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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他那让乡党们连着放了三天鞭炮的成绩不值一提,甚至很多人还会嘲讽说:“北医要不是受刘浩落马影响,你这种成绩哪儿有资格来读北医啊。”在这里,他从小所接受的道德模范标准毫无意义,男生想染发染发、想烫发烫发、甚至上课敷面膜都无所谓,没人会说:“你是个男子汉,不能做这些娘娘腔的行为。”女生们穿着吊带、短裙来上课大家都司空见惯,甚至有性研究学会的女性在学校里举着牌子发表的言论,而且有不少女生还去签名支持。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陌生了,他想藐视这群人,都找不到藐视别人的资格——毕竟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学习,而在这里上学的人大多数都有着和自己相同或者比自己高的成绩。他无数次想过放弃,但一想到远在家乡等着他飞黄腾达的父母,他又不得不变得努力起来。只有在北医拿到一席之地,得到保研名额,他才有在这座城市站住脚的机会。于是,他拼命学习,努力伪装、积极参加社务活动、讨好老师和各位领导……在他努力适应生活的同时,生活也在改变着他。从第一次染发烫头,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比韩国小鲜rou差开始;到第一次给自己喷了男士香水,发现站在风中的自己很好闻;再后来和女同学交流学习,发现当忽略对方的私生活与穿着打扮后,大家都是各有千秋的优秀的人……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原以为适应这样的生活会很辛苦,可真正的结果却是无比的轻松。他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保持着社会对男性的刻板印象,他不需要装模作样,也不需要过于逞强,就像梁悦姻说的那样,他只需要专注他自己的学业和爱好就好。但是,学校不是生活的全部,梁悦姻也不能代表北医的全部,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还是存在严重的思想差异,其中包括传统、糟粕和刻板印象。而他的父母,也会每月打一次电话,叮嘱他要出人头地的同时,提醒他自己根本没有自由的权力。于是,他明白了。象牙塔终究是象牙塔,出了象牙塔,外面的世界一如过去一般沉重和糟糕。这里的一片绿洲不过是沙漠中的一片假象,大沙漠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被这一小片绿洲所改变的,他还是得入乡随俗——入大环境的乡,随大环境的俗。直到他二度见到了安汐羊。新生报到的时候,因为根本不知道SCI是什么东西,再加上这个学校高分遍地都是,安汐羊并没有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而这一次,在北医有所成长和见识的他终于明白了安汐羊的强大,也因此记住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多么让人觉得可憎啊。明明都是人,上帝对其中某些人的偏爱程度却如此强烈,不但给了她超高的学术能力,还给了她优渥的家境和无条件支持她的父母,而她本人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摆出一副俯瞰众生的姿态藐视着他们这些被俗事就捆绑得难以挣脱的普通人。可是,当他因为课题论文不通过拿不到奖学金而闷着头坐在图书馆埋头修改论文时,只有安汐羊一个人,看到他为难的表情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边嘲笑他愚笨,一边认真地替他讲解了论文中的问题。“学姐,你为什么帮我,我不是你口中的功利心太强的人吗?”他问。“呃……虽然你功利心很强,可我看过你的论文,发现你虽然人比较笨,但绝对不会搞假东西,我喜欢诚实的孩子,就算他很笨还满脑子都是钱。”“……安汐羊学姐,你觉得你这样说我,我会开心吗?”抱着不甘与嫉妒的心态抬头,却被她认真而又乐观的笑容所融化。——多么让人觉得羡慕啊。在这样污浊不堪的大环境下,当所有凡人都蒙尘,她却依旧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笑出来。如果自己,来世能成为这样的人该有多好。不用面对兄弟姐妹的厌恶,不用承担父母过高的贪欲和期望,不用成为追名逐利的行尸走rou,单纯的做个有自己简单追求的人,像她一样,多好…………猛然从梦境中清醒,看着身上发狂的崔初原,陈月洲用尽最后的力量抬起还健在的左臂,一把抓住崔初原的衣领,咬牙道——“很好……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反正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我们都不过是这个社会可悲的悲剧而已!那就一起走吧!到了那个世界再算账吧!”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的478边哭边喊道:【宿主……宿主你在说什么啊宿主……你不要再激怒崔初原了……宿主……你不是还要变回男人吗……你要是死在这里……就回不去了……】“回去?哈……我早就没有未来……早就是个死人了……”陈月洲双眸充血,死死抓着崔初原,绝望地笑,“打死我,然后一起死吧,然后……不要再让太阳……蒙尘……”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HE不是happyend的意思,以后就会知道什么意思了……发太急,不知道要不要修,小毛病忽略下,等下精修【一个说好了精修可能半个月都不修的人】。第章0.9.14端琰黑着一张脸,手里拎着瓶冰凉的百事可乐,烦躁地坐在住院部外林荫小道旁的长椅上。将瓶中的饮料一口闷下,他手指一抬,将易拉罐瓶子准确无误地丢进可回收垃圾桶里。在陌生人面前如此露骨的表现自己的情绪,这是成年以来的第一次。这样不能控制情绪的表现让他心烦意乱。手边的手机震了又震,点亮屏幕,是吕佳音。连续七个未接电话,还有四五条微信。虽然这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想看,但考虑到这么多通电话会不会有急事,还是回拨了过去。“怎么?”他背靠长椅,闭上眼睛,闷声道。“你在哪儿?”吕佳音声音带着关切。“在医院。”“谁病了吗?”吕佳音声音拔高了一些,旋即笑了声,“算了……我大概能猜到。”“……”端琰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你猜到什么?”吕佳音没回答,而是换了话题问:“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对小方发火了?我刚才看小方的朋友圈,他说……等等我看看……”电话对面一阵窸窣声,紧接着,是她清晰地朗读声:“说实话,和向来表面凶巴巴实际从来不发火的老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发火,还锤了单位的柜子,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