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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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沉默了许久,才回道:“有什么好盼望的,死了才最好。” 姜时镜微怔,转头看向坐在油灯旁的何伯,他半垂着脑袋显得分外落寞,影子被拉长投射到墙壁上,随着风微微晃动。 他不紧不慢地用视线找了一圈小蜘蛛,蛛丝没有残留在屋内,断在门口。 “我先回宁戚姑娘家,等明天天亮了再继续找我meimei,何伯你若是有发现我meimei的踪迹一定要告诉我。” 何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像是在衡量什么东西,许久他抬起头看向姜时镜,道:“我瞧你身上一直背着东西,看起来像是刀?” 姜时镜走到门口遥望着他,淡淡道:“是剑,只不过是家父传下来的传家宝罢了,并没有什么用。” 何伯轻喃:“传家宝啊。”他又叹了口气,语气惆怅了半分,“回去吧,何伯给你提个醒,你啊,还是抓紧离开这里,你这样的小年轻怕是还没找到你meimei,也要被……也得消失。” 姜时镜敛下神色,沉默地看了他半晌,随后勾起一侧唇角笑道:“那便多谢何伯提醒了。” 话毕,转身离开了屋子。 脸上的笑意尽数退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只剩下冷冽寒意。 漆黑一片的夜晚,最适合老鼠觅食。 姜时镜回到宁戚的住所,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锁,一进门就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陌生的气息,他点亮屋内的蜡烛。 摇曳的橘光下,桌面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块上好的玉佩,底下还压着一封信。 玉佩是小魔教骗子的,他把信打开,只见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五百两赎你meimei,只等五天。’ 他挑了挑眉,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五百两也敢说得出口。 将信放在跳动的火苗上点燃,任由信纸化为灰烬落在桌上,他拿起那块玉佩掂量了一下,放入怀中。 走到药柜边上,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会儿,果然又从里面翻出来几株只有山上才有的药草,先前的那些已经被他挑得一干二净。 这几株估摸是送信时顺手放进去的。 且还是晾晒好可以直接使用的药草,包括他先前从外面的竹篾里拿的那两株三七,这些药草都有一个共通性,止血。 只要宁戚能平安从省城回到家里,那就跟他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他把药材随意地打乱后,出门轻功上了屋檐。 没有光亮的村庄,像是巨大漆黑的迷宫,将人困在里面变成养料。 越过一座座房子,姜时镜落在何伯家偏后的屋檐角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俯视着被圈起来的后院。 面积很大,里面干净整洁,只在表层铺了薄薄的干草,没有饲养任何家畜。 他静悄悄地翻下去,踩在干草上发出轻细的吱嘎声。 何伯属于老人,村里的老人同年轻人不一样,他们遵循昼伏夜出的规则,夜晚会在家里休息睡觉。 他先前在喝水的时候故意掀开盖子往里面放了一点迷药,能让何伯睡得更香。 姜时镜蹲下身用手把干草剥开了些,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通风口,里面装了木头做成横栏,即使踩到也不会掉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干草复原,又去察看其他地方,几乎把整个院子里的干草都翻开看了一遍,上面大大小小加起来有足足十二个通风口。 他尝试着观察通风口下面的环境,太暗的缘故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地窖,且并未储藏任何蔬菜粮食。 有一股极浅的血腥味从里面蔓延出来,伴着蜡烛燃烧的味道。 但搜遍了整个后院,他都没有发现地窖的入口。 看着一个个偏大的通风口,他陷入了沉思,将发现的所有东西一件件串联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遗漏掉了。 以至于得到答案后,无法解释由来。 底下传来微弱的说话声,他愣了下,将干草原模原样的铺好轻功上了屋檐。 离得远了后,微弱的声音便听更不真切了,像是夜半有人在梦魇呢喃。 他站在何伯家的屋檐上环视了一圈屋子周围,正巧看到隔壁家的男人蹲在前头的院子里似乎在敲打什么。 一下一下非常规律。 姜时镜跳下屋檐,装作路过的样子走到那户人家面前,才看清他在用木槌敲打木桩。 月光被挡住,那男人抬头看了过来,迟疑了下道:“你是外乡路过的那位吧,还没走呢。” 姜时镜侧开身体让月光倾泻下来,看着已经围了一半的前院:“为何要把院子围起来?” 男人边敲边笑着解释道:“家里的娃娃白天想出来玩,我和婆娘都不敢出门,陪不了娃娃,就想着把院子围起来,让他白天的时候自己在里面玩。” 低于十岁以下的孩子不会被抓走,即使白天在外面跑也不会出事。 “只不过晚上视野不好,光是这个院子我都围两天了。” 姜时镜蹲到他身边,试探着问道:“我听闻白日闹鬼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再之前村子里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想了片刻,摇头道:“之前没有过的,就是从三年前莫名其妙开始,最开始老一辈的人都说肯定是谁家做了遭天谴的事。” “后来消失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不信邪地去报官,官没报着不说连人都回不来。” “他们都说是遭报应了,村里好多人都瞧见过鬼火,白天飘来飘去就跟鬼提着鬼灯笼一样,说是鬼的怨气太大了连阳光都不怕。” 男人叹了一口气:“不管是想离开村子报官找道士还是逃命,都消失在路上了。” “我们也不是不想离开,是离不开。” 听着他的话,姜时镜的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村民口中的鬼火桑桑消失那晚时出现过,确实瞧着像提着的灯笼。 是意识的飘动。 他凝思了半晌道:“我瞧这里房子修得最大的是你隔壁那户人家,能在这种情况下赚钱不是一件易事。” 男人闻言望了一眼占地颇大的房子。 “害。”了声,“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是何伯家,他家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年嫁到省城里拿了好大一笔聘礼,老大和老三是个有出息的,在省城衙门里做事,老二和老幺倒是在一开始就消失了。” 他可惜着叹气:“房子修得再大有什么用,除了他自己孤零零没别人住。” 姜时镜垂下眼睫:“他家有个后院也是当时一起修的吗?” 男人愣了下,似乎想起来什么:“你说那个啊,那个是三年前他家老幺特意修建的,说是要围起来养猪,没想到修好没多久人就消失了,那后院也就空了下来。” 他继续敲打木桩,撇撇嘴道:“要我说啊,养些鸡鸭下蛋也好,偏偏何伯说自己年纪大了,养不动就这么白白荒废。” 姜时镜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与村民告辞缓步回到了宁戚的家里,路上他遇到许久在外面做活的人家,都会装作好奇的样子,过去攀谈。 等到家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他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大多数的村民都瞧见过鬼火飘动,也正因此每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只敢遥遥相望,根本不敢靠近。 夜晚漆黑一片就算是有人作假也瞧不清,白日大家不敢出门,更没人能看到是否作假。 山上的尸体除了手腕上的数道割痕外没有其他任何外伤,割口子像是为了取血…… 所有的脉络一条条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第二日下午。 宁戚从省城归来,一到家就着急地寻找姜时镜,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以为他可能已经离开村庄,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你找我。”慵懒的声音从横梁上传来,随着话音落地。 红色劲装的少年翻身而下,转而坐到了药柜边上。 一只脚搭在矮凳上,他似乎才睡醒,神情带着隐隐的困倦和被吵醒后的不耐烦。 宁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药柜台上,兴奋道:“那些药草我全部卖掉了,店家给了好些银子,只不过他说这些药草作用都差不多,让我下次再采些旁的。” 姜时镜接过她递过来的荷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碎银,加起来大概有三两多。 “你卖的时候,店家还说别的了吗?” 宁戚回忆了一下:“没说别的,但我等他算多少银子的时候,听到他店里有个学徒说上山采药发现山上臭得很,像是死了很多动物都腐烂了。” “让我上山采药的时候也小心点。” 宁戚说着把眉皱了起来:“我说我没上过山,这些都是村里采的,他们觉得我在哄骗他们,就不愿意跟我讲话了。” 姜时镜弯起眼尾轻笑,语气意味深长:“他们只是觉得你太好运了,好运到竟然能在村里采到只有山上才有的草药。” 宁戚没听明白,疑惑地反问:“姜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的的确确是我采的没错啊。” “要是知道这么值钱,我就把其他的也带上一起卖。” 姜时镜把荷包放到台子上,没反驳她,缓慢地说:“你爹消失前是村里的大夫吧,你自小跟着他学医术认草药。” 宁戚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敲了敲药柜台子:“这里的草药全部按照不同的药效分类,整理得非常妥当,但我先前看到你分类药草的时候不会按功效分类,而是按样子。” “说来不巧,家母是位大夫,自幼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些。” 宁戚呆住了,好半晌她震惊地看着少年,想起之前给他meimei医治配药的事情,结结巴巴道:“你怎的不,不早说。” 脸颊两侧逐渐红了起来,像是班门弄斧被戳穿一般,她着急地解释道:“我爹以前是省城一家医馆的学徒,回来后就自立门户了。” “我从小就对草药感兴趣,但不识字加上愚笨了些便一直都只能认些简单的药,即使能分辨药草和野草的区别也会记错名字。” 姜时镜淡淡地应着,没有什么表情。 “看出来了。”连掺了别的药都不知道。 宁戚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讷讷道:“让公子见笑了。” 姜时镜想到了山上的那些尸体,即使已经入秋被他从土里翻出的尸体在空气暴露下,会疯狂散发尸臭味道。 他故意不把尸体埋回去,就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 “对了,我回来的路上见着鬼火了。”宁戚突然说。 他愣了下,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神色沉了半分:“什么时候见到的?具体在哪里?” 宁戚没想到他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遍。 “就是咱们昨天休息那地,岔路口,先是起了大雾,我以为要下雨了没想到雾里有鬼火在飘,我吓得往前跑,它就跟着我跑,若是我停下来不动,它也不动。” 宁戚心有余悸地回忆:“虽然它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但我敢确定真的是鬼提着鬼灯笼,你走到哪里,灯笼就跟到哪里。” 姜时镜神色微凉:“但你没消失,还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 宁戚猜疑道:“可能是因为我跑得快,鬼追不上我。”