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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前十分淡定的两人,又缓缓抬头看着屋内追逐的两个少年。片刻过后,绥晩终于捡完了桌上散落的棋子,而那边追逐的两人也缓缓停了下来。竹沥气喘吁吁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白青走到桌前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笔,撇了撇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兰雪辞道:“少主……”闻言,兰雪辞清寒的面容之上毫无波动,只是在瞥到他那被墨迹染得惨不忍睹的双手之时微微蹙了蹙眉。绥晩看着少年那甚为委屈的模样,再想到竹沥方才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她心中暗哼,她可是个记仇的人。于是,她将早已收拾好的棋盅推到棋盘中央,双手抱着那两盘棋盅笑眯眯地看着兰雪辞道:“我也觉得自己做的错事,理应自己承担后果,不能推给别人。”兰雪辞依然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她甜甜地笑道:“兰师兄~”“噗……”“咳……”话音一落,竹沥才喝进去的茶一口全喷了出来,直接喷了对面的少年一脸口水。书珃惊得止不住地咳嗽,她方才听到了什么?兰雪辞冷淡的面容之上倒无异色,手微微顿了一下,只有一瞬便又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缓缓抿了口茶,恍若方才的那刻怔愣只是人的错觉罢了。白青倒没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甫一听到她在给自己说话,便两眼汪汪满含感激地看着她。宫姑娘果然是个好人,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促成她和少主这桩姻缘。竹沥错愕地看着她道:“你方才唤我师兄什么?”她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兰师兄啊。兰师伯和我师父师出同门,他是兰师伯的半个弟子,也算得上我半个师兄了,我叫声师兄又有何不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她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顿时噎得他无话可说。绥晩转头看着兰雪辞,十分乖巧地唤道:“兰师兄~”兰雪辞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虽然一片冷然,但这茶他是喝不下去了。“少主,万一我累坏了,明日可没人替您赶车了,您忍心如此对我么……”白青挂着一脸茶水看着他,再加上那颇为委屈的小眼神,那模样甚为凄楚。兰雪辞看着他这副凄惨模样,蹙着眉对他摆了摆手。白青立即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竹沥挤了挤眼,哼着愉快的调子快步走出了屋内。“兰师兄。”竹沥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突然转变的称呼,冷冷哼唧了声。“兰师兄,我能和你一起去荆州吗?”她双手撑在桌上,一脸期待地捧着脸眨巴着眼看着对面的男子。既然几人的关系斐然,和他们一起肯定能一时间知晓容砚的消息,所以她是铁定主意厚着脸皮也要跟他们走。“不行,你不能去。”竹沥立即反对,“师兄,你不能答应她。”“兰师兄~”她锲而不舍地看着他。见他仍无任何反应,她微微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兰师兄,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真的不能和你们同路吗?”须臾,就在她要放弃这个想法之际,对面冷然的白衣男子终于缓缓点头:“好。”☆、第45章马车内。竹沥对于绥晩同去荆州一事仍耿耿于怀,他不敢说兰雪辞的不是,因此只是愤愤不满地瞪着对面的少女。绥晩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这行人中他说了不算,她不需要让他心生欢喜,她只需要取悦那个面冷心冷的白衣男子便好。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讨好人的第一步,便是投其所好。医术和武功她没法和他志趣相投,但爱好么……想到此,她立即从马车的暗格内取出了一副棋子。他的马车内除了放着不少医书外,最是显眼的便是这副白玉棋了。他连外出都不忘带着它,可见他是一个尤其爱好下棋对弈之人。她望着对面面色清寒的白衣男子,甜甜笑道:“兰师兄,下棋吗?”兰雪辞闻言微微打量了她一眼,微寒的目光无波无澜,眼角依然还是那熟悉的料峭寒意。她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那眼神不言而喻,她这半吊子棋艺也好意思搬到棋面上来。半吊子棋艺怎么了?她的半吊子棋艺虽然赢不过他,但她又不是只会下棋,她还会其他的他不会的,譬如……耍赖。兰雪辞显然也看懂了她脸上的想法,倒是没有多言,他微垂着眸,缓缓伸手去拿装着棋子的棋盅。绥晩见此立即将黑色棋子的棋盅推至他的手边,她笑道:“二十子?”上回十五子输得那么惨,她就不信二十子还是这般,至少应该也输得还能看得过去甚至相当?兰雪辞轻点了头,算是同意了。竹沥没见过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弈,只是好奇地凑上来道:“你要和我师兄下棋?可你能下得过师兄吗?”往日里兰雪辞都是自己和自己对弈,他都好久没见过敢前来和兰雪辞对弈的人了。虽然好奇,但他也没有多言,只当绥晩能主动和兰雪辞下棋定是个棋中高手,直到看到接下来的一幕画面。绥晩从棋盅里抓了一把棋子,不多不少正好在棋盘上落了二十子。竹沥夸张得大叫:“哇哇哇……你这是做什么?”书珃一脸淡定,她早就见识了自家主子非同凡响的耍赖功力,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兰雪辞面无异色地缓缓落下一子。少年看着几人淡定的反应,敢情就他一个人不淡定?好罢!他缓缓闭起嘴,他认真观棋便是了。竹沥今日可谓是见到了有生以来最别开生面的一盘棋,这开头的一幕和后面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还不够看的。于是,马车内接连不断地响起少年的感叹声。“无耻无耻……”“啧啧……”“棋还能这么走?”“太无耻了……”在绥晩第不知多少回悔棋之后,她看着棋盘上已经死掉的一大半白棋,肆无忌惮地从棋盘上拿了十颗黑子扔回了盅内。她落下一枚白子,对着兰雪辞笑道:“兰师兄,该你了。”兰雪辞看着棋盘上已不成形的黑棋,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无辜懵懂地笑笑,他顿了顿才缓缓落下一子。竹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行为,又看到兰雪辞面不改色地继续落子,讶然地说道:“哇……师兄,你这都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都忍不下去了。一旁的两人仍然旁若无人地下棋,少年不满地撇了撇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