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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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网球馆的更衣室内,仅一盏灯亮着,角落里氤氲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运动过后汗水浸湿了衣衫,连呼吸都还是guntang的,二人就迫不及待地紧贴在一起。 孟宴臣弯下腰想讨要一个吻,被叶子用手捂住了嘴唇,她的一双圆眼睛在昏暗的光下依然透亮,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翕动,脸颊微红,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仰着头小声撒娇道:“太快了。” 孟宴臣亲了亲她的手心,捏着人手腕拉下,转而与她十指相扣,再一次将人逼近墙角。他低下头凑近,近到鼻尖快要碰到鼻尖,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叶子又往后躲了一下,他低声问道:“亲一下还快?” “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叶子软着嗓子撒娇,孟宴臣暂时拿她没办法,垂眼刚巧看见她漂亮的锁骨,一颗小痣作点缀,让他很想低头啃一口,喉结因吞咽而跳动了一下。 自从上次孟宴臣送叶子回家,留下了联系方式,他们就开始每天互发消息,孟宴臣每次来打球,叶子都会在一旁观看,偶尔上场陪他练手,一来二去肢体接触变多,二人的关系就逐渐暧昧起来。 叶子喜欢时不时撩拨他一下,孟宴臣好几次想进一步,都被她轻巧地逃过了,今天趁着叶子晚班最后一个走,孟宴臣才把人堵在了更衣室里,本以为是水到渠成,奈何叶子只是爱撩,连亲一下都不让。 孟宴臣盯着人看了会儿,正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更衣室门突然就被打开了,肖亦骁去而复返。 他见到角落里暧昧的两人也不意外,嘴里说着“打扰了”,行动却一点也没打扰的意思,反而笑着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手机,拿手里冲孟宴臣晃一晃示意。 “我走了,你们继续,记得锁门。” 肖亦骁也不是头一回见两人偷偷摸摸凑在一起了,他倒是有些意外,孟宴臣一个多月了还没把人拿下,今天大概能成事,他还不忘好心提醒一下。 肖亦骁一走,暧昧的氛围也消失殆尽,叶子好像不太高兴,松开牵着孟宴臣的手,一把将人推开,气呼呼地绕开他就要走,脑后的马尾辫也跟着摆动,没走两步被孟宴臣一把拉了回来。 “他开玩笑的。”这个解释不够有力,叶子还是气鼓鼓地不看他,孟宴臣将人半抱在怀里,刚才那点心思还没完全消散,此刻却不敢再进一步了。 “我换个衣服,一会儿送你回去。” “才不要你送。” 叶子知道孟宴臣没得手正恼着呢,刚才抵在她腰间的总不能是他口袋里的手机,但她还是装作没感觉到的样子。 “太晚了,不安全。”孟宴臣的理由总是很正当,说罢就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柜,叶子偏过头不看他。 最后叶子还是被孟宴臣送回了家,临别前,他也没能亲到她。 之后一段时间,孟宴臣去打球,叶子遇见了他,就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一次试探都得不到回应,弄得他有些烦,干脆也不去打球了。 和叶子断联期间,孟宴臣除了工作,也会找一些别的消遣,不知是得来的太容易,还是这些人谄媚、屈服的态度让人腻味,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肖亦骁知道后,居然来了句:“要不换个赛道试试?我这可认识不少对你感兴趣的……” 肖亦骁没说完就被孟宴臣一个眼刀制止了,他知道孟宴臣直得不能再直,说这话纯粹是想损他。 幸运的是,孟宴臣的烦恼很快就解决了,叶子再一次主动联系了他,大致的意思是,她考虑完了,愿意去云济工作。 孟宴臣收到消息的时候心情说不上好坏,一直以来无论男女都想借着他获取利益,他早已习惯。他不怕叶子对他有所求,就怕她什么都不图,就图一段真感情,那他确实没这个闲功夫。 照道理,叶子回过头来求和,他应该感到开心的,只是他想起初见她时,她那副单纯的模样,后来又傻乎乎地说他人好,动不动就脸红撒娇,看起来不谙世事,到头来却愿意放下尊严,为了这么点小事回过头来求他,老实说,孟宴臣心底里有一点失望,只有一点点,失望过后,反倒坦然接受了。 二十二岁了,还不知道借用身边的资源为自己谋利益,那不是单纯,是蠢。 叶子发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心情很不错,她找到了当地质量最高的一家男模餐厅,看完表演还有男模给她敬酒,公主抱她,哄她开心,她的手全程黏在人家胸肌上,就没下来过。 一米八的肌rou男跪在她脚边,叶子穿着低跟的凉鞋,露出的脚指头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白净的小脚就踩在人腿间,隔着柔软的鞋底与布料轻轻地碾了碾。 “好狗狗,过来。”叶子像看见路边的小狗那样伸手,男人就真的把脑袋凑过来放在她手心里,她笑着夸赞,“好乖好乖。” 恢复联系后的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叶子会主动发消息撩他,孟宴臣偶尔回一两句话,主打一个话少而精。 关于叶子想去云济工作的事,孟宴臣也放在了心上,刚好付闻樱最近和他聊了一下宋知许周岁礼的事,借着这个由头,他打算和许沁聊聊。 云济这几年的发展趋势一直很稳定,许沁去后主要负责临床试验,相较于医院的工作没有那么繁忙。后来她生了孩子,孟宴臣本想让她直接辞职,她不太愿意,最后选择换岗写起了论文。 许沁居家的时间变多了,孟宴臣去看望,就不得不拜访她和宋焰的家,今天便是这样。 “哥,你来啦。” 许沁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迎客,看着保姆从孟宴臣手里接过外套,她抱着自己的毯子上前,没走两步,孟宴臣就让她回去坐好,她笑着应下,窝进了自己的沙发里。 孟宴臣坐在了许沁对面的单人沙发里,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踏入这个家的次数不多,每次来都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不仅是因为这里有他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家庭氛围,还有就是这屋子的装修风格。 随着许沁和宋焰结婚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套房子的内饰、装修不知不觉都变成了许沁偏好的那样,客厅里的沙发、茶几、灯具,都从原来的平价跃升到了价值几十万的意大利品牌。房子的外表和内部有很大的违和感,孟宴臣能感觉到,他不信宋焰感觉不到。 “小许呢?” 孟宴臣的目光望向宝宝房,许沁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保姆帮孟宴臣上完茶后,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宝宝睡午觉了。”许沁说话时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回过头来又笑眯眯的,“你要看吗?” “一会儿吧。”孟宴臣的回应让许沁撇了撇嘴,他全当没看见,屋里的地暖开得太足,没坐一会儿他就觉得闷,靠着沙发扯了扯领带,省去了寒暄,直接进入主题道,“宝宝的周岁礼要到了,妈的意思是你的身体不好,又有工作要忙,和策划对接的事就她来负责。我跟她说了,还是得问过你的意见,你要是想参与的话,我来替你说一声。” “我肯定要参与的呀。”许沁想也不想就接茬了,宋知许是她辛苦生下的宝贝,第一次周岁礼怎么能都交给付闻樱安排,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仅是我要参与,还要问宋焰的意见呢。” 周岁礼这种事,换作普通人家可能没那么大排场,偏偏付闻樱特别重视,一定要办得“体面”,这才有了这么一出。依照宋焰的性格,本就不喜欢这种事,是许沁想要办,这事才有的后续,即便知道他不会插手,许沁还是会过问他的意见。 孟宴臣听完只说了一句:“我会跟妈说的。记得让他当天请假,别像你生孩子那时候一样。” 许沁的生产日期比预产期晚了两天,和宋焰请假的日子错开了,于是许沁生孩子当天,陪在身边的人成了孟宴臣,这件事让宋焰耿耿于怀很久。 “他肯定会请假的。” 许沁抱着毯子的手紧了紧,周岁礼那天要请的宾客不少,要是宋焰再请不出假,主持大局的人又会变成孟宴臣,事后宋焰又要觉得难堪了。 孟宴臣不置可否地挑眉,正事聊完,二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大多是关于许沁的身体和孩子。 聊天期间许沁看到孟宴臣回了几次消息,本来是很平常的事,直到她发现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暧昧的笑意。 “你笑什么?”许沁盯着孟宴臣看手机的动作问道。 “没什么。”孟宴臣神态自若地收回了手机,那一抹笑意也被收回了,许沁见他这样,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孟宴臣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开了个话题,“你在云济的工作,做的怎么样?” “我的工作……不就这样。最近我负责的临床试验项目,快进行到二期了,偶尔会去盯一下,其余时间就在家写东西。” 许沁正奇怪孟宴臣怎么莫名其妙关心起她的工作来了,下一秒就听他问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 “本科生物专业的,适合去你们公司哪个部门工作?” 联想到刚才孟宴臣发消息的表情,许沁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猜测,即便如此,她还是认真回答道:“本科生物,在公司一般做销售或者实验人员吧。” “去实验室的话,薪资待遇怎么样?” “一般,工作内容也多。如果能读到博士,做项目负责人会好一点,本科的话就只能做最基础的工作了。” 孟宴臣听完没吭声,像是在思索,许沁见他这样越来越肯定内心的猜测,也往后靠在沙发上,状似不经意地提议:“其实生物专业的话,如果不考虑升学,去相关的研究院工作也不错。” “嗯……”孟宴臣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烟瘾犯了,在这儿也只能忍着,转而去拿茶几上的茶杯。 许沁家这套汝瓷茶具不错,说是专为待客准备的,其实就只待孟宴臣一个客,平日里没人养护,甚至都还没开片,看起来就没那么漂亮,孟宴臣随口提一句:“上个月我去茶庄拿了点茶叶,改天可以给你送些来,快入冬了,你体寒怕冷,适合喝红茶,家里的茶具也可以用起来。” 话题转变得太快,许沁还沉浸在孟宴臣是为了谁问工作的思索里,一下子跳转到喝茶的事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们家,没人爱喝茶的。”许沁下意识回答道。 孟宴臣放下茶杯,也随口应一句:“你可以试试。” 一场谈话就此结束,临别前孟宴臣在房间门口,看了眼婴儿床上的宋知许。 孩子还在睡觉,保姆轻轻地摇晃婴儿床,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不大的房间里,铺满了软垫和宝宝的玩具,墙上悬挂着一家人的相片,屋内充斥着甜蜜幸福的氛围,孟宴臣像是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空间,许沁问他要不要抱抱宝宝,他也拒绝了。 “我就不进去了,有空再来看你。”孟宴臣说完这句话,取下外套换上,在许沁的目送下离开。 等肖亦骁知道孟宴臣投资了一家科研院所的时候,叶子已经在云济入职了,肖亦骁理所当然地觉得孟宴臣已经把人睡了,介绍工作已经是再小不过的好处,他甚至觉得小姑娘可以向孟宴臣再多要点东西,孟宴臣看起来对她还挺上心的。 奇怪的是,孟宴臣已经得偿所愿,最近看起来心情却不怎么好的样子,肖亦骁又忍不住猜,是小姑娘在床上没什么意思,孟宴臣睡到了发现也就那样,所以才会失望。 任肖亦骁怎么猜,都不可能猜到,孟宴臣其实根本没睡到叶子,他不高兴的原因也很简单,叶子入职以后主动联系他的次数又变少了,语气也没那么热情,孟宴臣一开始觉得是她忙,后来才咂摸出一种翻脸不认人的味道来。 已经不止一回了,叶子吊着他,遛他玩,孟宴臣再喜欢,也没有给人当狗的爱好,反应过来后,就将这件事抛到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