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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喊:“时栖报警!”时栖赶紧打电话报警,等她报完警的时候,她就看到段旭强的手指划到了寇醉的脸上,划出一道长血印。“寇醉!”寇醉怒骂了声,扔了衣架,将段旭强摔倒在地,抽了皮带绑住段旭强的手,一拳砸在段旭强的脸上。时栖跑去扶段屿川,“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段屿川弯着腰,直不起来身,轻轻摇了摇头,分不清是站不起来,还是不用帮忙。时栖连忙扶段屿川坐到床边,“那你坐一会儿。”段屿川按着疼得要命的肚子,低头看他爸被寇醉打的画面,没阻止,没动,也没什么表情。时栖被寇醉的急红眼的表情吓到了,寇醉下手又狠又重,一拳又一拳地往段旭强脸上砸。她跑过去过去拉扯寇醉的胳膊,“哥哥,别打了。”寇醉好像没听见,一拳又一拳地揍着。段旭强鼻子被打出血了,嘴角也往外冒着血。房间里充溢着浓重的酒味儿和血腥味。时栖害怕极了,抱住寇醉的腰往后拽,“哥哥,他不是寇叔叔!哥哥别打了。”寇醉力气松了一点,回头看时栖,有瞬间的茫然。时栖急得嘴唇都在哆嗦,“他不是寇叔叔,哥哥,他不是寇叔叔。”寇醉恍惚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再看向段屿川与此时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时栖煞白的脸上,轻吁出一口气,终于彻底回神。寇醉摇摇晃晃站起来,俯身紧紧抱住时栖,声音暗哑,“我想打死他。”寇醉脸上的血蹭到了时栖脸上,血很热,他额间的汗很凉,浑身在发抖。时栖心狠狠揪了起来,揪得发疼。她听出来了,寇醉说的“他”,是指寇叔叔。**酒店保安和警察先后都来了,做了笔录后,把段旭强带走,李颖老师和时栖一起带寇醉和段屿川去医院。寇醉脸上的伤口需要消毒缝针,段屿川疼得严重需要做全身检查。时栖慌张之下,忘记给李颖老师打电话了,还是酒店提醒她通知带考老师。李颖带考,看见学生出现这种情况,又气又急,又说不出教训的话。段屿川是很可怜的那个,寇醉打架又很有正当理由,但李颖心里也实在有气,出来考个试,就闹出这样的事来,回学校她也是个事。在去医院的车上,李颖看着本不该出现在酒店的寇醉,要打电话给蔡源说寇醉逃寝。寇醉正在发信息,一瞥时栖,轻笑着主动说:“老师,我们班主任知道我不住寝了。”时栖:“???”时栖本来还红着眼睛心疼地盯着寇醉脸上的伤,在想落疤了怎么办,用祛疤产品有没有用。这时抬眼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不住寝的啊?”寇醉顿了两秒,“有段时间了。”“那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啊?”“这不是,”寇醉语气轻松,“怕你担心么。”时栖抿了抿唇,被他的隐瞒给气到了。寇醉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了,不避嫌地脑袋往时栖肩膀上一倚,“栖宝,哥哥可是受伤了呢。”时栖适时打了个喷嚏,“我还感冒了呢。”寇醉失笑,“小没良心的,感冒严重还是受伤严重啊?”李颖听得头疼,“你们俩能不能闭一会儿嘴?段屿川,你怎么样了?”段屿川浑身疼得拧着眉,声音微不可闻的抖,“还好,老师,对不起。”“哎,有什么对不起的,谁又想呢。”谁又想摊上这样的父亲呢,李颖心疼又同情,可也无能为力。**去医院的路上,时栖用手机给寇醉和段屿川挂了急诊。急诊医生给俩人安排不同部位拍片,时栖去药局帮寇醉取麻药,准备出片后缝针,李颖打电话通知寇醉和时栖家长。寇醉和段屿川两个人拿了号后坐在一侧安静角落里等喊号拍片。段屿川疼得满头冒汗,弯腰忍着。寇醉则垂眼看着手骨节上的血。半夜高架出了一起交通事故。摄片室走廊上站了很多人,躺在活动床上浑身是血呻|吟的病人,不断打电话的家属,快步跑着穿梭着的白大褂医生。像白日里的医院常态。寇醉手握拳,再展开,看手心,再握拳,好像在抓什么东西。过了片刻,他缓声说:“我爸是个赌徒。”“是什么样的赌徒呢,”寇醉自嘲道,“一次彩票中500万,我要中几十次,才能还清他债的赌徒,而且他还在不断地欠债。”段屿川微晃的肩膀停住。寇醉说:“我爸不赌的时候,会用很多时间教我很多事情。职场,商场,房地产,金融,科技,历史,人情往来,是一个睿智、耐心、称职的父亲。所以我心里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他不再赌了。”回来和他说,儿子,爸不赌了,再也不赌了,他就原谅他。段屿川是单亲,如果很小就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他父亲不喝酒的时候,就应该和寇楚林一样,潇洒风趣幽默,父子像兄弟。那种父爱让他们没办法真正做到割弃。“但是,直到刚才,我意识到赌徒和家暴一样,只要开始,就永远都不会改。”寇醉抬头看段屿川,“他打你的时候,你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当他不喝酒的时候,又好像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人。这是个死循环,是无底洞。”段屿川许久没有说话,只有肩膀在不断地颤抖。“没什么解决办法,没什么出路,”寇醉说给段屿川听,也说给自己听,“唯一能让自己远离这些的,就是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坚定到他每一次来找你,哪怕他跪在地上求你,十年,二十年,都不心软。”“说得容易,做得难。”段屿川低低开口。寇醉说:“再难,也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