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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离他最……最远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兰雪辞明明还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却仿佛有透视眼般,翻了一页,淡淡说道:“不用坐那么远。”“哦。”绥晩听话地将凳子搬近了些,坐到了离他身前桌案三尺处的距离之处。他道:“说说,这段时日看了些什么?”绥晩:“……”这让她怎么说,她难道要说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随手翻了几下,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在看。须臾,兰雪辞终于从书中抬起了头,他缓缓合上书,将手中的放至了一旁。清冷的目光落在少女忐忑不安的脸上,他淡淡道:“说吧,想做什么?”今夜屋内并没有燃安神香,因此绥晩的头脑十分清醒。她还想着装睡能不能混过去,但看着他微寒的眼神,想着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于是,她也不再想着遮遮掩掩,微红着脸,硬着脖子十分坦荡地说道:“我想住在此屋。”闻言,兰雪辞微微蹙眉,正想说她自己不是有住的地方怎么又想着要住他屋了。她又道:“兰师兄,你不用搬走的,我留下来即可。”兰雪辞也不是个愚笨之人,从她的这番言辞再加上先前的种种行为大抵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他又不能像对待自己的下属那般对她教训打罚。毕竟还是个未曾及笄的小姑娘,最多只能语重心长地同她讲道理,总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把人给弄哭了,他向来没有哄人的习惯,既不会哄也没打算哄。大抵是因为以前生活在尧谷的缘故,游无望向来过得随意,所以小姑娘也没那么多讲究。但即便是年纪尚幼,也不得太过娇纵,他还是得和她说清这男女需得有别之事。他还没开口,便听得她继续道:“兰师兄,我想和你住同一屋。”少女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兰雪辞顿时就冷了脸,绥晩仿佛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一般,万分强调道:“不是同一屋檐下分榻而眠的那种,是睡在同一张榻上哦!”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舔了舔下唇,她觊觎这张床已经好久了,但到底还是秉持着姑娘家的矜持。“胡闹!”兰雪辞当即不悦地喝道。“我才没有胡闹。”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旧事重提,“上回在荆州你和我也在榻上同眠了一晚,为了公平起见,你睡了我一次,我自然也要睡你一回。”唔……上次好像是她主动逼迫他来着。于是,她立即改口道:“是我睡了你,那我让你睡回来好了。”“宫绥晩!”兰雪辞的脸色都可以沉得出水来,她依然恍若不觉,反而一根一根地掰起了手指头算道:“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些什么……嗯……我想起来了,去年在山洞之时我亲了你,你自然也得礼尚往来亲我一回,你一直都欠我一次……欸,不对,是两次。”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她顿了顿,脑中里突然响起“你应亲我两次,算了,留到下次吧”的熟悉声音,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管了,反正这话她说得也不亏。她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到案桌前,双手撑着桌子朝他微微倾身,双目灼灼地看着他道:“你还欠着我两次,兰师兄,你打算何时还?”闻言,兰雪辞额上的青筋忍不住地隐隐跳动。绥晩却是觉着两人之间隔着的桌子实在太过碍事,于是大步绕过案桌走到了他身侧,她笑嘻嘻地将脸凑到他跟前,道:“兰师兄,你要现在还吗?”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兰雪辞微微后仰几分,手还没伸出去将人推开,唇上倏地一暖。少女掩着唇,如偷了腥的猫般笑道:“三次了哦。”兰雪辞一怔。绥晩的眸中黠光点点,她指了指自己微润的唇,将脑袋凑到他跟前,闭上眼睛道:“诺,给你亲。”兰雪辞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她的脑袋。他沉着脸正欲与她好好说道,却见她陡然一个旋身,双手便绕上了他的脖子。眸光冷冷地打在那两条手臂上,寒声道:“松手。”绥晩恍若未闻,双手依然雷打不动地缠着他的脖颈,人缓缓朝他贴近了些许。他的手方一搭上脖间的那双小手,她便猛一前倾,飞快地在他唇上一啄,抵着他的额头道:“反正你我日后都是要睡在同一张榻上的,早睡也是睡,晩睡也是睡,没什么不同。”他猛地扯下脖间的双手,冷声道:“休得胡言。”“我哪有胡言。”反正手也被他拽下来了,她也不想着再缠回去,于是顺势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兰雪辞拎起她的衣襟,略含警告地看着她道:“宫绥晩。”绥晩早已摸清他基本不会生气的性子,于是忽视掉他周身不断外散的寒气,一把搂上他的腰身,从他怀中仰起头,一脸笑眯眯地道:“日后我们成亲时,定然也是要睡在一起的,还不如早早适应得好。”她笑得分外天真烂漫,全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闻言,兰雪辞却是突然静默了下来,墨色的瞳孔深处似乎蕴着一丝极淡的难言深意。绥晩的笑容一僵,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神色冷然的男子。须臾,她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从来没想过娶我是不是?”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良久,绥晩只觉得心都彻底凉了下来。她渐渐松开双臂,一声不吭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毫不留恋地转身欲走。“晚晚。”右手被人从身后轻轻拽住,男子微垂着眸,唇瓣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绥晩冷笑一声,淡淡道:“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告诉我,我绝不会过多纠缠。”她是喜欢他,是爱得很是卑微,可她并非爱得没有了任何骨气。因为她不仅仅是宫绥晩,她也是宫攸宁,皇家儿女该有的大气风骨她还是有的。绥晩缓缓拨下他的手,这次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可以成全他。因为先前兰雪辞和绥晩二人独处一室,且隐谷向来也不会有外人闯入,谷中不会发生任何危险,于是七星等人早就回了南院休憩。所以nongnong夜色中,只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梭而行。夜色正沉,外头不知何时已飘起了徐徐细雨,冰凉的雨水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引得人一片寒颤。绥晩突然就好想师父,她都一年多没回尧谷了。她也想父皇母妃,不知不觉离开了皇宫都已经好几个月。四周是无寂夜色,这里似乎除了她自己,便再也没有其他亲近之人,甚至连寻常与她寸步不离的书珃也被她遣回了尧谷看望师父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