偶尔里头冒出几个人,弯着腰。看见他们,就忙忙地避开,然后远远地站着,或是默默地跪下磕一个头。“等开春就好了。”柳秋池也忧心,兴化府到了这个地步,疫疾可以说是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怎么恢复生产才是头等大事,“只不过,就快青黄不接的时候了,也不知怎么熬过去。”所谓青黄不接,向来都在开春没多久。春耕已经开始,成熟期远远没到,但是陈粮却已经吃完。一般百姓家都屯有余粮,但是刚经过了天灾人祸,现在还有多少存粮,谁都不敢说。“百姓没有余粮,府库还有存粮,实在不行,还可以买粮。”林瑜翻身下马,伸手在拨弄了一下泥土,感受着手底下的湿润,道,“吃不饱,但是也饿不死。”柳秋池见他放开了手中的泥土,站了起来,忙使唤人拿出准备好的水囊给他洗手,埋怨道:“请个老农过来一问就行了,何苦来自己去摸,你哪知道是不是刚沤过肥。”林瑜不以为意地笑道:“现在可不是施肥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庄子上试验过套种之法,也关心过土地肥力试验过轮耕,对于农学不是一窍不通,又叹,“经过这么一遭,只怕土地兼并又要严重了。”事实上,情况已经有苗头了,柳秋池在班房已经见过大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