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销不得鬓边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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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断断续续写了很久,再不拿出来改改就真成黑历史了() *非典型囚禁play,含有大量莫名其妙的回忆杀和很尬的对话,慎看。 静夜沉沉,向囚室而来的足音便分外清晰。足音止息之时,囚室中那人仰起首,目光中尽是寒意。却见他长发散乱,手脚被镣铐缚住,只一袭白衣依旧一尘不染。 两人相对默然。 良久后,却听得韩信缓缓说道:“陛下,赐我一死,不正遂了你的心愿?” 刘邦只冷笑一声:“等你有甚异动,再取你性命不迟。” 韩信便欲质问——我何曾负你,你竟如此疑我? 此时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便知:“若是说出此话,倒似乞他垂怜一般。”遂一言不发。 室中昏暗,他眼中的哀痛与凄凉却无比清晰。刘邦忆起眼前这人缓缓道出“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时的眼神,心中一凛,不愿多言。 片刻后,刘邦方开口道:“如今你自是任我摆布。”话声极低,似是自言自语。 韩信却道:“我心中如何看你,你便作不了主。”话中似带讥讽。 刘邦听闻此言,不由得生出几分怒意。他却不发作,只缓缓说道:“那倒未必。过往种种,你自是再难忘怀。” 韩信说道:“若是说我愿忘却你,不知你是否肯信。”刘邦闻得此言,更不思索,说道:“你不能忘。”话声中已有三分怒意。韩信正欲开口,却被一吻封住双唇。 刘邦如以往一般搂住他,便知他身形越发瘦削。此时,韩信身上锁链微动,细碎声响令人不悦。 两人正相拥,怀中微温,却相对无言,只忆起数月前某一夜的情景—— 楚王将前往下邳,自然甚为不舍,因此酒量不及平日,饮下几杯后便已微醺。 刘邦看向他双目,正色道:“诸侯王正月来京朝见之时,你我二人便可重会。”韩信微微点头,却不发一言。刘邦见状,忙说道:“京中大事一了,我便来楚地看你。” 作出这一承诺时,刘邦心中所想却是:“我岂能让你安安稳稳地做诸侯王,自须先发制人,将你擒至京中日夜监视。因此,你我再见之时,你定会恨我。” 刘邦忽地心中一悲,只觉两人再无法如眼前一般。此刻别无他法,惟有及时行乐。 韩信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如自己般不舍。 灯下,雨云醉人,两人自是难舍难分,方知令人迷醉的不只是美酒。夜已过半,两人方才睡去。 旧事皆成虚幻,此时惟有感伤。 然两人既已如此,感伤又有何用? 这对曾经的情人同时想道:“难道你我相怨到如此地步,竟是命中注定吗?” 就算此等结局是命中注定,我也不愿放手。 韩信忽言道:“你恨我。” 刘邦毫不思索,说道:“是,我始终在恨你。”虽道出此言,却将他抱得更紧。 韩信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开我?” 刘邦不答,指尖却触向他那素白衣裳。此时,他心想:“你不似白雪那般纯净,也不似月光那般温柔,但你穿白衣依然好看。只是,你这样一个如火般炽烈的人,为何偏偏身着素衣?那衣裳纯洁无瑕,最配清高之人。而你可称得上清高?” 当此之时,刘邦竟又忆起那一夜的情景—— 许是美酒醉人,韩信已然双颊微红。他看向刘邦,说道:“陛下,此刻我心中唤你陛下,口中却唤你姓名,你会介意吗?” “我自然不介意。” 韩信忽搂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刘邦感受到他温软的双唇,不由得心中一动。 片刻后,两人已然交缠在一起,谁也不愿从这场美梦中醒来。刘邦只听得身下人说道:“刘邦,我要你永远也忘不了我。”又听得他喘息着说道:“都给我吧。”韩信一向矜傲,这一晚却格外主动。 思绪回到现实,刘邦抱紧眼前人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韩信冷说道:“这些旧话,你又何必重提?”室中唯有一烛,刘邦却看清了他此时的神情。这神情与当日伪游云梦之时何等相似—— 茫茫大雪中,马车向洛阳疾驰而去。车轮碾过雪地,留下一道辙痕。 车中,韩信衣衫单薄,却似丝毫不觉寒冷一般。刘邦见他如此,不自觉地拿起轻裘。正欲为他披上,却对上他冰冷的眼神。韩信微一低头,似乎便要向刘邦手中咬去,给人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披上这轻裘之感。刘邦无可奈何,只得抱住他身子,用身体为他取暖。他竟没想闪避,任由刘邦抱着。 以往,刘邦若是这样抱着他,定会心神荡漾,便欲轻抚他的长发、吻向他的双唇。这一刻,刘邦却只觉他身子冰冷彻骨,再无他念。 他身似霜雪,心中寒冷更是无人能解。 如今,如那日在车中一般,刘邦将他的大将军抱在怀中。此时,他的身子不似当日那般寒冷,令刘邦有暇念及怀中人素白衣料掩盖下的腰身。 他曾于烛光下与韩信相对,眼光瞥向腰身,不由得心猿意马——若无铁甲遮蔽,这腰会是何模样。 刘邦不由得将手伸到韩信腰间,指间已触到他的衣带。 不知为何,韩信对此竟不发一言,似是决意就此妥协。 刘邦再也按捺不住,将韩信抱起,令他卧于地面。当此之时,韩信只觉自己彻底败了,而这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念头。 韩信坐起身来,向刘邦冷冷瞥了一眼。刘邦竟毫不齐意,只将手伸向他的领口,便欲就此解开他衣裳。 韩信再也忍耐不住,说道:“老匹夫,放开我。”他意识到自己心中情意已被激起,却不愿就此妥协,便在此时,耳听得刘邦说道:“为何不肯正视自己的欲望?” 韩信凝视着他,缓缓开口:“刘邦,你对权势的贪欲难道还需我多言吗?不肯正视自己的欲望的,分明是你。” 闻得此言,刘邦不怒反笑,随即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那么,你知道我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 刘邦心想,想将你压倒在冰凉的地上,略显粗暴地解下你那一尘不染的白衣。 他的大将军胸藏百万甲兵,受万人敬仰。因而,刘邦有时只觉他的身形说不出的高大,令人惊疑,甚至生出惧意——尽管他是自己的臣子。 刘邦于是分外喜欢将眼前这人压在身下,看他展现出只在自己一人面前会有的柔软。 天下未定之时,两人相聚时日甚少,共赴巫山之时更是少有。然当时帐中春意早已令人再难忘怀。那时的大将军双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似在落泪,又似欲强自抑制眼中泪水。刘邦不由得心生怜惜,却越发想要占有他,让他落泪,让他求恳。 刘邦又一次吻向眼前那人,心中说道:“我想要你,便是眼下。” 两人唇舌交缠之时,刘邦再度将手伸向韩信领口,便要向下探索一番。韩信却不似上次那般推拒,任由他上下其手。 片刻后,两人已衣衫半褪。刘邦轻轻亵玩着韩信胸前两点,眼见他双目中似有初生春水,不由得心神荡漾,不知身在何方。 刘邦微一用力,听得他轻声喘息,随即将双手覆上他那袭白衣。素白衣衫落于地面,无声无息。 刘邦将他的大将军压在身下,想道:“往日,你心中爱我,愿同我云雨,我自是欢喜。如今你若要恨我,不愿与我做这等事,我也不甚在意。然而,你若是想忘记我,那便万万不可。” 此时,刘邦格外想见到眼前这人被干到珠泪涔涔而下、颊上似染红霞的模样。他心中虽如此想,手中动作却仍不紧不慢。 此时,他一手覆上韩信的面颊,昏暗烛光下只觉他容色憔悴,不由得心生怜惜。却又无可如何。 他便俯下身来,吻向韩信脖颈。 纤长的脖颈上留下数抹红痕,倒似雪中初绽的红梅一般。 身下之人春光尽露,刘邦自也不装作正人君子,从脖颈一路向下吻去。他的吻显得甚是热切,其中却有几分危险的意味,令人心中大乱,甘愿被他占有。 韩信察觉到自己的欲念已被勾起,好似雪后初晴,冰雪化为初生春水。 他向来不喜刘邦的虚伪、狡诈,欣赏刘邦的真性情。如今刘邦已贵为天子,更是将自己心中真实感受深深隐藏,鲜有以真面目示人之时。然两人云雨之时,刘邦会坦然展现心中的情欲,从无作伪之态。韩信心知,刘邦渴求他,丝毫不假。 韩信身子微颤,心神荡漾,正欲伸手搂住刘邦头颈,忽地察觉到自己双手早被铐住,心中一凛,欲念大消。此刻,刘邦吻得动情,丝毫不知韩信心中的异样。 韩信在这种事情上,从未拒绝过刘邦。当此情景,韩信也未表现出半分不愿,尽管他的挫败、他的镣铐皆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为何会如此?许是难忘旧日恩义,许是情深爱重、早己不顾及他待自己如何。然韩信早已将真心付予刘邦,又怎愿此心徒然见弃?于他心中,实有千分怨望,万分不甘。 怨望也好,不甘也罢,这种种心绪在刘邦亲吻他轻抚他之时却似渐渐淡了。而爱欲已充溢于心中,如决堤大水般不可抑制。 刘邦止住了亲吻,只是看向眼前这人的眼眸,再未有何举动。室中一灯如豆,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他却看清了韩信眼中种种不可言说的欲念。 韩信的眼睛好看极了,刘邦甚至曾觉河汉间无数璨璨星辰皆会为之失色。因此,他格外想看这双眼在情欲浪潮的激荡下赠予他有几分勾人的眼神,便如眼下一般。 刘邦只觉此时的韩信看似清冷,实则动情;看似矜持,实则勾人。 韩信的白衣早己落至地面,兴许已然蒙尘。而他的面庞仍令人忆起数日前车驾所过的雪地。 雪落无痕,心中悲苦却已生根。雪花为天地间至纯至净之物,他的白衣似也如雪花一般。 刘邦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闲庭曲槛中的白雪,还是流水空山间的红霞。但他明了,雪与霞皆非坚牢之物,转瞬之间便已成余雪、落霞。 他留不住余雪,也留不住落霞,只得趁雪未霁、霞未散之时,赏此人间胜景。 刘邦分明片刻前仍在与韩信置气,此时却格外体惜眼前这人,生怕有甚举动伤到他。他为韩信扩张,抹上脂膏,指上动作始终轻柔。尽管如此,韩信已然眉头微蹙,许是久未与刘邦做此事,因而略觉不惯。 刘邦为他解下足上镣铐,眼见他脚踝上已留下两道痕迹,便不愿再看,只令他双腿勾住自己腰身。 刘邦进入时,韩信紧咬下唇,方未呻吟出声。他向来不愿在此事上向刘邦求恳,意乱情迷之际方肯道出宛转求告之语。刘邦软磨硬泡却仍不得如愿,便也不再强求。 如今却已不似往日。刘邦明了,他的大将军心高气傲,最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因此,他格外想听眼前这人在床笫间的求恳。 刘邦伸手轻抚韩信面颊,眼见他苍白的脸上被染出数抹红霞,不由得心中大动,越发想占有他。遂对身下人缓缓说道:"大将军,平日里你一张嘴便如利剑般不肯饶人。如今却为何一言不发?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想听你求恳。” 韩信听得此话,不由得又羞又怒,正欲反唇相讥,却觉唇间无力,若要开口,势必难与他争辨。 两人数月间未曾会面,乍然间做出这等事,与往日相较自然更易动情。何况刘邦心中情欲正盛,动作之大更胜往日,韩信如何能抵挡? 韩信只觉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己然束手就擒。他再难忍耐,启唇说道:“不…不…”本该完整道出的话语在刘邦的攻势下已然不成语句,不知韩信是向他的汉王求恳“不要”,抑或是告诉这老匹夫“我不会求你”。 刘邦无心分辨他欲言何,只觉身下这人无须有甚多余举动,自可动人心魄。他曾聆锦瑟入杳冥之清音,他曾击筑而慷慨放歌。而这般丝弦之音,又怎能及韩信在他心上奏出的乐声? 他伸手掐住韩信的腰,动作极轻,倒似指尖抹过锦瑟丝弦一般。下身的动作却与此大异。 韩信更增不胜之感,正欲如往日一般在刘邦背脊上留下抓痕,却明了自己双手早为镣铐所束,不得自由。他心底陡生无力之感,只觉自己此刻任由刘邦摆布。 他待刘邦之心,如青天白日,然两人旧日之情,也已如天般邈远,怎不令人悲从中来。旧事如天远,他对刘邦的情意却未曾变过。他仍爱着眼前这人,从心到身。 韩信心中再无他念,只是看向他所爱的人。而刘邦看清了他眼中的珠、眼角的霞。与他目光相触之时,刘邦忽忆起关中的美酒佳酿。那时,汉王与大将军月下对酌,大将军微醺时朱颜微酡,便如此刻一般。 却听得韩信轻声啜泣,低低唤道:“汉王。”刘邦低头吻向他的双唇与脖颈,在他耳边说道:“这般旧时称呼,不必再提起了。” 如今他己贵为天子,坐拥江山,再不是韩信的汉王了。汉王于韩信有知遇之恩,也对韩信心存疑忌,而如今的这位陛下,只会将韩信视作心腹大患。却为何仍念及旧情? 刘邦想,他或许是有几分喜欢韩信的。这份喜欢只在心上留下淡淡一笔,且绝不会变为爱。 “往日他说爱我,或许是出自真心,但如今呢?我已负他,他对我的情意又怎会一如往日?若是说他仍爱我,我定会觉得这人有几分傻气。”刘邦如此想道。 他低声说道:“我的大将军…”似是唤眼前这人,又似是喃喃自语。 难道你仍是大将军吗?难道你的心还会在我这边吗? 此刻,两人的身体无比贴近,刘邦却觉韩信的面容似为薄雾所覆盖,看不真切。他分明近在咫尺,甚至可说是唾手可得,却又无法触碰。刘邦握紧了他的腰,却似已明了这是徒劳。他进入韩信的更深处,却觉两人间的情意随时会落空。 韩信眼中有春潮,如见春日堤上柳浓,春水绵绵。而红豆初发,更引无限遐思。春色如许,令刘邦流连忘返。 恍惚间,刘邦却忆起一年前垓下的那场雪。白雪如飞絮, 片片吹至盔顶,齐王身着玄甲,身后赤帜猎猎舞动,更衬得落在他头顶的白雪至纯至净。这与数日前那场大雪何其相似。只是玄甲换成素裳,策出无方的齐王已成一介罪臣罢了。时隔一年,无情白雪见证了他从山巅落至谷底。雪花纷飞,飘零无依,终落入红尘,日出时便消散。待到春日,便再无余雪。 如今他眼中尽是春意,却向何处觅得余雪? 他的神情、他的身姿分明动人心魄,刘邦却从眼前这人的脸庞上看到了皑皑白雪。他想起秦岭间终年被积雪覆盖的山峰,那山峰似在云端,渺远而又纯净。 却见韩信眼中泪水如山间清泉般落下,悄无声息。日光到处,山巅积雪亦会消散,化为清泉,流入深谷。 刘邦用近乎求恳的语气说道:“不要再哭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不愿见到韩信落泪。 话虽如此,他下身的动作却未稍轻。眼见两缕清泉不绝而下,刘邦伸出一手,轻轻为韩信拭去眼泪。此时韩信早已抵受不住,若不是紧咬薄唇,便会呻吟出声。刘邦见他强自忍耐,心知疼痛易忍, 人人生而有之的情欲却难忍,便轻声说道:“难受便说出来,不必忍耐。”话中却似有几分引诱的意味,似欲哄得他出声求恳。 刘邦常觉韩信这人极难满足,此刻却不同,只需一丝温柔、一分情意,便可令他意乱情迷。 他已顾不上为韩信拭泪,只顾加大力度抽插着,同时伸手触向韩信身上敏感之处。 刘邦无比熟悉这人的身体,自可令他更为动情。却见眼前人颈上早己留下红痕,与胸前殷红两点相衬,煞是动人。刘邦心中大动,抚摸此两处的手微一用力,而另一手仍在他腰间。此时,刘邦只觉他的腰说不出的绵软,当真便如柳条一般。 韩信已有些许恍惚,似已忘却自己身处何方、为何在此。他心中再无别念,只是感受着有关刘邦的一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动作,他的情欲。韩信深陷于刘邦的情和欲中,心与身都迫切地需要他。便在此时,他达到了情欲浪潮的顶端。 他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再难抑制心中的欲念。他双唇微动,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刘邦的名字——不是汉王,不是陛下,而是刘邦,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刘邦。 不知刘邦从他的呼唤中听出何种情感,是爱意抑或是媚意?然而,此时的韩信,早已无暇转这些念头,他只是啜泣着、呼唤着,极力配合着刘邦的动作。 于刘邦而言,此时的他似犹带彤霞晓露痕的春花,如微泛涟漪的春水。嗅得花香,春水柔波缓缓浸过身子,怎不心中大动? 刘邦将晓露尽数赠予初绽的花。露水沾湿了牡丹,更增明艳。于是他握住韩信的腰,不肯放手。 “你说我心中有贪欲,这话不假。我明知你不可挽留,却还是想留住你。你我早已形同陌路,我却偏要勉强。”半醉半醒间,刘邦如此想道。 他曾给过韩信兵符、帅印,甚或有几分情意。这些物事太轻,轻到他随时可以收回;这些物事却又太重,重到韩信用不世之功来报答。刘邦心知,韩信用以报答他的,更有炽烈的爱意。只是如今,这份爱意岂能如故?索性装作不知,再不留恋旧情,于当下这一瞬与他同醉。 平日的韩信,常令人联想到临风玉树、有节秋竹。此时此刻,刘邦却想将他比作春风中盛放的花。晓风不散,宿雨更添一行清泪,而他游遍芳丛,于花下开樽。 刘邦想,韩信分明是他的大将军,云雨之时为何又可如此令人心醉?随即,他越发渴求这醉人芳菲,令露水如清泉般滴向花心。却见他眼中的泪也如清泉般,衬着眼角一抹红,当真是春意无限。 他二人做那凤友鸾交,不知时日之过。待到云散雨止之时,韩信已觉困倦。他合上双眸,片刻后便沉沉睡去。刘邦解下外衣,俯下身来为他盖上。 眼见他睫毛微颤,眼角红晕未消,青丝早已散乱。衣衫更是不整,露出颈下肌肤,肌肤间几点红痕清晰可见,与数缕青丝相衬,更令人意欲多看片刻。 刘邦心知,白衣包裹的肩头有他留下的齿痕,此时所见的数点红痕之下,便有他指尖抓过的印迹。他回想起适才两人所做的事,不由得心中一动。 于是刘邦在为韩信盖上自己外衣的同时,向他颊上轻轻一吻。吻过面颊,他犹觉不足,于是吻向韩信的唇。不知不觉间,刘邦已将手伸至他领口,意欲向下探去。 韩信似是意识到刘邦有何举动,在睡梦中翻过身来,背向刘邦。 刘邦却已顾不得这些。他又一次解开韩信的素白衣裳,双手轻抚着他的背脊,似欲紧握住一场绮梦。他不愿这场绮梦如露般刹那间便消逝,于是再度进入眼前的人。 韩信乍觉疼痛,顿时醒转,却仍有几分倦意。尽管如此,他对刘邦的举动未现出半分不愿。刘邦紧贴着他的身子,却听得他说道: “刘邦,我仍是不解,你我为何会疏离到如此地步。是天意如此,抑或是事在人为?” 刘邦不答,只是更加热切地渴求着他,却觉他的肌肤给人以凄寒之感。 刘邦握住他一缕青丝,眼见他发梢不染霜雪,而自己早已两鬓星星,不由得心中一悲。 他想,春光虽好,却令白雪尽消。雪融冰消,人间得暖光,眼见满室生春,春意却未暖得鬓边霜,亦难消心间积雪。 那一日雪花纷飞,北风侵瘦骨,而那人发间尽是白雪。刘邦心知,此生此世再不得见韩信发间霜雪。不若与风雪一道,将他拥入怀中。 雪散因和气,冰开得暖光。春销不得处,唯有鬓边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