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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所蹊跷,送到太医院紧急救治,只留下了一个人的性命。原来中毒的这三人,正是在定安楼上行刺刘凌的三个刺客。这三人刺杀不成,反得了方家的好处,好酒好菜供着,甚至有美女伺候,自然是不愿意离开方家。原本这三人都是老江湖的,没那么容易中道儿,一直以来对于衣食住行都十分慎重,但方家人实在能忍,那一场刺杀过去了数月,他们依旧待他们如同上宾,事发时的前一夜,三人用了方家送来的晚膳,一时大意没有检查,用过晚膳后就腹痛如绞,这才明白方家为何一直对他们礼遇有加。这三人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方家人也怕他们一时毒不死他们反倒引得他们杀性大起,所以送完晚膳后便派了家丁把整座屋子的门窗都钉了起来,准备等他们都死透了再行处置。结果还没来得及处置他们,倒是迎来了刘未的“处置”。这三人干的是替人杀人的买卖,仇家满江湖,身上自然也有一些保命的东西,方孝庭得来的毒药虽烈,却还是让他们支撑到早晨,但是最终只活下了三人之中的老二。这三人是一母同胞,从小都没有分开过,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都是一起,如今兄弟被方家所害,这三胞胎中的老二犹如死了两次,也顾不得刺杀皇子是不是会族诛,左右兄弟中也只剩他一个了,便竹筒倒豆子,把方孝庭的安排倒了个干净,甚至还把之前几桩安排他们刺杀的事情说了个明白。原来连之前那位遇刺的宰相,也是方孝庭派了他们兄弟几个伺机下手的。除此之外,如今的刑部尚书庄敬遇袭、之前几位回京赴任的御史半路遇袭,都是方孝庭派人下的手。这便是意外惊喜,刘未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证”,所以命令大理寺细细录了口供,将方家的罪状又加了数条,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正因为公布的方孝庭罪状里有“行刺皇子,纵火伤民,引发sao乱”等罪证,又有皇帝特意派出去通报四方的使者向百姓解释,方孝庭的囚车被压出内城时,不停的有家人在那场人祸遇难的百姓向着囚车里吐口水,还有丢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是石头的。方孝庭一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没一会儿就被各方砸来的石头、铁丸等物砸的是头破血流。皇帝有意让方孝庭出丑,命令他们的囚车沿着城中绕行一圈,高声怒骂的百姓群情激奋,加之还有以前有私怨的官员授意指使,囚车的速度越行越慢,到了南城之时,几乎是走不动了。看押方孝庭等一干罪犯的差吏担心还没三司会审他们就被砸死了,急急忙忙回去回报自己的上官冯登青。这冯登青恨方孝庭几乎恨的要死,之前他夫人中毒,皇帝曾隐隐透露给他调查出来的真相,说是朱衣和方淑妃身边的宫女有所牵连,他便心知自己的夫人是受了牵连,搅和到夺嫡之争里,对方想毒死的是袁贵妃,自己的妻子不是殃及池鱼罢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报复回来,他也只能咬牙忍下,却对方家和二皇子半点好感都欠奉。而后京城里一场大乱,险些中断了他的仕途。京兆府收拾残局收拾了数月都没有收拾干净,自己的独生女甚至被乱民拉出去撕破了衣服,又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人言可畏,她受了刺激又受了责难,原本开朗的性子也变得低沉起来,越发让他痛苦。冯登青性子圆滑,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一生中唯一在乎的只有妻女而已,方家让他妻子和女儿都不好过,这时候差吏请问该怎么办,他当然是不会让方老贼好过,冷笑着一声回道:“陛下的旨意是要绕城一圈,你们想抗旨,干脆现在就钻进囚车里和他一起,省的我还要再找一辆囚车把你们送去大理寺。都已经是罪无可恕的囚犯了,哪里管得到他好不好,舒不舒服!”那些差吏不过是怕办砸了差事,如今得了上官的话,出了事也有上官顶着,谁也没想再顶撞下去,便硬着头皮继续把囚车往南城赶,龟速一般地前进着。因为行车的速度太慢,到后来已经有人爬上囚车,竟朝一干囚官的头上、身上撒尿,方孝庭满身都是掷物砸出来的伤口,尿液含盐,当头泼下,受到凌侮还在其次,那伤口被尿一浇,顿时痛痒难当,让这位一直受辱却岿然不动的老人终于还是哀嚎着叫了出来。方孝庭一痛苦,众人就高兴,后来还是闻讯赶来的禁卫军强硬地分隔开了人群,才保住了这些人的性命。刘未的目的达到了,群情激奋之下,方孝庭的士气首先一蹶不振,等到三司会审之后,他便是大获全胜了。“祖父,祖父……父亲,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方顺德长子方嘉十指在墙壁上无意识地抓挠着,直到指甲尽翻也没有察觉,他身子本来就羸弱,如今目睹祖父受辱,整张脸潮红不已。“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愿意带你来。”方顺德站在高楼的雅座里,满脸泪痕地看着下面的场景。“如今这种情况,我们唯有卧薪尝胆,你祖父的牺牲才不算白白浪费。”“为何,为何非要反?徐徐图之不行吗?只做累世的公卿不行吗?天下哪里有千秋万代之王朝,既然最终都是要给别人做了嫁衣,何苦要一头扎进去!”方嘉难掩激动地低吼着:“非要弄到家破人亡……”“方嘉,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方顺德不悦地看了儿子一眼。“事情若能尽如我所愿,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事情已经发生,想着为何会发生已经没有用,应该想着如何保全才是。”他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下面受苦的父亲,口中喃喃自语:“父亲不是束手待毙的人,他不是束手待毙的人……”曾经一手遮天,权势惊人的吏部尚书,待送到三司会审之地时,已经没有人认得出他就是那位“潜相”了。大理寺卿、新任的御史大夫和刑部尚书都对刘凌很是客气,定安楼前搭设了临时的刑堂,按照大理寺刑堂的布置,三司会审一定是有至少一位宰相听审,如今因为庄相是刑部尚书庄敬的父亲,为了避嫌,他并没有前来,而由皇帝派来的皇子刘凌坐在远处。这是刘凌第二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主持大局,但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当看到那样的方孝庭被押到案前时候,依然恍如隔世一般。那一刻,刘凌心中升起的念头,竟然是“幸亏二哥没来”!因为就父皇的脾气,如果是为了让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