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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温声安抚,陪其候嫁。而绥晩作为未来的准皇子妃,成亲诸事皆交由他人,自己则只需饱食安眠,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只待出嫁那日的到来。这日,绥晩早早地便起了床,梳洗着装,然后准备去坤宁宫请安。早在风澜下聘后不久,景翕帝为防她嫁去风澜后会有人拿她无母之事作文章,受人欺怜,便做主将她过继至了中宫名下。虽然皇后娘娘体恤她身子薄弱,免了她每日请安之礼,可到底礼不能废。是以,这段时日以来,来坤宁宫请安几乎已经成了她每日必做的功课。如往常一样,在她请完安之后,上官仪便将她留了下来一起用早膳。早膳之后,上官仪就着她的手将她拉至自己身旁坐下,问她:“近些日子感觉如何?”绥晩微微点了点头,“挺好的。”上官仪柔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每日里过来请安,虽有步辇代步,可清芷殿离坤宁宫到底还是有些距离,来往一趟也得耗费不少工夫,更何况,你不日便要嫁去风澜,此番路途遥远,你如今应做的还是好生调歇才是。”绥晩垂着眼,低声道:“礼不能废,这是婉婉应当做的。”“本宫难道还在意这些虚礼不成?既然皇上将你记到我名下,本宫必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不用紧张,你日后嫁到风澜,若是遇着个什么事,都可以报上你太子哥哥的名头,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有我们为你撑腰,断然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上官仪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明日我们不能陪你一同前去,所以你一人,万事当心。”历来玥曌皇室公主出嫁之前都要去开元寺斋戒三日,且为昭诚心,前往宗祠之时,不得有他人陪同。是以,明日随行侍卫只会将她送至开元寺门前便会先行抬回銮驾,直到三日过后待她斋戒完毕才会接她回宫。虽说开元寺隶属皇家寺院,绥晩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到底是孤身一人,其实上官仪还是有点不大放心。是以反复再三叮嘱,就唯恐出了什么岔子。虽说自己不是皇后所出,可这些时日以来,绥晩其实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亲和并非作假。这大概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随和,太子哥哥、皇嫂……其实这一家人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淡淡温柔,如沐春风,总有种恰到好处的舒适感。不管她真心还是假意,也许其中有看在景翕帝的面子上,但将心比心,自问没有哪个皇后能做到如此态度,何况她待自己确实不薄,所以绥晩对她既有感激之情,也怀有一份敬仰之心。是以,绥晩听得认真,以免辜负其一番好意。上官仪不由得淡淡点头,眼底的笑意愈深。难怪皇上喜欢,除却其他因素不言,确实是个灵透的孩子。到底只是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突然就要离开自己的故土嫁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总归是有些不安与怯弱的。她曾经也有过做女儿的时期,能明白未出阁的姑娘待嫁之时那份惴惴不安的心情,何况后来为人母,当她也有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女儿成长,直至女儿出阁,其中点点滴滴她都能深刻体会。她对绥晩并没什么敌意,透过绥晩仿佛也是看到了当年送女儿出嫁时的场景,既然皇上让她好生教导,那她倾力相授便是,不过就当是送另一个女儿出嫁罢了。——“主子,喝药了。”七星端着药碗进了屋,一股nongnong的药味顿时在屋内蔓延开来。趁着容砚喝药的期间,七星走到窗边开了窗,屋内的苦涩汁味瞬间散去不少。容砚接过药碗,看都没看便直接一口饮下,就连眉头也不曾蹙过半分,仿佛他喝的不是药,不过是一碗再简单不过的汤水一般。但七星知道那药是有多苦的,甚至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药汁散出的那股苦味,而且是久久不散的那种苦味,只要闻过一回就绝不想再闻第二回。七星是佩服自家主子的,若是他绝对就喝不下去,可自家主子就像不怕苦一样,总是能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其实不是容砚不怕苦,而是这药喝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多大感觉了。早些年间,初识药理之时,为更好地分辨各类药材,很多药材都会经过他的亲自品尝,大抵是后来各色药物混杂,尝得多了,于是便对他造成了损伤,从此丧失了部分味觉。从那以后,不管什么食物对他来说味道都是差不多的,平平淡淡,哪怕是很苦的东西到了他嘴里也只是淡苦,他根本就品不出任何好坏。只有两样东西除外,一个是银曦羡雪,一个便是甜腻之食。说起这银曦羡雪的由来,他虽喜好煮水烹茶,可到底也没有闲到去特意研制新茶,主要是当年丧失味觉之后,他尝过世间所有好茶,可没有哪一种能让他尝出不同滋味,人生百味,他竟然尝不出任何一味,这才想到了研制一种新茶。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经过千百试验,斗转星移,终于让他在某一日尝出了一丝不同味道,又经过不断改进,这才有了后来的茶之极致——银曦羡雪。至于非银曦羡雪不喝,倒不是他多挑剔,而是除却银曦羡雪,其他茶水对他而言都和那些寡然无味的清茶无多大区别。至于甜腻之食,倒不是他品尝不出,可以说这是自然生态留下的唯一一味,本来这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他不怎么喜甜,可到底也是除银曦羡雪外的另外一味,坏在坏在他食不得甜。要是一点点甜其实也无伤大雅,然而,自从他味觉损伤之后,他便对甜味尤其敏锐,甚至即便是一点点甜在他唇腔中也会变成甚甜,这也就造成了他根本就分辨不出甜的真实程度。是以他便再也没碰过甜类之物,即便有时不得以而为之,那也是在七星他们事先尝过之后,直到他们说他可以食那他才会去食。可以说,他的人生从此便只剩了银曦羡雪这独一味,好在这些年早就已经习惯,所以他也不觉着有什么不适应之处,只不过就口味淡了点而已。七星接过空了的药碗便出了屋,屋内顿时只剩下了容砚一人。容砚淡淡看着窗外,院中那棵玉兰树下已经堆积了不少花瓣,树脚周围更是铺落了一片白。容砚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那日她便是在那棵树下对他严色质问,那把火是不是他放的,以及他为何要杀了她母妃。容砚唇角惨淡地勾了勾,他又怎么会杀了她母妃呢?因为知道她自幼远离父母,知道她有多么渴望父母亲情,知道即便她知道她母妃不喜欢她,她也舍不得割舍其中骨血亲情,因为怕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