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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消散时,异乡客才真正听清了涛声。 一下,又一下,周而复返,涤去喧嚣繁杂的昨日。偶尔有疍家姑娘说着听不懂的方言路过,脆生生的,像跃出海的小银鱼,很快又不见踪影。 沐夜散着发坐在窗前。他是勋贵后裔,自幼礼数教的好,即使是十年前在江潭摇落,也少见今日之散漫。衣衫半敞,散发赤足,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有些好笑地想起了“东床快婿”的典故。 逸少袒胸露怀呼呼大睡,招来不一般的青眼。不知他这般,能招来什么…… 桃花? 沐夜浅笑一下,否了这怎么看都不合适的念头,“怕不是一朵鬼灯……“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响动,随后是沉稳地脚步声靠近。 “怎么穿这么少,还坐在窗边?“苏九飞快看了眼沐夜,微微不悦道,”小心着凉。“ 唬谁呢? 沐夜下意识接过话:“怕什么,这不是一点都不冷么?再说了,我又不是闺阁……”说着他转过头,对上苏九严肃的表情,又堪堪把话咽下去了。 心思一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语气道:“那……麻烦苏宗主再帮我擦下头发?“ 苏九果然爽快答应:“好。” 沐夜的头发有好看的弧度,这也是苏九当初说他“招摇”的原因之一。 他掬起长发,指尖穿梭其中,感觉到隐隐的潮气残留,自然地拿过干燥的帕子,帮人一点点地擦。 柔软的卷发慢慢润湿了帕子,像掌心捧了朵云。 和眼前人一样温柔…… 苏九稍稍走神,回过神来,正对上沐夜侧过头看他,眼眸清亮。 “在想什么?”沐夜问。 他们距离这样近,近到苏九能看清沐夜嘴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没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某种意义上说,苏九其实很懂掩饰情绪,看似鲁莽的行事风格下,他的很多想法并不轻易为人所知。 当然骗不过沐夜。 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的沐王府世子,总是能一眼看穿苏九的想法。 包括现在。他很清楚,从苏九进来的第一次视线相对,转瞬即逝的拘谨、羞赧,都被刻意端起架子的关心所隐藏。 想到这,沐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刚刚那么近的距离,你在看哪,我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似乎也没人告诉苏九,下意识看人嘴唇意味着什么…… 找到了问题,“古道热心”的沐小世子当然要亲自教导一番。 身体放松往后一靠,预料之中的半靠在了温暖的怀抱里。沐夜弯弯眼睛,半仰起头,对上苏九的眼睛,轻松地问:“晚点有什么打算?“ 苏九动了动身体,试图找到个让沐夜尽可能舒服的位置,习惯性地反问:“你想去哪?” 沐夜摇摇头:“没想法。刚才听着海浪声在想,过去我无心爱良夜,任他下西楼。现在——”他拖长声音,停顿片刻才说,“当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令美人空白头。” 苏九被他这混不吝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你又乱改诗。” 话音刚落,这不省心的主却翻身坐起,极认真地说:“我没有,我说的是心里话。” 另一个人的气息闯入,苏九这才发现,南方的确……有点热。 热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垂下眼,全然不敢多看沐夜一眼,生怕再看就会被吸了魂走。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沐小世子的眼。若是旁人,沐夜是忍不了半点,但是苏九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都快而立了,还是吃软不吃硬的臭毛病。 沐夜也跟着低下头,但又向前靠了靠,直凑到苏九耳边去咬耳朵:“大名鼎鼎的无明宗宗主、关中的守护神,是在怕我,还是在避我?“ “我没有。“苏九想也不想地否认。 “你没有吗?“沐夜眯了眯眼,故意叹了口气。 苏九撑在身侧的手立刻攥紧了,青筋轻跳,竭尽忍耐。 有反应,就对了。沐夜将这点变化尽收眼底,再开口,已带了些幽怨:“从隐窟回来,你明明已经好转却还装病,这件事先暂且不表。后来你我在一个屋檐下,你却总挑各种理由独自忙碌,见我缠得紧,又拿三公打发我,是不是?“ 小心思被人当面点破,苏九有些无言以对。若再否认,怕是人都要气跑了…… “再往后一点,就是话本、账簿、菩萨蛮她们排的新戏……这趟出门前,你苏九为了避开我也是煞费苦心。“ “但是,苏九,“沐夜顿了顿,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北镇抚司浸yin十年,沐夜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去傻等苏九的回应。他又凑近些,嘴唇贴在苏九耳边,语出暧昧:“我不穿外衣你就不敢看我,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猜,”他用指尖抵着苏九厚实的胸膛,“你想亲我,抱我,甚至是……” 最后两个字很轻,轻地好像幻觉。 但苏九一字不差地听见了。 心如擂鼓。 更要命的是,那煽风点火的人还嫌不够,非要火上浇油:“看你反应这么诚实,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和你想的一样,想亲你,抱你,和你同榻而卧,颠鸾倒凤……” 还要说什么呢? 苏九一向是行动比嘴皮子利索,此刻就毫不犹豫地拥着怀里人,略显毛躁地向床榻走去。 两人倒下前,上杉就已落在了地上。 温热的肌肤相互摩擦,气息缠绵,饶是他们都有过人的心性和意志,此时也乱了阵脚。 十年念想,一朝得偿。 便在这浮生中开出最妖的花,结出最甜的果。 苏九缠上沐夜唇舌时,就是这般想的,果然如话本所言,心悦之人的唇是甜的。 软且乖巧。心醉之余,又无声地提醒他,还有更多可以采撷的。 他是我的人了。他一遍遍亲上身下人的眉眼、脸庞和嘴唇,一遍遍告诉自己,去做吧,给他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从白皙的颈侧到锁骨、肩膀和胸,他吻得真挚投入,留下细密的情痕。 像要填满过去那段追不回的分别。 沐夜一手攀着苏九后背,一手轻抵着额头,轻轻喘息着,视野中泛起水气——异样的、细微的痛麻感密密传来,与逐渐抬头的情欲交织着,网住了他。 顺着本能,他发出自己都不曾预想的脆弱呜咽。 讨人欢心得很。 苏九果然不再固执于吻他,转而摩挲着他的腰腹,一手向下,覆上他的欲望。 厚实的手掌,粗糙的指腹,还有最开始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抚弄,让沐夜忍不住连连轻叫起苏九的名。 嗓音里带了春意,软着调,听得人想再恶劣一些,能逼出几句讨饶的话才叫好。 苏九就这么干了。 他是悟性极好的那一类人,少时学刀就进境飞快,如今在床上伺候心上人也是不遑多让。手上动作时轻时重,予人快乐舒爽,最后竟逼得沐夜下意识抬手,在他臂上挠出几道红痕来。 “够了、够了……”沐夜一手绞紧身下床褥,声音颤抖。 苏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欣赏他微蹙的眉,泛红的眼角和艳丽的唇,又极温柔地低下头,在他耳后舔吻。 伴侣的气息比南方的风还温暖,熏得人沉沦其中。 沐夜忍不住抬起下巴,露出脆弱的喉结,任由苏九摆布。 多年前,他就打从心底依赖苏九,这份感情始终没变。 若非情之所至,苏九身上又怎会有同样触目的吻痕? 微温的手掌抚上大腿内侧,他就顺从地打开,将那人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感受到彼此毫不遮掩的欲望时,沐夜确信,苏九和自己一样心跳加速,唯有毫不保留地占有才能让自己安心。 情欲催化出有些过界的粗鲁行为。 他们又凶狠地亲吻彼此,像把对方拆吃入腹那般野蛮。肢体交缠,贪婪地感知对方,直到苏九抬起沐夜的腰,探入那隐秘之处。 沐夜已是春潮涌动,被这样一激,先是有些紧绷,复又缓缓卸了劲。 软着腰身,放纵苏九予取予求。 温润柔软的触感从他们结合之处传来,苏九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他的至爱,终于躺在自己身下,被自己彻底占有了。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证明。 来自沐夜的证明。 骤然加快的顶弄让沐夜很快落下泪来,快感如潮,一浪高过一浪,让他生出巨大的恐惧感,只能一边抱紧身上做恶的人,一边哭叫着求那人放过自己。 自相矛盾,毫无说服力。 他听见苏九的声音落在耳边,蛊惑地说:“沐夜,叫我的名字,和我说你要我。” “你说了,我就让你舒服好不好?” 他竟真就着了苏九的道,乖乖照做了。 那人又亲他,在绵长的吻中让他稍获喘息之机。 “好沐夜,我听你的。”这无耻之徒说完,稍退些许,又重重顶入。 按苏九一贯的风格,予他暴风骤雨般的快乐。 沐夜渐渐在这场风月情事中晕了头,不再逃避,而是迎合着去追逐对方的唇,又抬起胸,邀请对方再施“暴行”。 疼痛淡去,酥麻的快感销魂蚀骨。 令人欲罢不能。 甚至在短暂的昏迷后,再醒来时,他下意识喊出的第一句是,苏九。 “嗯。我在。“ 亲昵的吻落在鬓边,无比宠溺。 沐夜勾唇笑了笑,一手揽住结实的肩背,不知餍足似的呢喃:“再要我……” 与君赴巫山,良夜共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